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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名医试图劝她:“这太危险,以你现在的处境,进宫无异于羊入虎口,有哈卓以命相抵,皇帝定然对她与瑾王坚信不疑,你回京,等于自投罗网,还是等太傅大人……”
“不能等他,也不能让他卷进来。”宁馥语气决然。
名医不再话,拍拍手掌,有人自树后出,捧着清水衣物和梳洗用具。
“你不能这个样子进宫,皇帝疑心很重。”他道:“一路风尘赶回,他会怎么想,只会认定你是心虚。你洗去尘灰,我给你改装下。”
宁馥洗了脸换了衣,名医细细的帮她清理打理,又用羊油替她抿去唇上的起皮焦裂,后而取过一个盒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宁馥打了开来,展后阅完立即一怔。
“料算到你是这副性子,即使哈卓这般对你,你也仍旧不会对她如何,你听了这些事,无非是在自责,到底当初还是你把她从穹夷带到大周来,若是当初早知今日,你便就是任由穹夷不稳,也断然不会让她到大周来,早早的便丢了性命。这些东西,你拿去吧。”
……
皇城九重,无宣召不得入。
内廷的旨意还没传到外城来,宫门前禁军穿梭不休,把守严密。
忽有蹄声如雨,飞驰而近,禁军们纷纷转头,便看见平阔如湖面的巨大广场上,有人单骑匹马,披一身如金日光,一线惊电,霹雳穿空而来。
来人一身黑裙,和身下黑马浑然一体,急驰骋中衣裙飞舞招展,像一朵霾云自苍穹之上雷霆之间刹那掩至,倏忽罩顶。
那马极其神骏,禁军们尚自目眩神迷,迷失于来者气概风华,那单骑已至眼前,惊风渡越,刹那而过。
仿佛天地间飞过鸿羽,抓握不及。
等到禁军反应过来,那一骑已经连越两重宫门!
日头的金光被那道身影连成一线,似一支金色的鸣镝,直穿这帝京中枢,九宫正中而过。
此时第三重宫门前守卫的人才隐约听见骚动,一抬头便被那黑云遮了视线,正要横枪相拦,马上人突然斜俯下身,摊开手掌对着他们一扬。
那手掌莹白如玉,禁军们以为是要出示入宫腰牌,将枪一收,便听得一声长嘶,劲风掠耳,那马那人已经过了第三重门,随即一个守军觉得腰间一轻,手一摸才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摸去了腰间金锏。
每重宫门各守其职,任何情况下不得擅离岗位,第三重门守军惊异之下,只得呆在原地,并鸣号示警。
修长的鸣号声穿裂层云,穿透阔大高远的九重宫门,大周建国以来第一个悍然单骑白日闯宫者,令守门禁军吹响了早已尘土的黄金号角。
那一人一骑,却始终不曾回头。
宁馥自然不管这些。
哈卓在宫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现在肯定时间紧迫,没有腰牌和帝王传唤的她不能在一重重宫门不停的被盘问消磨时间,而且就算内宫有传出允许自己觐见,以太监磨磨蹭蹭的度,等他们到就太迟了。
生命太长,长到很多人忍耐不得自行结束。
生命太短,短到有时根本不可以给别人准备一秒的时间。
第四重宫门!
两柄巨型长枪铿然一架,金光四溅巍然若山。
一骑泼风而来,碗口大的马蹄溅碎流水般的日光。
长枪枪尖锋利明锐,如一对冷眼,毫不动摇的盯着那三门连闯的骑士。
马到近前!
金光乍现!
“铿――”
一柄金锏载着日色,突兀出现在骑士手中,迎着枪尖悍然一抡,金属相撞的尖锐悠长回声中,两柄重达百斤的长枪被狠狠劈开。
黄金枪尖划过一道彩色的眩光荡起如桨,两个持重枪的力士踉跄后退。
一退间那马已腾身而起,三丈长宫门一掠而过!
………………………………
第596章 生死
第五重!
长枪如林,结成阵型,早早就等在了宫门前。
那林是天下最密的林,不容一只鸟轻盈飞过。
禁军们抿紧嘴唇,严阵以待,大周皇朝建国以来,从未给人这般连闯四重宫门,来者太过强悍逼人,以至于每个人的心,都紧张得砰砰跳起。
随即他们便看见那神骏黑马,鬃毛飘扬奔驰而来,马身上横着一柄金枪,却没有人。
所有人都一怔。
人呢?
