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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立亭没再接话,饮了盏茶,受着陈佩青捶腿捏肩的伺候了一阵便也就歇下不提。
而宁馥的小院子里,烟珑和锦嬷嬷将门栓了上,与宁馥说起话来。
“好在霜容通知的及时,我和锦嬷嬷赶到周管事住处的时候,周管事见了我们就往外轰,说宁家现在当真没一个好东西了,连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是要逼着他往这个火坑里跳方才安生。”霜容气愤地道:“若不是有锦嬷嬷跟着他还念及情份在,只怕我一人过去了周管事都未必肯见我,坐下后说了一箩筐的话,这才知道二老爷寻到他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过份的话,这是要把周管事逼到无路可走要么去乞讨要么就乖乖的回宁家继续为奴了!”
锦嬷嬷忍不住道:“不能怨周管事说话不好听,任是谁听了那些子逼人跳墙的话也要急疯了,他在府里就算没有多大贡献但也是那么多年尽心尽力,到头来都被二奶奶发落出去了也不给条活路,人命再贱哪有赶尽杀绝的?亏得小姐你心思活泛让我和烟珑去看了一眼,不然等周管事自己回来的时候,记恨上小姐以后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
宁立亭说与周睿的那一番话,不用宁立亭提陈佩青,周睿也知道只有陈佩青才办得出来这种事来。
陈佩青在府里,对待亲人尚且都明目张胆的压制,又怎会在意周睿?不过就是让周睿原本心灰意冷的心情转换成为不共戴天罢了。
再加上他这么回府,不是宁馥请回来的,而是陈佩青借宁立亭的手逼回来的,他心里自然会对宁馥失望的很。
陈佩青完全不在乎周睿恨她,她要的只是周睿以后不会再对宁馥尽心尽力的守着一心一心的做事。
再加上宁立亭不过就是个传话的,周睿没准还会觉得宁立亭也是被蒙蔽的,以后对宁立亭反而会不像以前那样疏离。
宁馥口里的酥糖嘎嘣一下嚼碎了。
回到宁府,她甚至于还没好好的歇口气,这些子腌臜事追着就来了。
宁立亭这个父亲,真是没让她失望!
资料阅的再多,再是不太愿意相信,眼前也是赤条条的事实摊在这里。
“明天让程衍再过去一趟,让周管事辛苦再等上几天,我一定会高抬大轿把他请回来!”宁馥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道。
“这可怎受得起?”锦嬷嬷心头激动,但是却知礼数,劝道:“我与烟珑已经跟周管事说通了,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哪用得着这么大的架势,这不是折杀……”
宁馥打断了她:“他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走都走了还被如此羞辱,我院子里的人,就配得上我这么请!”她斩钉截铁地道。
锦嬷嬷与烟珑面面相觑,目光皆是激动的泛上了晶莹,烟珑无言替周睿叩了个头,便就一齐退了下去。
霜容伺候着她躺下之后,宁馥躺在床上又是毫无睡意。
这是她回宁馥的第一个晚上,在别苑时那种无力可相助之感较之前更甚。
毫无疑问,她若与陈佩青在府里争斗,现在的她无异于以卵击石,而通过这几次事情到现在,没有哪件是她自己就可以**完成的。
在陵塔时,如果没有霜容跑腿,她没办法把宁立善借来;在别苑时,如果没有李妈妈和霜容,她没办法把赵嬷嬷办了扣下,也没有办法去见到乔鸿儒,就更没有后来乔有恒来送乔松柏的家产。
更何况她现在纵然有乔松柏的产业挂在名下,却是有名而无实,根本作不得用。
她突然意识到,真正能帮得上的,都是身边忠心耿耿的从来不被这些古代人放在眼里的下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决定要把周睿大张旗鼓给足面子风风光光接回身边的原因。
她必须要让她身边的人知道,就算她宁馥在府里没有什么地位没有权势,也必须让大家都看到,在她身边的人是如何被她对待的。
等到将来有一天她真正的在府上站起来了,那这一幕,就会被所有人一次又一次的在心头回放。
周睿值得她这样对待,她也要在所有人心中埋下这个种子。
