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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颜墨白笑得儒雅坦然,懒散柔和的再度出声,“长公主不说话,微臣便认作长公主同意了。”
凤瑶目光一沉,森冷而道:“摄政王切莫忘了,本宫与你,乃君臣之分,本宫心思,摄政王还是少揣度为好。”
他温润柔和的观她,修长的眼角却莫名漾着半缕邪肆,“长公主说这话,可是在拒绝微臣帮柳襄净身之事?又或是,柳襄本事滔天,当真将长公主惑住了,致使长公主已舍不得……断他的根了?”
“你放肆!”凤瑶怒斥一声。
他漫不经心的将凤瑶满面的怒意看在眼里,随即勾唇而笑,待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墨发与略微褶皱的衣袂,才朝凤瑶缓道:“高处不胜寒,长公主虽摄政监国,但底下有千万双眼睛盯着,是以长公主务必作风正派,免得惹人话柄。再者,长公主与大盛太子之事,微臣也或多或少的听了些,大盛太子虽负了长公主,但此人蛮横铁硬,当日城墙之下似对长公主并未断情。倘若,那大盛太子知长公主收了男宠,一旦发怒,也不知咱大旭之国,是否真得被大盛吞得尸骨无存。”
凤瑶脸色骤变,袖中紧握成拳的手蓦地颤了颤,随即片刻,她瞳孔猛缩,袖中的手也忍不住蓦地伸出,恰到好处的捏住了他的脖子。
“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本宫自然懂,但本宫与大盛太子之事,岂容你戏谑调侃?”凤瑶将他脖子拉近,杀气重重的问。
他并无半许紧张,也不挣扎,俊然的面容平和一片。
仅是片刻,他便懒散而叹,“本以为当日长公主城墙一跃,便与大盛太子彻底断情,但如今看来,长公主仍是放不下,微臣不过是稍稍一提,便得长公主如此反应,若不是爱之太深,放之不下,又岂会怒之至极。”
凤瑶指尖越发用力,“血海深仇还未得报,本宫岂能放下司徒夙?摄政王虽聪明,但却错在擅自揣度本宫之意,甚至公然以下犯上调侃本宫,如此,便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这话一落,未待颜墨白出声,凤瑶指尖猛然发力,势要拧断他的脖子。
而今与颜墨白闹成这样,她便只能破罐子破摔,要他性命了!反正这条蛀虫的性命,她也盯了许久了。
灯火摇曳,大堂沉寂。
如此静默无声的气氛里,凤瑶本以为能杀这颜墨白于无形,只奈何,指尖暴起用力时,千钧一发,颜墨白神色微变,刹那已是抬手击上了她的手腕。
瞬时,凤瑶手腕剧痛,指尖下意识的一松,颜墨白趁机起身站起,眨眼已是退了几步,整个人邪肆无波的盯她,“长公主当真想要微臣性命?”
无波无澜的语气,再无往日的懒散柔和,甚至连他面上的笑容,也稍稍减却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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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挟住佞臣
凤瑶满面杀气,目光森冷,未待他尾音全数落下,她已是足动手起,再度徒手朝他逼去。
颜墨白瞳孔一缩,闪身而避,不料凤瑶追得紧,眨眼已是抬拳而来,他脸色再度微变,足下站稳便抬掌而迎,未再躲避半许。
一时,两人大打出手,屋中的桌椅全数拍烂。
屋外王能当即惊唤,“长公主?”
凤瑶森冷命令,“王能,速领人封锁摄政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府!”
殿外当即响起王能担忧恭敬的嗓音,“是!”
这话刚落,屋外脚步声阵阵而远。
凤瑶杀气狂涌,拼力而为,本以为这颜墨白不过是出自边关的守将,仅有稍许武功傍身罢了,奈何她全然未料,便是她拼尽全力,气喘吁吁,每次竟也只能恰到好处的袭到他的衣袂,碰上他的墨发,却无法真正的伤他半许。
反倒是这颜墨白,几个回合下来,竟不喘不累,偶尔扯扯她发鬓上的朱钗,偶尔捉了捉她的手腕,甚至更为张狂的是他竟敢随意的腾身而起,足尖下落,稳稳踩中她的肩膀。
他竟敢弄乱她的头发,竟敢踩她的肩!