难道在前面已经被拦截了?
所有人一怔之下心中便是一松。
那马已至面前,面对着枪林竟然毫不减缓度,恶狠狠的直冲过来。
但凡学武的人,都是爱马的,这么一匹举世难寻的极品越马,禁军们都难免生出爱惜之意,并且也没有看见令他们紧张的敌踪,于是不由自主,便将枪撤了撤。
一撤之间。
马腹下突然伸出一双雪白的手,闪电般就手一抄,哗啦啦将身侧禁军们的金枪全都抄在了手中!
随即马腹之下,一枚黑羽翻起般飘出一个人,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圆,落在马上,手中那捆金枪柴禾捆一般向前一横,轰隆隆便直对后阵撞了过去。
失了枪的禁军们惶然后退,后面的禁军害怕伤着同胞急忙收枪退后,一时乱成一团,还没收拾好自己,耳边只听得蹄声震耳,那一骑已经再次越过!
第六重宫门!
宫城之上有人举着千里眼,遥遥看着前方宫门的动静,看见那闪电般的一抄,如捞日月如揽青天般的开阔手势,看见那飞羽般的飘身而起,风一样的女子火一般的神韵,看见阔大白石长路上,那黑裙女子连闯五门,碎日惊风一路飒然而来,心动神摇间一阵恍惚。
“那是宁馥吧?”他对身侧下属道:“长乐宫的事我听了,陛下迟早要传旨让她进去,不必拦了。”
一骑如黑线,自他脚下城楼电掣而过。
他立在城楼上,想着这个自从浮上水面之后,便一次更比一次强大,一次胜过一次让人刮目相看的女子,心潮压不下的澎湃。
第七重宫门!
惊动皇城的那骑黑马,一往无前而来。
城门前却已悍然布下了火枪队,这位宫门领并不知道长乐宫生的事,也不似其他人因为韩尘而有所顾忌,他只知道,后三重宫门已经逼近皇城皇宫中心,万万不容人过去。
宁馥踏马而来,看见城门前的阵势,眉头一皱,手中金枪一扬。
“让我过去!”
“还不下马被缚!”城楼上有人霹雳大喝,“擅闯宫门,竟至六重,你找死!”
“陛下许我进宫!”
“腰牌拿来!”
“马上就有谕旨!”宁馥金枪一指,“现在,让开!”
宫门领放声长笑,“马上就有谕旨,灭你九族!”
“唰!”
金光一闪,劈风而来,铿然一响之后,宫门领笑声顿止。
一柄金枪,自下而上飞射,刺穿他面前青砖蝶垛,直逼他面门,离他下颌只有寸许!
“下一枪。”宁馥掂着她那柴捆似的金枪,冷笑,“就是你的嘴!”
“你――”
“让!”
“陛下有旨――”尖利的内侍传报声终于赶至,打破这一刻剑拔弩张的僵持,“传宁馥进宫――”
城楼上人目光变幻,恨恨挥手。
宁馥抱着那捆柴禾似的金枪,似乎想要笑一笑,却最终,眼底一酸。
……
长乐宫笼罩在一片令人窒闷的死寂中。
空气中有种铁锈般的沉厚气味,太医们在帘幕后穿进穿出,不时窃窃低语,宫女们端着金盆,进去时是清水,出来时是血水。
皇帝面沉如水,坐在外殿,手里拿着本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哈卓已经回天乏术,那么重的一撞,她没对自己留后手,太医她早就该故去,却一直奄奄一息坚持着,他明白她这是在等谁,也命太监们立即去传,心中却不抱希望――大周皇宫进出手续繁琐,每重宫门都会仔细盘查,这一来一回极其耗费时间,还要去找宁馥,就算宁馥现在已经赶到宫门外等候,只怕也已经来不及。
她这样熬煎着,图个什么?
“陛下……”太医正匆匆迈出帘幕,“怕是……不成了……”
皇帝心中一沉。
等不到便就等不到吧。
“陛下!”有内侍闪进来,不敢大声,低声相唤,皇帝不耐烦的抬,正要怒,却听内侍低低了几句。
皇帝眉毛一动,放下书。
“已经来了?这么快?”
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