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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怀瑾立即听出这嗓音属于自己的前夫楚东霆。
他是看见她提着茶壶撞进他的怀抱便将她当作是呈茶的婢女了。
颜怀瑾头也未抬,只是默默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离开的一瞬竟觉楚东霆身子一震,似乎看见了她的面容,意识到原来冒失鬼不是呈茶的婢女,而是他的前妻。
“麻烦训斥人也看清楚了才开尊口。”
颜怀瑾查看了一番茶壶中的参茶,见一滴也未洒出来,这才放了心。
对楚东霆语气不卑不亢,似乎是在和一个陌生人在说话。
“是你。”
楚东霆的语气之中除却惯有的疏离,还有几分疲惫,几分意外。
颜怀瑾权当未听见楚东霆的话,仍不抬头去看他,而是垂着眼眸任由两排长睫毛在烛火的掩映下投下两个深深的影子。
她将面颊别至一旁,纤巧的下颌勾出一抹冷傲的弧度。
“妹妹,可是跌到了?宝宝没事吧?你如今什么身子啊,切莫大意。”
楚毅紧张的走上前来,扶住颜怀瑾的手臂,同时上下打量着颜怀瑾,生恐跌出个好歹来。
“别担心,没什么事。”
颜怀瑾出声宽慰楚毅。
楚毅这才放下心来,仍旧心有余悸道:“真是操心,我这当爹的生恐孩子出点什么事。”
楚毅的话说完,颜怀瑾感觉到有两道灼热深怒的视线射在她的面颊之上。
颜怀瑾知道这盛怒的目光来自她的前夫,但她选择忽视他的怒火,而是径自朝着楚帝的桌案走过去。
肩头一沉,教一只分外滚烫的手掌按住了,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递到颜怀瑾的肌肤之上,她竟而被灼的有些发痛了。
“孩子……不是孤王的,是三弟的?”
楚东霆的声音在颜怀瑾的背后响起,听来极为切齿,可以想象他如今一定恨不得杀了她。
颜怀瑾缓缓回身,时隔几天再度与楚东霆对视,居然已是事过境迁沧海桑田,她嗓音冰冷道:“我腹中孩子是谁的,与你过气的前夫有关么?”
“皇兄,你放开她!她已经不再是你的人了,你没有任何立场拦她的去路!”
楚毅伸出手臂将颜怀瑾的身子挽你过来,颜怀瑾身子一斜,肩头楚东霆的手便离了开去。
楚东霆的手自颜怀瑾的肩头滑落,心中跟着一空,声线冰冷道:“看来你急于让孤王休了你,是要和三弟一家三口早日团聚了。”
颜怀瑾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楚东霆这么问根本是在质疑她对婚姻的忠贞,说明他从头到尾根本不信任她,对于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没什么可解释的,她冷冷道:“我不管和谁一家三口团聚都好,总归那个人不会是你。”
瞬时间气氛陷入了冰点。
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只是楚东霆望着颜怀瑾的眼神愈加深冷了去。
“谁在门口说话啊?朕怎么听见了怀瑾丫头的声音呢?”
楚帝突然的问寻打破了僵局。
颜怀瑾连忙捧着参茶走到楚帝身近,低声道:“女儿怕父皇连日来在忙着修缮史籍累坏了身子,特地为父皇送来参茶提提神。”
楚帝心中一暖,“还是丫头你想的周全,瞧瞧朕的那些下人,朕还没说累,他们倒一个个的打起了瞌睡,真是该死。”
颜怀瑾极为懂事的但笑不语,寻思自己其实也是没安好心,但这层心思楚帝便不必知道了,她静了一静,便道:“父皇,女儿为您添茶吧。这参茶极好,保证您喝了精神百倍呢。”
楚帝极为开怀,将身子靠在椅背之上,为颜怀瑾腾出了地方使她可以往杯子里添参茶。
颜怀瑾提起茶壶镇定自若的为楚帝添了一杯参茶,而后退了一步,低声道:“父皇请用。”
楚东霆和楚毅也走了过来。
楚东霆是知道颜怀瑾的心思的。她是一人找楚帝寻仇。可他不得不说,她想的太天真了,在这茶水之中下毒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楚帝含着一抹慈祥的笑意,将那参茶端了起来,而后缓缓的递到唇边,正待要饮茶,却突然停了下来,出人意料的将茶碗放了下来,目光掠向颜怀瑾,“丫头,你兴许不知道,前几个月有刺客意图刺杀朕,从那以后,朕可就事事小心了。”
颜怀瑾脸色一怔,倒是未料到楚帝会有此举动,她忙稳住心神道:“父皇遭遇了那般凶险之事,当然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的。”
楚帝点了点头,挥手唤道:“来人啊,给朕验一验这茶水是否干净。”
颜怀瑾心中不禁紧张了起来,这楚帝竟而如此老奸巨猾,面上是这般信任她,可心底里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她根本还没有取得楚帝的信任。
“父皇,其实大可不必查验这茶水的。”颜怀瑾强自镇定道:“瑾儿来前也是喝了这茶水的,瑾儿到现在也都是活蹦乱跳的,根本没事。这茶水一定是干净的。”
楚毅也道:“父皇,儿臣也是喝了这茶水的,没有毒呢。父皇不必担忧可以直接喝的。这茶是儿臣和妹妹一起送来的,难道还能有毒?父皇这样做未免是怀疑我们了。这可真教我们伤心。”
楚帝却是摇了摇头,朗声说道:“两个孩子不必紧张,朕不过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例行公事的验上一验罢了,你们两个好孩子自然是不会对朕下毒,可是保不准有人趁你们不注意对这茶水动了手脚呢?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哎,怎么还没人进来验茶呢?”
