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洹睇抄着手进来,就瞧见苏清徽坐在门口,目光直直的不知在看些什么,她伸手拿件毯子盖上道:“姑娘,门口太凉了,我们进去吧”
“姑姑,我再看一会,不然睡一觉就又错过了”
洹睇皱皱眉,这一月除了开头那几天,苏清徽有些呕吐不适外,剩下的日子仿佛每日都睡不够般,有时候,洹睇,都害怕她哪日真的醒不过来。
洹睇轻声道:“那好,奴婢去把暖炉移过来。”
“姑姑,坐下陪我看看雪吧。”
苏清徽轻轻慢慢又道:“上次姑姑说,等到秋天给我做果酒,还算数吗?”
“当然作数,那时候姑娘想吃什么奴婢都做给你。”
苏清徽摸摸肚子,笑笑道:“是,到时候,这个小坏蛋就不能折腾我了。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洹睇拢拢毯子道,脸上也带了笑意:“姑娘每次都是嘴硬心软,到时候姑娘还不知怎么疼小殿下呢?”
洹睇说着抬头,可椅中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又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她叹口气看向窗外,但愿这个冬天早些结束吧。
两天后,洹睇捏着手里的信眉头紧皱。身后一声轻唤,她转头看去,苏清徽趴在窗上笑的眉眼弯弯,难得的好气色。
“姑姑怎么不进来,我新学了剪纸,姑姑快进来瞧瞧。”
洹睇藏好那封信笑笑:“好,这就进来。”
“姑姑,瞧着好看吗?”
“好看”
“那副是我剪给采薇的,这个剪给姑姑。”
洹睇看一眼乱糟糟的桌子,无奈道:“这是练了多少才剪出来的,娘娘还是要注意身子的,别累着了,行了采薇,把这些都收了吧。”
苏清徽撅噘嘴,抱怨道:“我还没剪完呢。”
“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窗边寒,快些去床上躺着吧,采薇,闭宫吧”
“是”
苏清徽道:“姑姑今天是怎么了,不是让我歇息就是要早早闭宫,云亦今个儿还说要来看我,她还没来呢。”
“明天看也不迟,行了,慢些下来,今天早些休息吧。”
第二日一早,苏清徽还未清醒,洹睇就在耳边嘱咐,不许离了宫门,乖乖等她回来。待苏清徽起来,看见落锁的宫门时,心里一阵不安。
中午,宫门吱吱呀呀打开,苏清徽抬窗看去,眉头一皱。
“臣妾恭迎圣上。”
“怎么今日吃这么清谈。”
“有些不舒服,便吃的清淡。”
璟煜敲敲桌子:“过来坐下,站那么远做什么”
苏清徽依言坐在他身旁,这一月多来,璟煜不过来两三趟,每次只是和她说些日常话罢了,仿佛她原本就该是他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一样。
她不会再做口舌之争,他也不会提起那个人。
璟煜看她一眼道:“白天里,锁宫门做什么?”
“身子不舒服,又不好驳了来访人的颜面,只好闭宫自养了。”
“是吗?到底是你不舒服,还是洹睇替你落上的这道锁。”
苏清徽攥攥手,沉声道:“皇上究竟想说些什么?”
璟煜稀奇道:“怎么,洹睇没告诉你,江大人出事了吗?”苏清徽一愣,忽的想起自己顶的这个头衔。
璟煜又道:“江大人作为太宰监守自盗,挪用公物,可不是轻罪。”
苏清徽心头一跳,稳住声音:“所以,皇上来这一趟,想让我做什么?”
