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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的眼底没有难过，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水一样平静的看着他伸出手。
“你要什么？”管家有些恍神，她真的很美，那张脸让他想起很多事。
“休书。既然我已沦为弃妃，王爷不是该给我一纸休书吗？”他的身份，她已经猜到了九分，还有一分等袁锦铖自己去揭开。
“这，皇上保留了你的封号，所以王爷不会休你！”尽管他不想承认，他希望所有人都将她踩到谷底，可袁锦铖的确没有休她的意思，他只能把这个人情送给夜谦然。
“原来如此！那烦劳你回去告诉王爷，让他失望了！”凝霜自嘲的笑笑，她以为她和袁锦铖多少总有些夫妻情分的，结果能牵制他的还是京城的力量。
管家也笑了，刺骨的冷笑，“你多虑了，虽然保留了你的封号，可你毕竟不是王妃，王爷自然会迎娶新王妃，实现他的抱负！”
“不是他的抱负，是你的报复吧？”凝霜看着他冷笑一声，回到桌旁，重新执起棋子，“他想造福于民，你想毁了这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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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阴谋背后
“你这样，下到明天也下不出结果！”红鸾一衣带水，从窗口跃了进来。
“干嘛走窗户？”凝霜讪笑着放下手中的棋子，给她取了方面巾。
玲珑居的侍卫已经撤走了，所有的婢女都被调走了，除了绿萼。她是以死相逼，杨柳依才勉强让她留了下来的。整个玲珑居都由她打理，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凝霜一个人在房里，红鸾可以大摇大摆的来。
“那老东西留了两个侍卫在楼下！”红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歪着头看凝霜，“什么时候走？”
“我还能再等等么？”凝霜扭过头不敢看红鸾的眼睛。
她不相信袁锦铖真的会废她，所以她和红鸾打赌，旨意传到的那天，她就离开这里。
“你不会真要等到他给你写休书吧？”红鸾皱着眉，看着凝霜的样子，脸上的招牌微笑不见了。
“你看我像有那勇气的人么？”凝霜撇着嘴叹气。
“那你还等什么？”红鸾是真不明白，以前的贺凝霜再喜欢夜谦然，为夜谦然打算，那也是有个底线的，至少她知道夜谦然要送她来南疆的时候，她知道跳湖自尽，知道反抗。而现在的她，没有底线，只有等待！
“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消息？”
她总是这样，每次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就扯开话题，红鸾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枉然，“仲宣和贺连敬达成了协议，即使公主嫁来南疆，它日如果夜谦然和袁锦铖开战，突犹都不得出兵帮忙。”
“那仲宣要什么？”这个损失不小，完全就是弃拓跋银雅不顾，凝霜想想就觉得心寒，按照现代的标准，拓跋银雅还在念小学。
红鸾没说话，就那样看着凝霜。
“干嘛？”凝霜在她的注视下很不自然的摸了两把脸，“我脸花了？”
“他只要你，要你，而且保证你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凌天！”红鸾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凝霜一愣，瞬间只想到三个字，“神经病！”
“那夜谦然也答应？”凝霜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抬手扶额，仲宣比她想象的麻烦太多，计划开始偏离她的预期。
“不，他接洽的一直是贺连敬，只要贺连敬答应就行！”
“多久了？”两国邦交，是皇帝才有权决定的事，贺连敬这是越矩，是谋反。
“突犹大使出访之后，两人就开始联络了，只是我们最近才查到而已！”
“什么？”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凝霜锁着眉，如果事实如此，她还有利用价值，为什么枫管家还会来行刺？或者说，枫管家早就不再听命贺连敬，而受了他人的胁迫，这个人就在南疆，或者就在身边？可死无对证，她只能加倍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件事容我想想，你先回去，派鸟精灵来！”
鸾凤轩不仅有江湖中有名的杀手楼，而且还有一批身轻如燕，逃命易容一流的高手，被称为鸟精灵，专门保护需要救助的人逃离。
“你想清楚了？”红鸾脸上不觉浮起喜色，这样翻墙入室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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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并非所愿
