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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厚脸皮男人!
宁馥突然发觉,其实韩尘都比赤嵘好应付多了,起码韩尘在人前的时候还能保持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形象,而眼前这位从大草原乳飘香之地而来的穹夷男人,简直就是这两种形象的完全相反。
她不禁的觉得,相比之下,哪怕是蒋虚舟,都比赤嵘好应付多了。
“我跟你说,反正我是盯准你了。”赤嵘突然收了嬉笑表情,“你在中原、在大周、在京城,你看起来如鱼得水,实则如履薄冰,再往前踏一步,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而退一步,你却无路可退,在这两者之间过活如此艰难,不如与我去草原自由驰骋,你现在看起来所拥有的依仗,其实万分不可依靠,一旦有一日那凭仗的依靠发觉你并不能为他所用,等待你的,就是被毁掉。”
他乃穹夷人,汉语却是运用的相当不错,前后条理清楚的表达的很明白。
宁馥听着,悚然一惊,才发觉自己先前似乎对他有些看走眼。
万万不曾想到,他这般的草原人氏,竟然也懂得这些人心倾轧与算计机心。
看着她有些惊异的目光,赤嵘笑了笑,这一笑间竟然第一次露出一丝苦涩,随即低低道:“我草原虽然也不是一片干净,但比起这里来,起码作为女子要少些劣势……”
宁馥默然。
两个人都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沉默,四周的气氛沉静下来,夏风拂过花园的绿植轻轻吹来,扬起了赤嵘的乌发,乌发下那双眼睛在曝光里越发光彩如琉璃,纯粹的琥珀色和神秘的幽黑色交织在一起,连这园中的景色都在这一刻失了颜色。
而他微敞衣襟,半露淡蜜色盈润的胸膛,斜斜的倚靠在树干前,懒洋洋的姿态,像极了一只收起了利爪的温和的虎豹。
充满男人的味道,狂野又奔放,迷离又性感。
宁馥有点不自在的转开目光,听见赤嵘带点恳求意味的道:“跟我去草原吧……别因为你我相识不久就对我充满戒心,也不要怀疑我对你有何算计。”这话音落下,不见宁馥有何动容,突然又一笑,一摊手,道:“你看,你不让我过来,我就天天过来烦你,天天缠着你,我就这么粘着你,一直粘着不放,等到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到时候,你不跟我回草原,我们就在京城成亲,你还是得跟我回草原。”
你倒是无耻!
宁馥恨恨瞪他一眼,但这一眼瞪过之后,赤嵘原本半玩笑的眼神突然深了一些。
让她心头一颤。
这人,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是以,心思电转之间,她的眼风在这一瞪之后也是一转。
这一转而后的眼神过去,眼波流荡,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一改平日里对他的冷眼相对,眼神中别有几分娇媚与甜美,看得赤嵘心神大动眼神一直,忍不住就从树下朝她奔了过去,到了她的跟前就抓住了他的手,道:“怎么样怎么样,跟我走吧,我们现在就收拾收拾……”
“啪!”
“呯!”
前一声是赤嵘被踢飞的声音。
后一声是他的身体撞到之前的树干的声音。
“赤嵘。”宁馥遥遥看着他,似笑非笑语声轻柔:“你说,在你们穹夷,女子不像在中原这般劣势?”
赤嵘还没起身,闻言一顿,眨眨眼道:“是……”
“那你这般待我岂不等于欺男霸女?”宁馥扬着下巴,带着几分挑衅的笑看向他:“我虽然没去过你们穹夷,但也知道你们草原人择偶的规矩,这种事若非两情相悦,那就得分个高下了,不若这样,我跟你打个赌,一天之内,你若内近我的身碰得到我一根头发,我就听你的,跟你回草原,如何?”
赤嵘彻底震住了,也忘了起来了,瞪着眼惊问:“你说真的?!”
宁馥竖手,话峰又转:“这得是你能碰得到我才行,凡事也要有个公平,相反,你如果一天之内碰不到我一根头发,从今以后就唤我姑奶奶,无论人前人后,并且要带我回草原做你的女人这件事永远都不许再提!”
