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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天天都在同一处,却一个字都未言语过,我想你想的好生厉害,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心里当真就将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宁馥心头不可控制的一抽,随后面上复了笑意,但是身体却不似这笑意这般亲近,疏离的微微一躲,即便并不能躲过他的手臂,却将这疏离之意已是表达了个干净。
“你推我来做这个劳什子的九品官,在众官的眼里,你这可是提拔了自己人,你现在又不怕在他人的眼里你的势力越来越大,再召了皇帝的注视?”
他与她情事,她就像没听见也没感觉似的,只与他公事。
他一笑。
“知道你不容易,宫里也该养一些你自己的人,是不是觉得我很体贴,这就给你开了一道门?事情但凡关系到你,我从来都是这么体贴。”
宁馥也笑:“你就不怕我越来越厉害,势力越来越大,慢慢的就不在你的控制范围?”
“你厉害就等于我厉害,你和我一直都是一处的,咱们是一家人。”
“我姓宁,你姓韩,何来一家人之。”
韩尘捻起她一缕来绕在指节,半晌,道:“早晚都会是一家人的,我倒希望你越来越厉害,你越厉害我就越高兴,看到时候谁还能娶得了你。”
宁馥只笑。
其实按照皇帝的意思,她应该与韩尘仍旧保持着像以前那样往来的关系就好,皇帝希望韩尘仍旧以为她还是不得不臣服于韩尘,而实则已经在为皇帝做事,而韩尘没有这层戒备,露出些马脚来只是时间问题,只要韩尘捏着她不放,她在韩尘这边做着无间道,早晚有一天会让皇帝拿到满意的东西。
而她这些日子却没有这么做。
她在皇帝面前装傻,装作真的下定决心要与韩尘势不两立,装作不懂皇帝让她去做无间道的意思,在明面上,彻底要与韩尘断个干净。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皇帝有多不满意。
而皇帝不满意的话,她会有多难多危险,她也知道。
但这正是她此刻想做的。
哈卓一事逼的她与韩尘在皇帝面前必须反目,也是因为面上需要反目,而引来她深深的反省。
她觉得,自己东吴这一趟,大大偏离了自己。
她与所有人保持距离,一直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迟早要走。
在东吴的那段日子,经历了一场生死大病,她居然烧昏了头抛到脑后去了。
她与韩尘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她与任何人都不可能有结果。
“韩尘。”她笑着,微微侧了侧目,却并没看向他的眼睛,“你觉得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但在我眼里却觉得陪伴是最常的招人烦,你以为我向往湖边煮酒听雨的隐居生活,但实则我可能恰恰相反,想的是如何纵横经纬踏遍全世界。你觉得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就不必害怕付出,你只怕自己没能全力以赴,可我却觉得人生苦短何不对自己好不点,何必为难了自己又连累了他人。你看,你和我从来都是站在这样的两个极端,你和我都应该做最对的自己。”
韩尘似乎并没有听她在什么,手指仍旧在绕着她的丝,另一手,也仍旧柔柔的揽着她的腰。
宁馥眉一皱:“韩……”
“别觉得我够冷够硬就拿这些话往死里戳我。”韩尘的声音并无波澜,眼神依旧平静,却厉厉的狠狠的盯向她的眼底,这氛围惹的宁馥不由自己的抬起眼来,移不开目,他就这么凝眉盯着,唇瓣轻轻开合:“听人话只信一半是精明,尤其是听你话,但是知道哪一半才可信才是聪明,你以后大可无时无刻都去费费脑子想着如何在每个夜里这样用这样的话来剜我的心,我还是那一句――你和我,早晚都是一家人,你且放了心去,我定然让这世上再没谁能娶得了你。”
“我……”
“你怎么?你还想什么?想――即便是这世上再没谁能娶得了你,你也绝对不会和我成为一家人?”韩尘一笑:“省省吧。”
“我……”
“行了不这些。”韩尘敛了眉,宁馥头一次觉他眉间一闪即过的微恼,但随后便就消失不见:“一这次青藤学院即将毕业的学子们吧,你跟我,你准备怎么把他们一个个的安插进这已经快要腐烂的大周王朝?”
