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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动，古代的草芥人命她听得多了，亲眼见证却还是第一次，那些原本属于她的刀头舔血的日子，她都在铖哥哥的羽翼下，得以避过。
一如贺凝霜置于夜谦然。
“还没有，但是失血过多，怕是救不活了！”夜谦然不忍再看，望着地上融入了瑶花血液的水，垂下了长长的羽睫。
本来他们一行五人，当夜就选着了官道离开南城，可无奈路上盘查的关卡太多，他又不肯依照红鸾的计划行事，以至于行藏走漏，不得不临时改道山路。
却不想走到这里，遇到了张远设下的埋伏，已寥寥几人对战数十人的队伍，场面可想而知。尤其是他武功稍逊，很快就露出了破绽，险象环生，幸好瑶花及时出现，用身体为他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看着鲜血四溅，双方都有片刻的失神，鸾凤轩一贯训练有素，四个人动作极快，立刻的在夜谦然身边集结，抓住这空隙，扔了一枚烟雾弹，才得以逃脱。
“她们人呢？”凝霜一面听着夜谦然的讲述，一面用干净的泉水清洗瑶花的伤口，十几厘米长的伤口自右肩而下，触目惊心。
“她们去引开追兵，让我先在这里照顾瑶花，等她们回来再想办法！”夜谦然也躲进大树的阴影里，垂头望着瀑布下方的水潭，双目失神。
“你也累了吧，睡一会儿，这里我守着！”她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说，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她自己。
若不是贺凝霜一直将夜谦然捧在手心，默默地为他披荆斩棘，或许夜谦然今日也该像袁锦铖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无所知，空有一身贵气。
若不是她穿越而来，说不定真正的贺凝霜那一夜就已经跟夜谦然远走高飞了，在袁锦铖还来不及布置的时候。就算贺凝霜在那一跳中真的丢掉了性命，也不会引起今天这样难以收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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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油尽灯枯
瑶花已经开始发烧了，额头上还一个劲的冒着冷汗。
凝霜弓着身子在一旁的小水洼里搓着手帕，没有药，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帮他降温。虽然给她服了一颗仲宣自制的大还丹，但毕竟是治标不治本的。她只愿佛祖保佑，红鸾她们能够尽快的赶来。
水里倒映着夜谦然熟睡的样子，安静得让人心动，他平静的时候，身上始终带着一种让人沉淀的气质。
宁静的气息随着清风缓缓的流动着，四周只有低低的虫鸣和清脆的鸟叫。良久凝霜都没有感觉到危险，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靠着瑶花坐下，一夜不眠不休的赶路，她也疲惫的紧。
恍惚间她听见轻微的咳嗽，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她的手上。
“瑶花……”打了个激灵，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果然是瑶花醒了，她看着凝霜动了动发白的嘴唇，扯出一抹笑意，惊喜的眼神中，带着愧疚，她以为她们再没有机会相见，她没有听她的吩咐，保住自己的命，“小姐……”
似有千言万语在胸中涌动，凝霜轻轻的捂住瑶花的唇，递上水壶，“先喝点水，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皇上，皇上没事吧？”瑶花乖顺的借着凝霜的手喝了口水，深蹙的眉头证明她的伤口正疼得厉害，心却还悬在夜谦然的身上，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声音里带着担忧和怯弱。
“没事，他只是累了！”凝霜宽慰的笑笑，为她拂去鬓边的几丝乱发，“你再睡一下。”
“不，”瑶花摇摇头，眼睛满满的都是哀求，“奴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小姐快带着皇上走吧！”
“不会的，”凝霜一急，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还有大还丹，你要不再吃一颗？”
她说着就去掏衣袖，却被瑶花挡住了，“小姐，真的不必，那是仲宣给你的。况且奴婢的身子，已经是油尽灯枯，你们别在浪费时间了！”
“瑶花……”这些日子的相处，虽然她也做了许多伤害凝霜的事情，一如腐骨嗜血之毒，但在真正的生死大限前，一切都变得渺小，凝霜紧握着她的手，试图传递给她温暖，但都是徒劳。
“小姐，别难过！”瑶花唇角上扬，看着夜谦然温柔的笑着，声音沙哑虚弱，“能死在皇上的身边，能为救皇上而死，奴婢很高兴！”
