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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准,据说在淼州的商盟会分司,天高皇帝远无所顾忌,比这里还要华美。
宁馥看着神采飞扬的林清之,心想憋闷了这么多年也就随便你吧。
从商盟会回来,去按察使衙门,近期抓获的细作以及涉案官员,都在这边进行审问,刚坐定,按察使段海山便迎了出来,笑呵呵道:“哎呀宁大人,正要派人去通报你,我这里有点消息。”
“怎么?”
“牢里突然暴毙了几个人。”段海山道:“是刚刚抓进来的,审问上一批细作时得到的线索,那些人出现在东吴边境交界处的大鹏山,看路线竟像是奔大军去的,我们的人抄小路堵了那些人,一路追逃,那些人竟然奔着云城来,在云城外,伤了几个,捉了几个,还没审问,抓到的几个竟然死了。”
说着便带宁馥去看了看尸体,那几人瞪大眼睛倒在牢中,浑身没有伤痕,眼神却很惊恐,惊恐中有种特别的茫然之态,宁看着那样的神情,隐约间觉得有些熟悉,心中一动。
她蹲下身细细在尸体上翻找,段海山道:“仵作已经仔细查验过了,没有伤痕,怪了,这人是怎么被杀的呢……”
宁馥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宇陌弦,突然上前了一步,指了指其中一人的耳际。
那里有线线的淤痕,看样子像是被击撞的。
“这个不致死,不过是淤痕……”段海山的话还没完,一直仔细看那淤痕的宁馥已经转身,问:“段大人,你们在哪抓到这些人的?”
“在云城十里处一个废弃的农家宅院。”
“把这几个尸体的衣服扒下来,找些身手不错心思机灵的换上,住进去。”
半个时辰后,风驰电掣的一行人,不仅按照宁馥所交待的安排妥当扮成那些人的模样进了废宅,宁馥一行人也到了宅院的附近。
果然是废宅,四面都没有人烟。
宁馥望着那静静矗立在黄昏中的小院,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和宇陌弦低低说了几句,两人让别人等着,下马装作路人进入室内。
那些换了装的护卫里外仔细搜寻了一圈,没有人,宁馥刚有些失望,宇陌弦突然指指一处废弃的草棚。
几人慢步过去。
金黄的夕阳挂在枯黄的草尖上,被冬日的风瑟瑟吹动。
草棚早已荒废,破损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嘎吱嘎摇晃,地上满是枯草和结块的马粪,四面沉静无声。
宁馥一踩在一根枯枝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嚓!”
一个锈迹斑斑的匕首,闪电般劈向她面门!
于此同时宁馥惊呼一声。
匕首来势如电,宁馥却只对着半空弹了个指。
一道银光随之飞出,那人手中的匕首毫无悬念的断成两截,那人嚎叫一声,倏地弹起,把自己也当成匕首般砍杀过来。
他身子一起,又是一道银光随之而起,直弹射向他胸口之处,旋即,咣的一声就被射回在地,痛得申吟难起。
护卫们刷刷而来,将宁馥团团护在中心,宁馥却望着地上那乱发掩映里的面容,皱着眉,目光尖锐。
“宁馥!你不得好死!竟然如此暗算我!”
宁馥手束于后,宇陌弦上得前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人以防再对宁馥有半分不利。
她就这么望着对面那人乱发间掩着的浮肿的脸,深吸一口气。
“你若不算计我,我也未必能反算计得了你,今日更不可能在这里抓得住你,你在这里等谁?等你的护卫来与你汇合,保你吗?”宁馥道:“靖王,初次见面,多多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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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茫然
和随行的官员简单交待了几句,段海山倒有些承受不起的意外之喜,靖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京师的天牢里重刑看押的吗?怎么会出现在东吴?但是女爵大人说他是,他定然不可能是假的,这朝廷的重犯逃到东吴,还被他给亲手活捉了,这要是上报到朝廷,他就一夜成名了啊!
