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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你想杀头啊!”秦时竹扮了个鬼脸,逗得大家都笑了,“这个问题嘛……哈哈,今天天气可是不错。”
这哈哈打得也忒没水平了,其余三人哪里肯依,马叙伦道:“复生兄,秦大人……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就当喝醉了说两句胡话嘛……”
“唉呦,我头有点晕,晚上却是喝多了。” 秦时竹有模有样地摇晃了几下后,又道,“东北局势与他处不同,急是急不得,慢慢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柳亚子还想追问,马叙伦拉了拉他衣服,“不要逼复生兄啦!局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有些话不必再说出来了,免得走漏风声……”
送三人告辞的时候,秦时竹还意味深长地说:“我可是什么都没答应你们,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喝醉了嘛……”
三人大笑着离开秦府。
夜已经深了,十月的奉天早就透着凉意,沈蓉却仍毫无睡意。她站窗台边,静静地望着远处,柔和的月色洒了进来,投射出她倩丽的身影。远处灯火阑珊,却是驻扎此的军队,全是秦时竹统御的巡防营人马。
回头望了望业已熟睡的两个孩子,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生活来:认识秦时竹已经十年了,嫁给他也有年。年里,夫妻情意绵绵、相敬如宾,育有两子一女。长子秦振华,已到了读书年纪,奉天学堂念书,本来她舍不得孩子住校,想请个老师家里教,丈夫说什么也不同意,说学校是社会一角,应该从小适应,不能关起来,拗不过他也只好如此。小小年纪就住了校让她很是牵挂,幸好学堂监督黄炎培、张澜都是丈夫好友,有他们照顾倒也放心。女儿芷颖四周岁了,由于是女孩子,不象哥哥那么调皮,丈夫说要及早蒙,沈蓉自己就承担了每天教女儿读书认字的任务,倒也其乐融融;小儿子兴邦刚满周岁,每天就只晓得满地爬,藕一样的小腿地上乱蹬,人见人爱,从做母亲的角来看,自己是足够幸福了。
从做妻子的层面来看,她也觉得心满意足。丈夫对他很好,虽然每天都忙忙碌碌,有时也要出去应酬,但从来都很顾家,不像别的男人,有点地位后以后就忙着娶小妾、讨二房,要不就是成天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喝花酒、逛花楼、抽大烟这些常见的陋习丈夫身上一点影踪都没有。丈夫是个正派人,便连看戏、捧女戏子都没有过,这点上真是象极了自己的父亲沈麒昌。
沈蓉一直以有这样的父亲和丈夫骄傲,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幸福的女人。绝的是,丈夫的几个朋友兼拜把兄弟也是这样的人,让她明白什么叫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道理。丈夫每天回来有早有晚,如果有时间就看看史书、兵法,要不就是练字。虽然秦时竹极力鼓励她学学,但沈蓉却现秦时竹从来都不看学,等到真有问题问他时却又能对答如流,他绝对说的上来。这让她思不得其解,丈夫怎么就这么能干呢?还懂两种洋话。自己学了这么多年,勉强能看懂一些英语报,果真如别人所说,丈夫特别聪明呢?仔细想想也是,丈夫十年前就教了自己五子棋的下法,自己用心学了许久,平时没事时还经常摆出来研究,但丈夫除了和自己玩以外,从来不和别人下,即使这样,自己多半还是输多赢少。
想着想着,思绪转移到秦时竹身上来了:丈夫是个很开明的人,平时老给自己买鲜玩意,诸如香水、照相机、绘图工具等各种精巧的西洋玩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特别会哄他开心。丈夫还是个赚钱能手,虽然丈夫从不和他说赚了多少钱,仿佛从来不关心账目似的,但沈蓉知道的清清楚楚,家里的式产业本来都是作为嫁妆陪嫁过来的,光看结果恐怕说翻了十番都不止。
学了算术之后,沈蓉有时也去郭那看看账本,每次提起钱的事,对方就说少东家是个天才,赚钱也是能手。谢春秋就夸张,简直把丈夫捧成了陶朱公再世。光他们这么说也就罢了,毕竟都是受雇于人嘛,拍拍东家马屁也正常,父亲居然也是这么说,而且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次沈蓉实憋不住了就问沈麒昌:“为什么你们都夸秦时竹?”
