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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急。”宁馥对此不以为然:“人活着哪个不是走着瞧的,眼前的风光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通透不可能拥有一世,更何况她如今的地位是虚的是假的,她若是觉得这就是否极泰来,那她的路也就不长远了。”
这件事果然没多久就应验了,夏末季节交替之时,宁政终于没能撑过这个夏天,逝了。
宁家挂起白幡的那天,宁馥乘着马车从宁府门前路过,夏末初秋的好天色并未因为任何一个人的逝去而变得阴霾,秋高气爽,天蓝云阔,日头打在宁府无尽的白幡纱帐上,竟飘逸的让人心生舒坦。
“要进去吗?”程衍在马车外轻声问,语气丝毫没有半点怜悯。
“人都死了,我们又何必再进去添堵。”宁馥放下车帘,叮嘱程衍驾车:“送些帛金便就算了,不必进门。”
程衍吩咐下人进去送帛金,这边就准备驾车回去,却是马车才刚刚行出几个车轮,宁家大门前突然出了极为难听的咒骂。
“宁馥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气死了我家老太爷,他可是你的亲祖父!你登门将他气的再次中风不治,居然还敢再宁家大门前出现,现在又随便使唤个上不得台面的厮过来送这劳什子的帛金,你大逆不道,你早晚要遭天谴!”
宁馥叫停了车。
她悠悠的下了车来。
看着门前抱着孩子一身孝服的任氏。
任氏倒是牙尖嘴利,整个宁家都知道宁政这中风是因为她怀里的这个所谓的宁家骨血,她居然能挑出话头来,将这个罪责推到她的头上来,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这当街这么一喊,便就算事实并非如此,街坊们听到耳朵里,再联合起她与宁家早就水火不容的那些劳什子的过往,这罪名自然而然就实打实的落实了。
“天谴啊……”宁馥淡淡的轻笑,这就仰头看着这极美的天色,仿佛方才的咒骂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周围街坊投来的悱恻目光也没对她造成半分的影响,随后便将目光远远的投回到任氏怀中的孩子身上,道:“这种事情我也是比较信的,我不知道我的天谴什么时候来,不过我却知道,你的天谴,马上就要来了。”
“你――”任氏大惊,下意识就心虚的把自己怀中的婴孩掩了掩,刚要再话,宁立善本就在前门处负责迎来送往来吊唁的宾客,听得任氏在这种场合之下竟然站在门口如同泼妇一般大失仪态,当即就上得前来,目光中的狠厉简直根本就没拿她当成半个自家人,厉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介内妇,竟然在门口如此言语成何体统,滚回去!”
任氏算是他的弟妹,但是这种关系也从来没有哪家这样不客气的训斥过的,待坊们登时又是一震。
任氏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也知这个时候也不能在这个场合下跟宁馥较劲,当即狠狠瞪了宁馥一眼,抱着孩子进去了。
宁馥一笑,回身准备上车,宁立善叫住了她。
“馥丫头。”
宁馥回头行礼的时候,宁立善已经走到她面前来了。
“宁三老爷。”
这一声称呼让宁立善顿时有些哑然,面容流露出几丝痛色来,语气颇是无力颓然,低声道:“都到了家门口了,上一柱香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吧……”
把话到这个份上,任是谁也没办法拒绝了,宁馥赶紧朝他行了个礼,这才道:“我也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要扰了宁家上下清净,更重要的是,您觉得老太爷会希望我在他的灵前上这一柱香吗?”
宁立善也很尴尬,但是在他心里对这个侄女还是挺记在心上,抿了抿唇,叹道:“人都没了,别人我不管,但是我和你五叔是打心底里不赞成那天他们的做法的,但是你也知道,这个家里我和你五叔了不算,那天事情闹成那样,我们先前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会那么安排……”
“我知道。”宁馥微微笑了笑:“这柱香,依礼我去上一柱,我知道您也为了我好,不然这事过去,将来我也会让人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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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天谴
宁馥踏进奠堂,烧纸钱的,抹泪的,全都顿住了。
气氛当场凝固,宁立亭直接就冲着宁立善大步行了过来,揪着他的衣领:“她都已经不认这个家了,你还把她带进来干什么!”
