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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得凤栖宫后,凤瑶差宫奴通知太医院,遣了一名御医去惠妃寝宫,要求御医细致问诊,待诊断完毕后,再来凤栖宫答复。
约是两个时辰后,那名问诊的御医便小跑而来,待入得凤栖宫后,便朝凤瑶道:“惠妃面颊通红,皮肤发烫,看似发烧,奈何真正探了脉搏后,则觉惠妃脉搏强健有力,平稳如常,并无怪异之处,似是,不像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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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公子不在
此际,凤瑶正坐在软榻,摩挲茶盏的指尖一停,深沉凉薄的目光朝御医落来,“可是探仔细了?”
御医怔了一下,似是有些不确定,垂眸恭道:“微臣探得惠妃的脉象,的确较为平稳。三皇子在旁说,惠妃已是喝过退烧的药,许是正是如此,惠妃脉搏才平稳无异的。”
凤瑶神色微动,心底并无太大起伏。
无论惠妃脉象是否平稳,就凭这大热天儿的,惠妃又不会在殿外冒着烈阳瞎逛致使中暑,又不会用冷水随意往自己身上泼得受寒,是以,若说在这天气里发烧,着实是有些怪异。
赢易小小年纪,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她并不知晓,惠妃是否装病,深究似也毫无意义,若是在这节骨眼上追打得太急,倒也无用,甚至还会落得她肆意欺负赢易的声名。
是以,目前静观其变便是,赢易若当真要在边关历练,她自然应允,便是他翅膀硬了,但惠妃在她姑苏凤瑶手里,他也翻不了天。
思绪至此,凤瑶回神朝御医望来,淡道:“惠妃脉象虽是平稳了,但这些日子,尔等皆不可懈怠,若惠妃身边的宫奴再来太医院要求你们出诊,你们,必得过去好生诊治,但若有异常,速来禀报本宫。”
御医神色略微发紧,恭敬而应,“微臣记下了。”
凤瑶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低沉道:“若是记下了,便回太医院去。近些日子,天气炎热,吩咐太医院多备制些祛暑凉茶分给宫奴们饮用。”
“是。”御医再度应声,随即不敢多呆,当即出声告退,眼见凤瑶慢腾点头后,他便急忙转身,迅速小跑出了屋子。
屋内清寂,凤瑶饮了口凉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兀自松神。
待心境彻底平静之后,她才缓缓起身出殿,朝殿外恭敬而立的宫奴们淡声吩咐,“备车马,本宫要出宫一趟。”
酷暑炎热,风丝不起。
此番出行,凤瑶并未重兵护行,而是仅携了两名御林跟着。
一路上,马车颠簸摇曳,气氛闷燥。
凤瑶斜靠车壁而坐,合眸微憩,心境平寂。
许久,马车逐渐停了下来,随即,有御林军在外恭唤,“长公主,到了。”
嗓音入耳,凤瑶微微掀了眼,待下得马车时,御林军已上前敲了敲前方府邸的朱红大门。
这座府邸,看着倒是寻常,门前石狮稍稍布了青苔,风化严重,看来是有些年头了。而这座府邸的牌匾,则龙飞凤舞的写着‘许府’二字,牌匾未曾镶金,字迹的墨迹都有些掉了,乍然观望间,倒觉朴素无华,并不显眼。
正待凤瑶打量,前方的朱红大门被微微打开,一名小厮探出头来,略微诧异的朝凤瑶几人盯着,愕问:“你们是?”
尾音未落,御林军刚毅的嗓音已是道出,“长公主来了,速让你们家主出来迎接。”
“长公主?”小厮惊得不轻,眼睛都快瞪掉了,待回神过来,他急慌慌的吞吐道:“我,我家公子出去了,此际,此际不在府中。”
不在?
凤瑶眼角一挑,神色微动,亲自低沉而问:“你们公子,此际可是在刘太傅府中?”
小厮紧张摇头,脸色慌张,舌头仍是有些打结,“不,不是,我家,我家公子今日一早便外出巡查铺子了。”
凤瑶瞳孔微缩,“他何时能归?”