“朕还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璟煜说着放下筷子起身。
“这桩事,对你来说可是得心应手。”
璟煜勾起个笑,眼里一片墨色翻涌:“乐善好施,救人水火”
清晨,众人散朝,那道虚弱的金光才随意扫在地面上,映着外面一片雪色。璟昇正同旁人说着话,忽的听见前面几声惊呼,忙撇了话头,转去看热闹。
不过几瞬,璟昇变了脸色回来,一言不发。
璟溶瞥一眼他问道:“怎么了”
璟煜张张口,却不知怎么作答。
璟溶心里忽的不安,几步上前看去,呼吸一窒。
台阶下,那道身影跪在雪地里,只着一身单薄的白衣,青丝散落,鼻尖通红,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就像一块被人厌弃,随意丢在地上的帕子,谁来了,都可以踩上两脚。
璟溶攥紧手,刚动了一步,就被人拽住:“兄长,你疯了不成,现在过去,就是在害她。”
璟昇压下怒意又道:“兄长,你别忘了,那个人就在身后看着,稍有不慎,不仅她,所有人都要陪葬。”
余光里,地上顺着璟溶袖口落下几点血色,璟煜心里一惊,见无人看过来,忙拿雪掩了。心中暗叹,这个地方绝不能再留了。
璟昇低声劝慰道:“兄长,走吧,她和孩子撑不了多久的,回去想办法才是真正的救她。”
璟溶终于垂眸,哑声道:“璟昇,去找太后。”
“好,我立刻就去。”
璟溶看一眼跪在雪里的那个身影,用尽全力压住起伏的情绪,一步一步靠近。
苏清徽跪在雪里,不用抬头也知道,上面那些人该是什么嘴脸。不过嘲笑讥讽罢了,她还受得住。
只是,她摸摸肚子,满眼心疼。娘又让你遭罪了,等你出来,娘一定好好补偿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好。
鼻尖忽的一阵冷凝香,她抬头,璟溶一身玄衣,立在一米开外,眼里浓的化不开的黑。雪一点一点落在中间,悄无声息、不言不语。苏清徽红了眼眶,忍住涩意,伸手轻轻覆在心口。就这样静静的停在那,一动不动。
那阵香越来越近,包裹住她,又慢慢散开。苏清徽垂手轻轻放在那个脚印里,周围纷杂一片,来了又走,可是,她手里的哪一方落地却永远都在,不离不弃。
………………………………
第五十四章 走线
太师府里,国师看一眼跪在床前的璟溶,眉头紧皱。
“现在这时候,你来做什么?”
“淮儿恳求叔父,与次兵符。”
国师目光未转,像是明知故问般:“你要魏朔炎那支兵做什么?”
底下未应声,国师压着声音道:“你可别告诉叔父,这一次也是为了她。”
“淮儿恳求叔父,与次兵符。”
杯盏被狠狠砸在地上,国师怒声道:“看来那几个月的时间和教训,还不够教会你什么叫得失有量,取舍互衡。”
“历经千事,方知得失寸心。”
“好,既然你知,那我今日就让你明白究竟什么是得失。”国师说着站起身拿过戒棍,用尽气力,毫无留情的打下去。
不过片刻,戒棍上就沾满了血迹。可跪在床边那少年依旧满脸倔强,不肯道半声错。
国师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慢慢停下手中动作,无力的垂下手。戒棍砰一声砸在地上,惊人心起。
璟溶慢慢直起身,擦净嘴边的血迹,抬起头盯着那人,一字一语、分毫不让:“淮儿,恳求叔父,与次兵符。”
“若我不肯呢?”
璟溶撑着几撑才起身,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叔父不是想过那个结果么?”
“你给我住嘴,我花尽心血培养你,为你铺路,不是让你今日在我这里大放厥词。”
“叔父知道,淮儿一向说到做到,有始有终。”
国师看着屋中那个少年,记忆忽的冲上心头,他颤抖着往后退两步跌坐在床上:“滚出去,滚出去。”
院外,璟昇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可开交,终于屋门轻响。
璟昇几步迎上去,焦急道:“怎么样,兄长拿到了吗?”他说着语一顿,伸手摸一把那身玄衣:“兄长你,叔父他”
“不妨事,她怎么样?”
璟昇道:“我叫人死闯进了寿康宫,人已经被太后带走了,一有消息就会有人传出来的。”
“信和那些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我已经叫庭竟按照这笔迹写了一封投去宫里,另一封投给宗大人了,还有这些。”
璟溶收过,断断续续道:“还有,江家一案,事发突然,朝中还无动静,宫中妃子却先知,璟昇,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璟昇一愣,沉声道:“弟弟明白,这就着人去做”他正说着,身边人忽的身子一歪,吐出口血。璟昇心一惊,伸手稳住璟溶。
“兄长放心,那些事我来处理就好,你保重身体要紧。”
落雪依旧,纷纷扰扰。璟溶支起身体,声音嘶哑:“不,还有一件事,我必须亲自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