知道随时会死，还赖着不走，红鸾这回是彻底败给凝霜，“你好自为之！”
袁鹫推门进来，就看见凝霜趴在窗口看雨，神情落寞。
“王妃，我拿了您最喜欢吃的糕点！”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一些，“快过来尝尝。”
凝霜回头看着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可也掩不住眼底的忧伤，她对着黑面魁佯装冷静，已经很累了。
“谢谢，不过我已经不是你的王妃了，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回王爷身边去吧！”
“王妃……”看着她故作坚强，袁鹫说不出的心疼，一如那天她失魂落魄的从袁锦铖的书房出来，他们说好是去解释的，结果等来的结果是废妃。
她怕他们难过，就早早的上床，大半夜的躲在被子里哭，还傻傻的跟自己说：没事，不要紧，一个名分而已，一个名分而已……
“如果你愿意，不妨叫我一声凝霜，如果不愿意，就叫我一声贺姑娘，不管什么都好，只要不是王妃！”凝霜苦笑着摇摇头，她一无所有的来，终究要一无所有的走，只可惜连累了绿萼和袁鹫。
凝霜，他多想这样叫她，可他不能！从一开始，袁锦铖就提醒过他，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他不能，也不敢，凝霜就像他心中的仙子，只能是高高在上的。
看他沉默，凝霜苦笑，袁锦铖折磨着自己，而自己折磨着袁鹫，袁鹫既想陪着自己，又不得不去遵从袁锦铖的决定，他们就像一个怪圈。
她什么都不想吃，去还是拈了块云片糕送入口中，“嗯，很好吃，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她想不到应该给他说些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初见他时的样子，可他却始终陪在她的身边。
她高兴的时候他在，她危险的时候他在，她难过的时候他也在……沉浸在袁锦铖给的幸福中时，她甚至忘记过他的存在。可袁鹫就像是夜幕中那永远不会发光的行星，无论你看不看得见，他都在那里，默默守候。
“那你慢慢吃，属下有事出去一趟！”他看着她苦涩的微笑，看着她佯装的坚强，看着她压抑的悲伤，他要尽自己的力量，为她争取属于她的幸福。
看着袁鹫匆匆的离去，凝霜脸上浮起深深的愧疚：对不起，袁鹫，这个时候，肯帮我的只有你而已！
她需要和袁锦铖缓和，可她开不了那个口，而袁锦铖也不会开口。他们都那么倔强！
凝霜一开始希望这个人是柳姬，毕竟她现在是柳侧妃，是现在袁锦铖身边唯一的女人。
可她眼里早没有凝霜曾经的提携，没有到玲珑居来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万幸。
而这个时候，能和袁锦铖说上话，又愿意帮凝霜的只有袁鹫，就算袁锦铖不见他，也会见袁鹰。
袁鹰虽然永远一副毫不在意凝霜的样子，但是他做事很有分寸，这一点，凝霜从没怀疑过。就算他总是说袁鹫笨，但他一定疼这个弟弟的。
在某些时候，我们总是会不得已去利用一些人或者是，即便那并非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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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干净坦露
漫长的等待，凝霜终于等来了袁锦铖，她想如果不是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没有让鸟精灵出手，以至于害自己受伤，她都不确定袁锦铖会不会来看她。
筹备大婚的事情，他很忙。忙得都没有时间见袁鹫；忙得派袁鹰去作迎亲使；忙得任由黑面魁在府中只手遮天；忙得任由刺客自有来去。
“好好休息，本王过几天再来看你！”
长久的沉默，两人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你会宠幸她吗？”凝霜平躺在床上，苍白的脸颊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目光无神的在帷帐上飘荡。
“该做的本王一定会做，不该做得本王一定不会做！”
这算什么回答！盖着厚厚的被子，凝霜也觉得冷，冷得浑身发抖！
“我很冷，你今天能留下来陪我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低三下四，可怎么都像是哀求。
“冷就让绿萼点上暖炉，本王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袁锦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袍，就那样面无表情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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