后者哈哈大笑,别的没多说,只说:“辽阳集团手里的二十多万亩地,除三分之一是买来的以外,其他全部是官地,白用的。光这个钱就够别人眼红啦!”
谢春秋常说:“少东家一句话,那年煤炭都赚疯了!”现又囤积粮食,好像又要大干一场。不过,不管别人怎么评价秦时竹会赚钱,她始终不相象丈夫是个爱财之人,因为他经常写银票送人,那白花花的银票他眼里仿佛跟不值钱的废纸一样,说送人就送人,一填就是上万。上次蒙匪战事结束后吴大舌头曾来家里做客,连吃带喝,临走时拿着一张两万元的银票笑嘻嘻地走了,至于打点上官,那就加不计其数——若不是沈蓉深知丈夫的能耐,这不是不折不扣的败家子么?
听说徐世昌还当面夸他说能当个布政使。她倒挺替丈夫委屈,觉得凭丈夫的能耐当个巡抚也绰绰有余,当个武官实是大材小用。
想起丈夫当武官,沈蓉就觉得好笑,丈夫看样子怎么也不是个当军官的料。别看他部队练得有模有样的,那全是周羽、夏海强他们帮他练的,他们不时,丈夫就让郭松龄、马占山带着部队练,自己坐一旁看,不时说这个练得不好,那个练得不好,但自己从来不做示范。
卫队长王运山说:“秦大人马骑得歪歪斜斜,枪打得潦潦草草,手榴弹投得稀稀拉拉。别看他平时老要考核部队,标准还很高,如果真让他自己也参加考核,保准是后几名。”别人这么说可能不了解情况,王云山可是身心腹,深知底细,比如说上次马受惊,跑得猛了点,秦时竹居然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家里躺了好几天,“哎哟,哎哟”地穷叫唤,幸好没落下病根。想到这,沈蓉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有时自己也要拿这个开丈夫的玩笑。
丈夫虽然练兵不行,但谋略很有一手,平时老是出鬼点子折腾部队,还经常把部队分开搞什么演习,沈蓉眼里这就跟过家家一样好玩。军秦时竹器重的年轻军官就是郭松龄和马占山,因为他们经常能看穿丈夫的计谋,不让他得逞,所以丈夫不但破格提拔两人,还经常请到家里吃饭,完了就是讨论、研究。
郭松龄就是秦时竹保送去京师念陆军大学堂的,毕业时,陆军部里有看上他让他留下来的,他没答应,还是回来当了营务参谋。马占山就不用提了,二十三岁就提拔他当了卫队副队长,后来又派他领兵去打蒙匪,出了风头。
丈夫对钱很不看重,也反映对下人和部队上。他每月给家里的下人的钱都要比一般人家给的多,而且还特意声明,有什么急用钱的说一声就行,账房会如数拨给。对部队也是如此,秦时竹的部队每月军饷都要比别人高——他自己掏钱养他们呢,他还别出心裁每月往士兵的家里直接一部分军饷。平时军需官那里都备有不少钱,只有是士兵有了急需,一般写个条子,谁都可以去找军需官要钱,事后也不催人归还。特别是上次锡良总督欠军饷,他很为手下出气,大伙那是感激不。
对钱不看重,对军纪却是看重,有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真象古书上说的王者之师、仁义之师的样子,他对部下很宽容,但军纪方面从来不含糊。有次有个军官出去办事,忘了带钱,老姓家里吃了一顿,也没留条子,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他耳朵里,他也没说什么,要人包了100个大洋,示意那军官可以回家了。军官嚎啕大哭,大冬天的自己家里院子外跪了两个小时,丈夫愣是没松口,那军官手下的兵知道了,都纷纷来求情,丈夫硬着心肠也都回绝了。直到后,有个机灵点的把那家农民请了过来,他们替那军官求情这才算是了结了这事。这事传开后,全军懔然,没有一个敢再犯军纪的。
附近老姓口碑极好,根本没有什么鱼肉乡里、横行不法的行为,而且这些年把附近所有土匪的剿的剿、抚的抚,全部扫荡干净了,老姓安居乐业,再也没有人来扰乱他们的生活。连很多地主知道自家佃农家的有子弟加入丈夫的军队,照例减租一成,以示优待。
丈夫有时候跟自己开玩笑:“蓉儿啊,民这一带,只要你说是我的夫人,保管连钱也不用带,走到哪吃到哪。”按以往常情,“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但丈夫的队伍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