她住的这个小院连个名字都没有,宁府那么大那么阔气,她这个地方不过就是一个容身之所,她一月多未回来住过,院里少了些许个下人倒是不像以前显得那么拥挤,乔松柏产业下的一些摆件以及金银细软之类的,收拾归整也不过就用了三五日,宁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避了所有听闻她回来而赶来瞧看人们,锦嬷嬷在外打发人,只说这些东西人多手杂的,摔了碰了倒不好了,也不怕担一个小气的名声。
晚饭后总不会再是收整物件的时候,赵嬷嬷便终于在这三五日后忍不住了,带了些许个丫环婆子进了院。
“一共八人,六个丫环两个嬷嬷婆子,我给三小姐送人来了。”赵嬷嬷笑着进门弯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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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略胜一筹
这些本就是在宁馥的预料之中的,赵嬷嬷得瑟的站在一边等着宁馥说难听话拒绝,却没想宁馥竟是客客气气的应了,看起来不仅没有半点不愿意,竟是十分高兴的。
“先前这院子里的人眼浅,走的走没的没,我还正发愁怎么去向二奶奶开口拨些人过来才好,倒不是我讲排场充门面,实在是人手不足,二奶奶想的这般周到,有劳赵嬷嬷替我谢过二奶奶了。”
宁馥如此说道,院子里多些个下等丫环婆子做粗活,她高兴还来不及。
赵嬷嬷听了微愣了一愣就也回过神来,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众下人,心里也噔时明白宁馥是打的什么算盘,就道:“不知三小姐要如何分配……”
“我也不是个有主意的,幸而在回府之前霜容说过这件事了,三叔说到时候二奶奶也定会安排人过来帮手,只是到底以前不是我房里的下人,贴身照顾纵然不会不妥当,却也终究使唤不惯,是以我身边的人便就还是霜容烟珑,房内的事情还是由锦嬷嬷张罗,一动不如一静,赵嬷嬷觉得三叔的建议如何?”
搬出宁立善来,赵嬷嬷都不由的打了个哆嗦,想到在别苑时宁立善连她一个老婆子都不放过,也不管她是陈佩青的人就直接下了狠手去罚,她哪敢再在宁馥面前说宁立善一个不是,自是尴尬的点头称好,后而连茶都没敢喝一口,寻了个由头就赶紧回去向陈佩青告密了。
话说赵嬷嬷回去将宁馥的话一字不差的向陈佩青挤眉弄眼的报告完之后,立即就往上递了个砖:“夫人,要不要立即叫那曹氏过来,别的不问,就直接问她咱们二房的事情他们三房到底想要管到什么时候……”
陈佩青拂了手,听了赵嬷嬷的话后虽然觉得宁馥骨头果然硬了些,却还并没真放在眼里,嗤了一声道:“她那个小地头有什么可放在眼里,在我眼里这府里还有我看不到的地方?不过是巴掌大的地方,她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来。”她淡淡的说着,想的却是为了这个事再召宁立善那只疯狗就没有必要了。
多大的事情就该有多大的风波,芝麻大的事情闹翻了天去,对谁都不会是件好事,结的怨气太深挤兑三房三狠,翻起脸来的话她这二房也不是一点错事都没有的,要是逼的宁馥没辙把陪葬的事情吐露给宁立善,整个府的脸面就丢完了。
赵嬷嬷还想再说项,她已经皱了眉头:“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还没学会忍着等着吗?她打了你,就非得马上还手不成?!”
赵嬷嬷立即不敢吱声了。
屋里静了之后,陈佩青也觉无趣,关于在别苑里宁馥对宁立善说赵嬷嬷动手的事情,她其实是信的。以前多少年过来的,赵嬷嬷对宁馥不是没动过手,她也乐得,是以这次并不觉得赵嬷嬷被冤枉,她只是稍稍在意宁馥这次胆子大了起来敢吱声了而已,所以对于赵嬷嬷这么急不可待的要寻宁馥讨回来,她颇为有些不耐烦。
曹氏先前闹大,好在她让别苑那边闹的更大更不好看,才把无人接宁馥回府的事情给压了下去,现在三房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如果不是因为二房疏漏接宁馥回府在前,宁立善要收宁馥入三房的事情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事上,她略略胜了一寸,不过不当紧,把这事压下揭过去,便也罢了。
但现在有一件事放在最前头让她很是不解,宁立亭这时也回了屋来,赵嬷嬷退了下去之后,她照旧伺候宁立亭洗漱更衣就寝。
“周睿怎么还没回来?”她不禁的开口去问了:“他难道连后路都不要了么?这是要跟我们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