这蛀虫哪里只有稍许的武功傍身,明明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所有思绪狂涌而来,凤瑶火冒三丈!此番不是杀不杀人的问题了,而是骨子里流淌着的尊严与骄傲的问题。
她姑苏凤瑶历来金枝玉叶,便是往昔骄纵,也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儿,何人竟敢对她如此无礼?便是当日在司徒夙面前城墙一跃,她也是铮铮傲骨,从未折曲过半许!
如此,今日不当场杀了这颜墨白,岂能解心底之恨。
越想,下手出招便越发的狠烈。
奈何颜墨白仍是从容而动,恰到好处的避着她的袭打,整个人儒雅无波,却轻飘灵活。
半晌,凤瑶浑身乏累,大病未愈的身子竟是隐隐的开始心口绞痛。
她蓦地停了下来,用手抵着心口弯身而立,眉头紧蹙的大口喘着粗气。
他立在几步之遥静静观她,待半晌,他才懒散而道:“长公主若是身子不适,便尽早回宫让御医诊治为好,若故作蒙骗微臣,以图让微臣卸下防备,便望长公主打消这念头。”
无波无澜的嗓音,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戏谑。
凤瑶紧皱眉头,浑身发颤,并不言话。
他眼角稍稍一挑,目光却几不可察的沉了半许,则是片刻,他开始朝凤瑶缓步而来,低声而问:“当真身子不适了?”
这话一落,他已是站定在了凤瑶面前,正要抬手朝凤瑶扶来,凤瑶牙关一咬,猛的朝他扑去。
他神色骤变,身子猝不及防的被凤瑶扑倒在地,正要下意识的反抗,不料凤瑶已是满身压在他身上,甚至已眼明手快的点了他的定穴。
如此不可一世的人物,终归还是被她压住了。
凤瑶大松了口气,额头冒着层层热汗,瘫软的身子也无力的压在颜墨白身上,又许是太过释然或兴奋,心口的绞痛竟也明显的减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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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被他奚落
一时,屋内气氛骤然沉歇。
微微摇曳的灯火下,颜墨白俊美的面上再无笑意,便是连带那双常日随时勾着的眼角也极为难得的僵了僵。
“长公主如此压着微臣,倒也不成体统。”待片刻,颜墨白神色微动,慢腾腾的出了声。
全身受制,竟也能如此淡定言话,不得不说,看来这颜墨白着实是不怕她的。
凤瑶心下微沉,森冷的目光朝他凝来,阴沉而道:“是否成体统,本宫并不在意。本宫在意的,是如今摄政王成了本宫手心随意可拿捏之人。”
他静静望她,瞳孔如玉,眸中似有清泉流光四溢,但却是片刻,他便慢悠悠的勾眼笑了。
“长公主的确英姿勃发,微臣佩服。但微臣好歹也是大旭摄政王,长公主要随意拿捏微臣,许是不易。”他说得从容淡定,那慢腾的语气也不曾掩饰的透着几分自信。
凤瑶目光一沉,指尖再度捏上了他的脖子。
他依旧微微而笑,清风儒雅,并无半许紧张。
凤瑶越发的看他不惯,阴沉而道:“摄政王如此嬉皮笑脸,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说着,嗓音一挑,语气越发的恶狠威胁,“别以为你手握先帝的免罪金牌便可在朝堂上无法无天。在这大旭之内,你比新皇狂,比本宫狂,便该料到后果!”
他笑得平和温润,瞳光微动,似是突然来了兴致,慢腾而问:“微臣抢了新皇与长公主风头,着实过分,但这也非微臣本意。不过是民心所向罢了,难道这也是微臣之过?再者,微臣此际受制,长公主要如何处置微臣?”
这人嘴皮倒是厉害!也是了,颠倒黑白之事,不是这蛀虫最为擅长的?
凤瑶瞳孔一缩,阴沉道:“本宫不喜拐弯抹角,是以也望摄政王收好玩笑之心。此际摆在摄政王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自行辞官归去,不理朝事;其二,死。”
他眼角一挑,面上却并无震撼之意,仅是懒散而言,“长公主便是如此憎恨微臣?”
凤瑶冷道:“国之蛀虫,如何不除!”
他俊美的面上漫出半许无奈,“微臣功在社稷,为国为民,到头来却得蛀虫之名,看来,长公主对微臣的芥蒂着实太深。只不过,大旭风雨飘摇,微臣心系大旭,请恕微臣无法辞官的放心而去。”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辞官了!
凤瑶冷哼一声,“摄政王不愿辞官,那就将摄政王这官衔带到阴曹地府里去吧!”
这话一落,凤瑶再不耽搁,修长的手指蓦地用力。
却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