颜怀瑾不安的将视线扫了出去,在半空中接触到了楚东霆探来的目光,她有些逃避般的快速移开了视线。
楚东霆眉心动了动,便朝着楚帝走去,这茶到底不能被验。他了解自己的父亲,面上或许慈祥,但手腕决计狠辣,与其让瑾儿落在楚帝的手中,不如落在他的手中,他沉声道:“父皇,验茶之人迟迟不到,恐怕茶水冷了饮下腹去伤胃,儿臣愿意亲口为父皇试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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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恼人不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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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楚帝深感宽慰,捻须而笑,激赏的望着楚东霆。
“霆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居然冒着中毒的危险要亲口替朕品尝参茶。钤”
说着,楚帝就看向了楚毅,随之又将目光扫向了御书房中的其他几名皇子们洽。
“你们都该向霆儿学习学习。若是都如霆儿这般有心,朕不就不发愁了么。”
楚帝的话音方落,皇子们便神色各异,有的对楚帝的话不以为然权当耳旁风,有的则是听在耳中心里不忿,眼中隐着不屑剜向楚东霆。
楚东霆并不在乎旁人以什么目光打量着自己,旁人之所以不忿或是不屑,说明他与别人的差距还不够大,有朝一日他登上了使旁人无法超越不得不臣服的高度,这些所谓的不忿和不屑自然就不见了。
他探出手,修长的手指触及了精致的茶盏边沿,正欲端起来,便觉杯盏另一侧一沉,教人用手压住了。
“皇兄,你表示孝心固然无可厚非,然而你这举动似乎是在质疑妹妹会在茶中下毒一般。若本王教你将这茶饮了,岂不是由着你抹黑妹妹?”
楚毅的手也按在茶盏边沿,暗暗施力和楚东霆较量,两股不同的真气交汇在茶盏之上,将茶盏内的参茶激的泛起点点波纹。
“三弟,孤王还未正式休掉她。她名义上还是你嫂嫂。”楚毅几次唤颜怀瑾妹妹,教楚东霆极为介意。听起来很是刺耳,“抹不抹黑她,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充其量是夫妻缺少了信任。与旁人无关。”
颜怀瑾见这兄弟二人抬着一杯茶较量的难舍难分,似乎随时要单挑,颜怀瑾可不能让这两人因为自己而动起手来,不然楚帝一定以为她是个祸害,搅和的他两个儿子不睦,便说道:“三哥,随便大哥去尝这参茶好了,反正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说了,一切都是为了父皇的安全,大哥尝一尝参茶也无可厚非,就随他吧。”
楚毅闻言,便将真气收回,结束了对杯盏的摧残,“我只是怕妹妹委屈。”
“三哥对我真好。”颜怀瑾倒也有几分故意的成分在,楚东霆脸色越是难看,她叫楚毅叫三哥反而越发顺口了。
楚东霆几乎要将茶盏捏碎,眉眼似笑非笑亦有几分自嘲,睇向颜怀瑾,然而颜怀瑾非但不朝他看来,反而与楚毅相视而笑,仿佛他楚东霆尝茶水一事十分可笑。
他何苦尝茶水呢?无非恐怕她当真下了毒要害楚帝,被楚帝逮个正着便没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