看着她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凝霜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遍一遍被碾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她也跟自己一样，不过是这红尘中的一个痴儿，为情所困的傻丫头。
胸中的义气涌了上来，她放开瑶花的手，站起来蹭蹭两步，走到夜谦然身边，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夜谦然，你给我起来！”
瑶花惊愕的看着凝霜，嘴巴张成了“o”型，一时间连疼痛都忘记了。
夜谦然蹙着眉揉了揉退，瞪着眼，疑惑的看着凝霜，不是她叫他睡的么？还有，她刚才叫他什么？夜谦然？她竟然敢直呼天子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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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杏花天雨
夜谦然蹙着眉揉了揉退，瞪着眼，疑惑的看着凝霜，不是她叫他睡的么？还有，她刚才叫他什么？夜谦然？她竟然敢直呼天子的姓名？
“看什么看，没见过么？”凝霜狠狠地回瞪他。
骨子里天生的血性涌了出来，她才不管什么天子、什么百姓，什么贵贱之分，“你，赶紧的，瑶花冷，你过去抱抱她！”
“小姐……”瑶花急得嗔了凝霜一眼。
夜谦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凝霜，指手画脚，甚至叫张牙舞爪，一时呆在那里。但他的确亏欠了瑶花，看着她惨白的脸，他还是慢慢的挪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同她没有受伤的肩靠在一起，“这样好点么？”
感受到夜谦然的体温，她惨白的脸上浮起两团红晕，羞怯的看了他一眼，笑容了多了满足和甜蜜，“皇上……”
“嗯，你别说话，好好休息！”话是对瑶花说的，可夜谦然的眼神却呆呆的看着凝霜，他还是没回过神来。
“看着我干什么？看着她就行了！”凝霜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敢看他质疑的眼神，心里暗暗叫苦，一时冲动，她这个冒牌贺凝霜怕是要穿帮了。
“不，让奴婢说吧，有些话，再不说奴婢怕没有机会了！”瑶花浅浅一笑，眼中是一片明朗的柔光，几缕金色的斜阳透过树冠的缝隙，洒在她苍白的脸上，静谧而容光。
她的伤有多重，三个人心里都明白，凝霜转过身，慢慢的蹲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这个时候，与其再继续自欺欺人，不如听听她最后的心声。
她也很好奇，这个从小跟贺凝霜一起长大的丫鬟，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了夜谦然的棋子。
受伤的瑶花，声音柔软而绵长，断断续续的叙述着她这一生中最美好的画面。
事情就发生在凝霜七岁生辰的那天清早，夫人安排人送凝霜外出庆祝，而九岁的她负责随行伺候。
对目的地和要见什么人，她们都全不知情，夫人只说有惊喜等着她。
直到华丽的马车，将她们载到了京郊的杏林别院。
管家说，她们要见的人已经在湖畔的杏花天雨里等着了。
最美的三月，湛蓝的天幕下，碧波湖畔的上百株杏花竞相开放，任何人信步于林间，都会如同沐浴着漫天洁白的杏花天雨，此处正是因此而得名。
随着凝霜在林间穿行，瑶花能感觉到她的脚步越发的欢快，脸上洋溢着雀跃的笑意，她很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够给一向清高从容的小姐，带来这么大的欣喜愉悦！
“太子哥哥！”
伴随着凝霜一声甜甜的呼唤，那个在湖畔负手而立的男孩，转过身来。
清俊的五官，如画的眉目，粉红的薄唇以一个完美的弧度向上扬起，温润的笑意如水一般淌进瑶花的心里，将她稚嫩的心房，全部填满！身后那静如翡翠的碧波湖掩映着他挺拔如玉的身形，白衣墨发，恍若是要借着这遍纯白的杏花天雨重返仙界的金童。
她不知道凝霜到底是何时爱上夜谦然的，但是她知道，自那一刻开始，她的心便不再属于自己。
不羡荣华富贵，唯慕杏花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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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前路茫茫
红鸾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凝霜呆呆的坐在那里，先是一愣，既而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哎哟，这不是我的小白脸么？”
瑶花弥留的时候，还在担心自己离开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