……
隔日早上早饭还未用完,周凡急着就赶了来。
宁馥将筷子放下。
“任氏被我们的人抓住了。”
宁馥挑眉:“怎么回事?”
才刚了按兵不动,若非生意外,断然也不可能未请示就把任氏抓住。
周凡深吸了一口气:“许是任氏孤儿寡母的住的久了,有人见她这么长时间家里都没个男人,而任氏又是有几分姿色的,这就惦记上了,昨儿夜里有个野汉翻墙进去要对她……”到这里他点到即止,续道:“这事自然不能不管,他们只能出面把这事解决了,但是任氏也吓到了,她自知身边不可能有人凭白无故的及时出现救她,当场就要逃跑,只得敲晕了暂时关了起来。”
居然会生这样的事,宁馥也是无奈的紧,抿唇道:“照顾好他们母子,先这么关着,回头看看再。”
周凡应是,正要出去之时,宁馥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别关着她,放放水,让她以为自己逃了出来。”
周凡不解,宁馥一笑:“这两日宁家要是再递帖子,就对他们笑一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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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钓鱼
给宁家送信儿的人好脸色,这就等于把这道门闪开了条缝,意味着就算这边再推拒,也距离正式接下帖子受邀日子不远了。
烟珑极其恶心宁家,抬眼时眉毛都是立的:“您这边从回来之后,宁家的请帖就没断过,见着他们又能有什么事,不还是想拿着宁家的身份筹谋些见不得人的,姑娘今时今时何需还要再顾忌着他们?”
宁馥垂目抿着茶,声音极淡:“人作起妖来,大半就是因为闲的,想来宁家近日太过太平了,狗血的事太少了,便就是后来我与宁家脱离关系算是打了他们一记耳光这事与先前十来年抹清干净,我这搬出来之后自立府邸以来至今,他们作下的妖也是一笔又一笔的叠上来了,这次哈卓的事又与他们姓宁的脱离不了干系,避着不见他们都不觉得是我仁慈,那便就把这账慢慢的理一理,好好算一算。”
一听这话,烟珑几人立即来精神了,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张罗的,姑娘只管吩咐,我们几个,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宁馥莞尔:“不急,先把那任氏放出去,咱们放长线钓大鱼,好戏自然在后头。”
这事立即就办了下去,当天晚上,任氏便就将送去的饭碗摔了砸了,毫无意外的用瓷片把绳子割断,并且特别走运的赶上看守她儿子的人打了个瞌睡,直接抱着孩子逃出去了。
自是有人在后面跟她跟的死紧。
她也不傻,知道原先在郊外所住的院再不能回,在一处破庙里将就了一晚上,战战兢兢的熬到天亮就立即出来,进了城寻了一家极其不起眼的破客栈住了下。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人救下之后又是被谁抓的,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太平不过还是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太平的过了两日,竟真觉得自己平安大吉了,平日里深居浅出,偶尔出门也不走远,就在附近买些馒头包子之类的过活,盘算着她身上的钱也差不多不剩什么了,宁馥这边又安排下去,让人慢慢的递点消息过去。
这能有多难,宁家的事情在京中本来就是热门话题,无论是喝茶的还是做贩的,谈论起宁家的事情来哪个不是能上几句,没几日下来,宁家现在非同一般的境况就扎入了任氏的心头上去。
宁馥这一辈儿的女子,除了没嫁人的宁馥之外,就属宁君洁嫁的比较不太光鲜,但宁君洁和刘安仁现在的日子过的也挺体面,那宁碧思不用了,虽然嫁去了外省,可是嫁的相当风光,那可是嫁给了外省大户人家的,谁也都知道那男子仪表堂堂又腰缠万贯的,而宁芸更甚,听闻现在在瑾王府里也终于熬出来了,与瑾王的关系相处的甚是和美。
等到任氏开始主动去跟人打听宁家的情况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个鱼钩算是已经钩上了。
“任氏今天向人问起你了。”周凡冷冷一笑:“在她眼里,但凡跟宁家有关系的,现在过的都是如鱼得水,竟然连你都开始打听了。”
宁馥倚在榻上,唇迹勾起一抹浅笑:“行,那就带着人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