隔壁某人挑了眼:“赤嵘要带她回草原?”
秦航沉面点头:“以宁姑娘的身手,只怕躲不过赤嵘,我想的是她明知自己不是赤嵘的对手,还主动与赤嵘订下这个协议,是不是她真的想离开京城了?”
秦言在旁边笑出声来:“有意思!不过我倒不觉得是她想去劳什子破草原,穹夷穷的就剩草了,她去那里干什么?喝西北风吃草过日子?京城里纸醉金迷的,她经营的那一套东西,必须得是在咱们京城这种繁华之地才有盈利,你以为她傻啊?去草原干什么,开素缨楼?谁买胭脂?开别苑?谁办宴会?别逗我了,我看她跟赤嵘订这个协议根本就是她自己不自量力,还以为自己真是赤嵘的对手呢!”
上首的某人,眉间的焦色一闪而逝。
(未完待续。)
………………………………
第435章 赌约
秦言这话说出来,却并没能说服得了秦航。
秦航依旧沉着面,对韩尘道:“赤嵘射手不俗,宁姑娘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无论她是不是不自量力,也无论她是不是真的想去草原,这件事总归是件麻烦事,赌注太大了,如果宁馥真的去了草原,将来一定会是穹夷极大的助力……”
韩尘还没说什么,秦言的笑突然止了,目光微沉的看向秦航,须臾,声音也正经了许多,道:“那……要不要出手帮帮宁馥?”
说完,他向韩尘看来。
秦航也向韩尘看了过去。
目光极沉。
他没说,但眼神已经在暗指今早赤嵘明明死了却又毫发无损的醒来这件事。
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得到?
这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力范围,他们自然不信什么鬼怪之说,可一个人明明死透了都僵硬了的,第二天一早却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怎么可能?
但这件事真的就发生了,若是旁人认为赤嵘死了,他们还能认为是有误,但是赤嵘的死,是韩尘亲自鉴定的。
他与韩尘也绝对不相信赤嵘是什么鬼怪的化身。
韩尘对此一直都没有发表过看法,但是他有。
他深深的认定,赤嵘一定练就了他们所不知道的功法,这种说法还比较能让他接受,这世界很大,很多邪门歪道不走正途的功法数不胜数,赤嵘练就一种超乎于他们想象范围的功法,也不是不可能的。
韩尘在上首感受到他的目光,也只是垂了垂目。
他知道秦航在想什么。
他只是现在觉得特别烦躁。
赤嵘之死,他到现在也未能完全平复,他绞尽脑汁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人明明死透了,却还能活过来。
毫发无损。
而且,最关键的是,赤嵘好像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昨夜在宁馥身边发生过什么。
他觉得这一点很重要。
不由的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在乔家陵塔的那一次。
祝万柔的那个手下……
当时身上明明也是透着死亡的气息,可是后来,也活了,与赤嵘一样,也记不得发生过什么。
这两人之间的共同点只有一个。
都与宁馥有关。
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把人杀死,再让人复活,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一整个上午,他都在想着这件事,可这件事还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这边又冒出来个消息说她竟然跟赤嵘立了这么个协议!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则就在这一刻,他突然间心头一亮。
假设,如果,她能做得到让人死而再活,并且还能让那人忘记死前发生过什么的话……
虽然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他在这一刻就是忍不住会这样想。
如果是这样,那她与赤嵘立下这个协议,就完全没有什么输的可能了!
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他一笑。
秦航和秦言一怔,目露不解。
“不用。”他轻声道,似乎还带有几分期待的笑道:“她自己做出来的事,让她自己收拾。”
约定从次日开始,宁馥将霜容程衍几个都支了开来。
霜容和茵妙死不答应。
“不行,有我们在,多少能挡他一挡,若你自己一个人,岂不是……”
“就算我打不过他,我也会死缠着他!绝对不让他靠近你身边……”
宁馥汗。
“你们听我说,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