宁立善凝眉把他的手抓下来,看了一眼棺椁:“于情于礼,这柱香总归是要上的,二哥你别这么冲动,别扰了父亲……”
霜容捻了香燃好,这时已经递到了宁馥手中,宁馥做足了礼数在棺前拜了三拜,手中的香才要插进香炉里去,却是被陈佩青伸臂拦了住。
“请问,你是以何身份来上这香?”
宁馥面无表情:“旧人,熟人。”
这一语,将宁立亭彻底激怒,竟是冲上前来伸手就要掌掴。
周凡毫不费力一步过去就把他的手给截了住,牢牢的钳在手中。
“宁二老爷做事前请先思量一下后果,我们姑娘不仅是当今女爵,还是现今吏部厅司务,您这一掌下去,打的可是朝廷命官,这后果,便就是我们姑娘再是念着这点旧情放了水,您也得剥层皮。”
“老子教训自己的女儿,谁能管得了!”宁立亭目眦欲裂,却是手腕被周凡钳得死紧,根本动弹不得,因此而越的恼羞成怒。
见此状,任氏抱着孩子退了半步,生怕自己被误伤到,但话还是及时的往上递:“既然进了这个门,也上了这柱香,那便就还是宁家二房的人,出了这宁家大门她是女爵大人是朝廷命官,但只要在这个府里,她就是宁家的人,就得受宁家的惩治!”
宁馥一个眼风递过去,冷声道:“抱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还以为自己真拿了免死金牌,不知死活。”
任氏最惧的便就是这个,这件事宁家上下至今没人敢在明面上挑出来过,她也算准了宁家丢不起这个人,这个孩子不认也得认,事实上这几个月来还真就这么过来了,却是断然没有想到,宁馥竟然这么把这话就给当着众人的面挑出来了。
任氏也不傻,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当即就眼泪上涌来就来,抱着孩子直直的就对着宁政的棺椁跪了下来,一副寻死觅活的相:“老太爷,您可要为儿媳做主啊!儿媳千里迢迢好不容易寻到老四,这才有了这个孩子来为宁家传承香火,可老四不敢回来也不能回来,我们不忍这孩子在外却不能见着自己的至亲,儿媳这才不远万里回到京中,只为让您二老能得享天伦,今日……今日在您的棺椁前,儿媳竟然要被一个外人这般羞辱,这何止是羞辱了儿媳,这是连这个家都一并的踏在脚下了啊……”
她哭着喊着,竟是膝行上前,就要抱着孩子扒向宁政的棺椁去了。
本来众人的怒火都是冲着宁馥去的,一见此状,这几个月忍下来的耻辱瞬间就冲到了极限。
能让这任氏太太平平的在府里过了这几个月,本就是因为宁政已经病到快要不行,不想再在府里多生事端再把宁政的病情气到恶化,是以他们都忍着,等着宁政的病情好转些再收拾这不要脸的女人,不想最后宁政一日不如一日,终于撒手人寰,他们暗自琢磨着等这丧事办妥,立即就将这女人赶出府去,谁知她竟然如此不知前程,竟然在奠堂前出这样的话来,现在竟然还要去扒宁政的棺椁。
她这种人,怎能让她再去扰了父亲!
宁立亭被周凡钳着,没能第一时间冲过去,宁立善却是当先冲过去了。
一脚直踹上任氏的心口。
任氏甚至都没来得及大叫,就被踹翻在地,滚了两滚,将身后的火盆给撞翻了去,纸灰立即散了出来,火星子烫的她大叫起来。
“三……三哥……”
她面如死灰,立即就把孩子抱到自己胸前,看起来是要护着孩子似的,出口的话却是截然相反:“你……你想干什么,你们竟然敢对宁家的继承人这般无礼,你们……你们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老四又不在近前,就……就想吞了这家产,不认这孩子!”
宁馥只睨了一眼,便低声吩咐周凡:“别人的家事,我们还是回避的好。”言罢,未向任何人招呼,直接踏出了这奠堂。
宁立善余光睨见宁馥离去,这时却也已顾及不到了,只觉得自己的心气的一抽一抽的疼,顺手拿起旁边的挑火棍,冲着任氏就劈头盖脸的抡了下去。
“贱人!宁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这孩子是从哪儿来的,你以为我们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