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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馥惊的一抖,手里的火折子险些烫到自己,惊惧的望向出声的方向:“霜容?”
“是我。”霜容答,声音仍旧在门处附近。
宁馥觉得好古怪,首先,那个被送进来的林家的人现在不是应该在她的房里吗?而且,如果真的被周凡几人把这事已经解决了,那霜容在屋里,不可能不开灯啊。
但是就算古怪,也不是多了不得的古怪,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多事情都觉得就算不正常也比较正常,宁馥纵然平时绝对机敏,然而在四处都是自己人,并且还有宇陌弦与秦言所在院落,下意识就没觉得有什么杀机能够出现在自己的房里,脑里想的头一件事还是关于那个被林敬之送来的林家子孙身上。
是以这掌不掌灯之事便就没再多想,又问:“周凡他们歇下了?”
“歇下了。”霜容的声音有点悻悻的,道:“要是没歇就好了。”
“你在说什么?”
“啊没有。”霜容道:“姑娘您该歇了,就别掌灯了。”
宁馥默然不语,心想自己这样,霜容不是应该主动提出帮她沐浴熏发吗?她本来是有这个意思的,可霜容没提起,八成是怕她累了乏了,霜容不提,她反倒不好提出这个要求来了。于是便道:“准备一点热水,我洗漱一下。”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隔间。”霜容的语气似乎很急,抢着道。
“啊?哦。”宁馥眨了眨眼,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别的要求了,便问道:“我回来之前,咱们院里可出了什么动静?”
“有!是有动静,不过动静还没到咱们这地界就没了,不知道是不是谁找错了地方,反正是走了。”霜容道。
原来如此。
宁馥了然。
怪不得。
也不知道那轿子被打发到哪去了。
“你知不知道是谁去处理的这事?”宁馥又问,当时周凡是把人放进来的,就必然不是周凡把人打发走的,宇陌弦又一直跟她在一起,难道会是秦言?
秦言有这么好?
他是不是另有目的?
“啊!姑娘说这个,我才想起来,我留在这里等姑娘就一直没去打听,我这就赶紧去问个明白,姑娘您先休息,我这就去查个清楚!”霜容似乎才想起来似的,立即拉开了门,宁馥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身影窜了出去就不见了,根本没来得及把人唤住。
黑暗里她眉心一凝,睨见那门似乎留了个小缝,便走过去准备把门栓好。
走到门前,手扶上门,宁馥刚刚摸到门栓,便停了住。
随即她笑了笑。
她的笑意沉在房门前一半月影一半黑暗里,宁静而优雅,远山如黛的双眉扬起一个流畅的弧度,看起来带着几分小小的怪笑,月光斜斜射过来,那笑容在月色里清而亮的绽放。
她的手扶在门边,没有立即离开,闲闲倚上了门,突然想静静的体会一下这一刻被蒙在鼓里的神秘、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得到一瞬而短暂的……喜。
于这份喜中,她甚至于还能抽得空来想――酒精这东西,真是夸大扩大人的感官五识,若是自己现在滴酒未沾,这份喜,会不会成为一场悲?
