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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茶盏。
宁馥还看他。
他仍旧看着茶盏。
宁馥终于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方才那握拳的骨节之响,真是自己的幻听?
后而终于也忍无可忍,道:“孔公子,你觉得这茶好喝?”
“嗯。”孔无喧专心凝视着自己的茶盏,道:“我也有好茶,是不是也可以放在你这里,我出茶,你出水,每天喝上一小会。”
果然!
她就知道!
宁馥耐着性子:“我这个人其实不喜欢喝茶,既然你和林清之都喜欢,不如你们俩切磋?”
孔无喧停了停,看了看她,然后目光又移回到自己的茶盏上,宁馥毫不怀疑那茶盏再这么被他盯下去,迟早得盯出两个窟窿。
“我和他一起来你这里切磋?”他唇角似乎冷冷的弯了弯。
宁馥“啊”一声,忙道:“你可以去别苑找他,每天从学院出来他就没事干了,其实去书院的事他都多余,你可以一早就去别苑找他切磋……”
“你不让我来你这里?”他仰起头,突然就直直的望向了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我找他有什么意义……”
“意义?人活着有意义的事情多了,你自己平时没有别的事可做吗?林清之游手好闲纨绔一个,你别跟他比,你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又有家业,正是为之奋斗的大好时光,本就不应该虚度光阴……”宁馥急声道,后而在他那目光下松下气来,轻轻道:“或者,你应该成家,娶一个贤惠的女子一起生活。”
孔无喧又盯了她一阵,后而极缓极诀然的摇头,又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茶盏。
宁馥叹口气。
室内又静了下来,外面就是呼呼的风声,雨点拍打屋檐之声。
孔无喧却又问她:“我若是像林清之一样,天天赖在你身边,非要来你这里喝茶,你会不会赶我走?”
宁馥这时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了,只能道:“当然不会。”
“哦。”孔无喧笑了笑,苦涩的情绪完全尽显:“我也不会那么做。”
言罢这些,他自己斟满了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再没看宁馥一眼,让茵妙送他出门。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他走了之后,室内因为空旷而觉得外面的雨声特别的大,风也特别的劲,嗖嗖的寒风从门口冲入厅内,让人浑身都寒了起来。
角落有人轻轻叹息一声,道:“真是没用。”
声毕人影现,仿若一团烟云飘至眼前,那人的身法特别的轻逸,如同记忆中的某个场景一样,宁馥只感觉到一缕如烟一般的气场无声无息的飘过,那人就已经站在了她的屋里。
修长的身形,穿一袭合体的家居白色长袍,站立的姿态随意而又渊停,慵懒与不屑之中又透着浓浓的精明与沉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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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目的
宁馥看着他的身影,看着他目光和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鄙视和不屑,突然就有一种极其难以压制的烦躁涌了上来。
当即,她立即就笑吟吟的站了起来,鼻腔中发出更为不屑的一声低哼之后,才道:“太傅大人这么喜欢别人家的事情,但也请你多少自重一些,这里可不是你的太傅府。”
韩尘站着不动,默默凝视她,宁馥上前一步,这就要出门而去,留他一人在这里爱干什么干什么。
韩尘却在她经过的当口,手指在袖内只轻轻一勾,她的身子就又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向他靠了过去,眼前就只看见他衣袖一卷之间风云流动,特别飘逸的姿态之间,她就已经靠在了他的怀里。
一回生二回熟,太傅大人的这招也不是头一次使了。
宁馥面色不改,平静的盯着他流畅的动作,一瞬间灵光一闪,恍然道:“太傅大人是想证明一下你比他有用?”
眼前又是一通轻烟乱逸,流云又是一通飞卷,她已经被丢回座位,而那人,距离自己丈许之外。
咣当一声,宁馥连看都没看见他是怎么着一个动作,他身后抱厦的大门就严密的合上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宁馥浅浅的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脑海中在这个时候很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想起数次被人紧紧的束缚着全身的那种不寒而栗,在马车里,在自己的睡房里,在人前看得见的地方,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与他相处这么久,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她早就确定韩尘便就是一直拿捏着她一举一动的看不见的手,无凭无据,她就是知道。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偶然不是机遇,也不是全凭她自己的努力。
她所有的偶然和机遇,甚至连同她自己的努力争取,也都全在眼前这个人的掌控之中。
每一个偶然和机遇,都有他的处心积虑在等着她。
她就只是笑,眼睛却越来越寒。
对面男子静静的看着她,半晌也笑了一笑,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寒意,明明把门关上了该是好生调教一番的套路,突然就变了画风。
道:“你想要找的东西,怎么不去我的书房看看,那里还直接连着你的睡房,你随时都能方便过去。”
宁馥一霎那间心念电转,将与其相关的所有事都闪电般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时间觉得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别想逃得过他的眼睛,在他的面前,他似乎永远都觉得她不过是一只不堪一击甚至于不值得青眼相加的蝼蚁。
也许是天气恶劣让人容易消极,又也许是与孔无喧的周旋让她没有了积极的心情,她忽然间觉得,她的所有行动如果都在这人的眼中,那岂止是可笑,还直接说明了一点――她做的所有努力寻找的事情,不仅瞒不了他,还甚是无用可笑。
来到这个世界至今,似乎自己对自己以及周围人的所有安排,本是很简单很单纯也很自然的事情,现在看来,在他的面前根本就已经不是那么回事,从一开始,从她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开始,她以为自己掌控了自己,却是从那天开始,就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这种感觉,在现代都未曾有过。而一直都在未来几千年之后的文明熏染成长并且比大半的人都要自由的她,竟然要在几千年之前的人类社会,体验这样的人生。
不可能好受。
“为什么?”她沉默如山,也开门见山。
韩尘淡淡的弯身坐下,淡淡的答:“你是问为什么让你去我的书房,还是问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方便你,又或者是问我为什么总是和你过不去似的?”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宁馥道:“我何德何能,在太傅大人关注我这个人之前,我可不觉得我本人有什么发光之处吸引了你的注意。”
“也许是你想多了。”韩尘道:“你怎么不觉得其实每个人我都关注,只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越来越值得让人关注下去?”
“或许吧。”宁馥不置可否,但对他这个回答也有些认同,一笑,又道:“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你所认为的那些事,我就算在做,也绝对和你的目的不一样。”
“你别管我会怎么想。”韩尘也一笑:“你告诉我或者不告诉我,都不会影响我怎么想。”
“所以我才告诉你。”宁馥叹气,崩不住了,道:“你用不着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我一个女子,能争什么?且不说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我真的不自量力去争了,我能争到吗?我争到又能怎么样?我能拥有吗?这些问题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出于什么目的那是你的事,但你确实在做,这是事实。”韩尘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说辞,轻飘飘的伸出一指来往门外一指:“你还想让林清之逍遥的活着吗?如果不想,咱们不防把他叫过来,咱们三个坐在一起,打开天窗说亮话全都说个明明白白,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知道了什么,他――敢不敢在我面前提一提你们俩私下里谋算着什么。”
宁馥气极反笑,扭头就往后厅走:“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反正你也说了,我改变不了你的想法。那也同样,我要做什么,也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得了的,你继续想你的,我继续做我的,咱们来日方长。”
“你非要寻死也没办法。”韩尘的目光甚凉,带着难辩的情绪甚是复杂,扫过面前孔无喧用过的茶盏,“你无畏,是因为无知。你还不知道你要做的事情需要付上什么样的代价,你这么喜欢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