可他也知道这靖王身上牵背的案子有多大,更何况靖王乃是当今天子的血脉,一个搞不好,万一将来皇上开恩了无罪释放了靖王,那他这份功劳可就不是什么好的功劳了。
宁馥知他犹豫踌躇什么,让他暂且把靖王看押起来,好吃好喝养着便是,但是看押的人必须是一夜一轮,看押过的永不再用。
这是为了防止换过岗的人出了门之后会被靖王的亲信买通送信,随便递个方便,这靖王就极有可能再次从狱中逃出生天。
段海山自然不敢马虎,一一照做。
自到东吴来一直有些沉郁的宁馥,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也露出些微喜之色,她觉得,祁蘅这边已经薄了不少了。
她第一次真心感谢上苍,老天偶尔还是有眼的。
只是过了一会儿她便想着祁峥的模样有些纳闷――他怎么会成这样?
祁峥现在这副样子,别说自己几乎认不得他,只怕是皇帝和他亲娘老子来了都要以为是人家的。
衣衫破烂乱发纠结且不说他,他倒不像是被自己的亲信救出来的,更像是从杀人灭口的刺客手里逃出来的,来到东吴一半为找她寻仇,另一半则是为了躲避追杀。就连他的神智,似乎都有点不对。
召了大夫来,说是好像体内有些残毒而导致神经错乱,得需要慢慢调养待毒素排出体外或是渐渐吸收才会慢慢见好,宁馥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奇怪,祁峥只是落狱,皇帝至今迟迟没有落案发落,他这毒是从哪中的?他总不可能这一路逃命自己乱吃东西吃到中毒。
“宇。”她转头问宇陌弦,“那位名医,走了没有?”
宇陌弦不说话,他要是不说话,就说明他不想答却也不想撒谎。
那就是没走了。
“这个人很重要,”宁馥望着宇陌弦,恳切的道:“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从他的口中知晓,请帮我转告那位先生,无论需要什么代价,我都愿意请他出手救人。”
宇陌弦“哦”了一声,出门去了。
半晌回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宁馥气结,这什么人好难讲话,不肯跟着韩尘行军便也罢了,为什么连这点小症也不恳?
“他说,姑娘还是少替别人操点心的好。”宇陌弦转述那位的话。
宁馥一怔――不是说古代的人都民风淳朴,医者更是很有父母心吗?
为什么这人谁都不救?
想起这么长时间,她身边的这些人除了宇陌弦,其余人始终不露面,是不想给她知道,还是根本就不是个名医?
虽然韩尘确实不能算和她是一条线上的,对他防备很正常,但是宁馥总觉得,这种防备和敌意里,似乎还有点别的原因。
“行,我不替别人操心。”宁馥默然半晌,淡淡道:“同样一句话我也赠给他,先生还是少替别人操心的好,宁馥一介平民女子,当不起诸位如此关切,以后……还是免了吧。”
话音一落,隐约便哪里有声响,宇陌弦默默坐着,手里无意识的揉着一把树叶。
宁馥看着他。
他看着宁馥。
宁馥再看看他。
他看看宁馥。
宁馥终于忍无可忍,提醒:“宇,我刚才的意思是说,我不要保护了。”
“哦。”宇陌弦看着她,“他们知道了。”
宁馥耐着性子:“也包括你。”
宇陌弦停了手,看了看她,然后很大度的继续拨弄树叶:“不包括。”
“包括。”
“不包括。”宇陌弦狠狠的丢掉手里的树叶:“我是你的人。”
宁馥深呼吸:“你是你自己,谁的人都不是,你必须做你自己。”
“你不要我了?”
宁馥“啊”的一声,觉得和宇陌弦的对话实在是没办法继续。
她说不出来,宇陌弦却开始有疑问了。
“你不要我?”他仰起头,像是对屋顶又像是对自己喃喃自语:“那我该干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或者云游四海,或者开个小铺子,或者……”宁馥轻轻道:“娶个人过日子。”
宇陌弦又仔细的想了一阵,决然摇头,又低头继续拿了片树叶玩,宁馥叹口气。
屋子里静了半晌,头顶上有衣袂带风声,宇却又问她:“你刚才说不要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那叫什么?”
宇陌弦难得一次主动好学,宁馥立即振作起精神,淳淳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