小厮急忙摇头,“公,公子每番外出视察铺子,约是黄昏便可归来。但不知今日是否也是如此。”
凤瑶神色微动,抬头扫了一下天色,淡道:“也罢,此际离黄昏已是不久,本宫,便在府中等他。”
这话一落,凤瑶缓步往前,两名御林军左右相护。
小厮震得脸色发白,焦急跟来,满面畏惧紧张的将凤瑶往府邸大堂引去。
这许家宅邸,着实如府门外观一般,朴实无华,宅邸面积虽广,花木葱郁,但却不曾有小桥流水,假山水榭,四处观望,也不见得有任何大富之家的奢靡之气。
凤瑶被小厮引入大堂后,小厮便言道去唤管家,随即便飞快离去,竟也忘了为凤瑶备上茶水。
倒是不久之后,府内管家亲自端着茶水与糕点而来,朝凤瑶恭敬行礼后,才将茶水与糕点放在凤瑶身旁的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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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突兀箫声
“刘太傅的徒弟,闻名京都的公子亦,又岂会是才学不深,经历不厚之人。公子往前的名声,可是响亮得很,便是本宫这身居宫中之人,也是久闻大名。许公子虽不曾经历科考,但满身的经历与才学,自有资格教导幼帝。本宫不担心这点,就看许公子你,是否愿意成为皇傅,教幼帝读书识字,为幼帝讲理讲政了。”
许儒亦面色厚重,神色复杂,并未言话。
凤瑶深眼凝他,也不着急你问话。
一时,周遭气氛莫名沉寂,无声无息的透着几分压抑。
待半晌后,许儒亦才稍稍收敛神情,朝凤瑶认真而道:“长公主如此看得起草民,草民,定竭尽全力,当好皇傅。”
凤瑶将目光朝他面上挪开,神情之中,也隐约漫出了几许释然,“许公子德厚识礼,解新帝与本宫之难,本宫在此,先谢了。入夜之际,本宫便会差人将官袍与入宫令牌为许公子送来,明日一早,你便参与早朝,待早朝过后,你再留在宫中,教导新帝。午时,许公子可与新帝一道用御膳,但膳食过后,许公子若要巡查铺子或是处理许家商贾之事,自可出宫而去。”
许儒亦恭敬缓道:“多谢长公主。”
“该言谢的是本宫。”凤瑶低沉道。说着,话锋一转,“此际时辰已是不早,本宫便先回宫了。望明日一早,许公子准时参与早朝。你的俸禄,也会按照一品皇傅的俸禄来发。”
这话一落,凤瑶并未耽搁,干脆的站起了身。
许儒亦也急忙站起,朝凤瑶恭敬道:“俸禄之事,草民并不计较,本是为国效力,长公主不给也可。明日早朝,草民定也会准时上朝,望长公主放心。”
“嗯。”凤瑶淡声而应。
他继续道:“此际天色已是不早,不若,长公主在寒舍用过晚膳后再回宫去,可好?”
“不必了,许公子刚从外面归来,自行在府中好生休息便好。”说完,也不再理会许儒亦的反应,踏步往前。
许儒亦朝凤瑶打量几眼,终归未再劝,仅是缓步而行,跟在凤瑶身后。
待出得许府大门,许儒亦才出声恭送,凤瑶淡然点头,随即便上车而离。
天色逐渐暗淡,待抵达凤栖宫时,夕阳西下,王能也风尘仆仆的归来。
凤瑶正刚用过晚膳,坐于软榻休息。
王能立在凤瑶面前,便恭敬而道:“属下已尊长公主之令去京都的校场看了。目前的校场,兵约上万,而经过属下训练与观察,倒觉其中有十人可好生培养。”
“那十人,可有本事,从而让你另眼相看?”凤瑶低沉而问,说完,目光落向王能。
王能恭敬道:“属下将上万兵力分为百队,每队群起而比武,选出每队的魁首,再进行武比,最后再从这百人之中择出了十人。这十人,微臣也看过了,擅于群攻而突围,且熟悉兵法,招数了得,后面几日再探探这些人是否忠心不二,是否灵活善战。”
凤瑶瞳孔微缩,缓道:“你办事,本宫自然放心。将相之才,不止武艺与勇气了得,德才忠贞几字,也是极为重要。接下来几日,你再对那些择出之人好生观察与调教,若觉得已无问题,再引入宫中,让本宫好生看看。”
“是。”王能答得恭敬。
凤瑶扫他两眼,随即便让他出殿休息,并体恤他今日劳累,是以也吩咐他夜里不必过来守夜。
王能恭敬称是,随即缓缓退出了大殿。
一时,殿内气氛沉寂幽谧。
凤瑶坐在软榻,独自对弈。
以前性子暴躁顽劣,国师将她带入道行山后,便喜让她独自对弈,说是修养身心。她当年觉得独自对弈乏味至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