……
林敬之回到自己的院落,已是心怀释然,心怀美好,心怀希冀。
让下人们各自去休息之后,他扶上门框,却停了下来。
转过身,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十分好月,正照人圆。
过了今夜,他们林家就再也不用有任何束缚与顾忌。
所有的麻烦,在今夜,就再也不会再有了。
唇迹勾起一笑的时候他转了身,推门进了去。
只有外间着一盏轻烛,屏风后内室一片幽暗。
想起今夜的事情,虽然明天就是另外一个开始了,但到了自己的房里,终于还是卸下了所有的担子,而卸下之后,才觉甚是疲惫,他轻轻的走到床边,也未看床内已经睡下的妻子,轻轻闭上目背对过去伸展开双臂。
然而,半天都没有动静。
妻子睡的向来很轻,换作平日早就听到动静起来,便就算这两天也乏了没心情说话,但是伺候他更衣的事情可是多少年来都没有免过的。
他皱眉啧了一声。
隐约间,他突然嗅到一种熟悉又一时不太想得起来的洗浴过的人才会散发出的清爽香气,和香炉里沉香袅袅交织在一起,空气里有种暧昧而旖旎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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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4章 翻云
林敬之轻轻一笑,平日里跟自己的妻子早就没了什么新鲜感的他,不知怎的,嗅着这空气里的味道,突然就起了兴致。
他正想准备自行除去衣物立即与妻子好一通翻云覆雨,刚一抬臂,忽听一声呢喃娇笑,在黑暗中动人心魄的响起,随即有温暖的身体,扑入他的怀中。
……
宁馥站在门后,站的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适了。
她几次觉得会有动静,几次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则那气息却几次都是若有似无,只要她提了心神,那气息便就敛了下去,而她只要稍稍松懈一丝,那丝气息就又迫神而来。
如此反复暗暗较量了几个来回,仍旧两厢不分高下,谁也不进谁也没退。
晴园无闲人,今晚有一部分住在城西的林家人留宿前院,此时后院一片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以她就算不想听,这室内极其轻微,哪怕只是一根发丝的游动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听见那浅衫微动,薄丝交叠的寸响,听见那如墨如缎的发丝滑下指长的弧度。
没有人动,没有呼吸之声,她这间房内,是顺理成章的安静。
随即她便笑了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是喝多了?这是神经过敏了?这是酒精过量产生幻觉了?想什么呢?那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哎,还是早点睡了好了,养好精神才好继续跟林家这些兔崽子们较量。
她扶着额,觉得今晚真是流年不利,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满桌的海鲜宴了。
自己一个人在屋里耗了这么久,也不想掌灯了,屋内也不是暗到目不能视,索性就这么晃着步子去了隔间。
这时她反倒不希望霜容折回了,自己一个人真是自在啊,三下五除二极其利索的便脱了个干净,一试水,温度正正好,心下甚感欢喜,直接就进了浴桶。
才没一会儿,却听见有人步了过来,宁馥半阖着目,道:“霜容,你去睡就好,不用管我,我自己搞得定。”
来人却并没有听命,竟是走到她身后,一点一点的舀着水帮她淋上肩头。
她毕竟喝了酒,霜容这是不放心她,怕她一个人在这里睡着了。
但是到底不早了,她不想让身边的人都这么累,准备速速了事好放了霜容去休息。
谁知她正准备匆匆起身着衣,却被轻轻柔柔的摁了回去,随后头发被人一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正被身后的人轻轻揉着。
宁馥心中一跳,心想这手法和刚刚的力度好像和霜容以往的习惯不一样。
“霜容?”
身后人没有回答。
她大骇。
突然想起方才并没有听到敲门声。
这让她立即想到自己方才站在屋内时感觉到的屋内另一个人存在的气息。
一思及此,她浑身寒毛一炸。
脑中立即浮现出之前被抬进她院落里的那顶软轿!
再是什么也顾忌不得了,她唰的一下起了身,长发瞬间从身后之人手中溜回,一抖手便抓上架子上的里衣,人未完全出浴桶,已经严严密密的将自己完全紧裹了住。
脚尖未站稳,大脑就已经完全支配了自己的行为,抬掌回身就是一劈。
轰然一声,她将整个浴桶劈倒了半个。
……
那光滑的身体落入林敬之的怀中。
一瞬间丝般柔软,可这丝般的柔软中又透出一阵阵少见的韧性,黑暗中一团沉云似的包裹住了林敬之,浓郁的幽香气扑来,那身体在他怀中瑟瑟,几分畏怯几分委屈几分哀怜,轻轻申吟。
林敬之先是一喜,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
自己的妻子从来不曾也不会这么柔软这么香这么衣襟半敞的魅惑,更是从来不曾这样主动献身以求承欢。
哦不,这肌肤这般适手,他的妻子可不曾这么光滑细腻又这么有弹性。
他的妻子更不可能有这么柔软这么香。
想必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