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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要再说了!”姬昌厉声驳回了他们的执着,横着眉瞪着姬发,“为父都是为你好!为了你的前途,本侯不怕做这样的小人!”
“父侯你以为这么做儿臣就会答应娶别人了么?”想到父亲提起要重新为他挑选妻室,而且人选基本定下了就是邑姜,姬发颤抖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伯邑考心一惊,觉得他话里味道不对,揣度起出什么事了。
“不可能!”姬发的口气已冲撞得不像个做儿子的,“除了妲己,我谁都不会娶!”
“逆子!”姬昌恼羞成怒地痛骂他,“你的婚事当然是本侯做主,岂由你说了算!”
“君侯息怒,”半晌不发话的姜尚终于也加入了这场父子战,“二公子只是少不更事,才会意气用事地顶撞了君侯,君侯大可不必动气。”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姬发就将一腔恨意转到了他身上:“相父,姬发敬重你足智多谋长期为西岐为父侯殚精竭虑忠心效劳,可姬发亦明白你此次唆使父侯不救冀州有出于自己的私心!姬发劝相父不要枉费心机了,因为在姬发心里,唯一想娶的妻子只有妲己,我是绝不可能娶邑姜的!”
“混账!你太不像话了!”姬昌忍无可忍胡子都气歪了,“你……你怎可对相父这般无礼!”
“儿臣是无礼,请父侯原谅儿臣这次的违逆,因为……”姬发说着就要冲出包围,“因为儿臣真的不能失去妲己!”
谁料姬昌一个眼色,侍卫的长矛和刀剑齐刷刷地落到姬发身上架住了他的脖子,速度快得猝不及防。
“父侯!”姬发大惊失色想要挣脱,“你想做什么!”
“为父好言相劝你不听,是你逼为父这么做的!”姬昌满脸的阴沉和愠色,“你若再敢妄动,为父一定家法处置让你尝尝你相父手上这打神金鞭的滋味!”
姬发怔住了,顿觉形势对他极为不利。
“来啊!”姬昌挥手示意那些侍卫,“把这逆子关进牢里严加看管!”
姬发惊怔地拉住横在他脖子上的兵器:“父侯!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犯人!”
“在你想清楚之前,你只是我的犯人!”姬昌丝毫不心软,决绝地喝道,“带下去!”
眼看着姬发被带走,伯邑考再也按捺不住地迈出了脚步。
“你也想跟姬发一样么!”怎奈姬昌冷漠的威胁停住了他,“还有眼前这个,送回房也给本侯看好了!”
“父侯,”伯邑考背朝他不愿回头看他一眼,“您强行拆散姬发和妲己,太过分了……”
“你这个做兄长的是不是也打算跟着你弟弟胡来?”姬昌声音低沉地警告他,“回你房里去面壁思过!没有本侯的允许,你们谁都别想踏出侯府一步!去冀州更是痴心妄想,全都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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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 歌(一)
指尖鸢尾如雪染的洁白,点缀晨曦清露,独酌离殇思泪,窗边伊人,华妆为谁而梳?
“小姐,”晚菱俯身一鞠,今日的礼行得竟有丝凝重,“王宫使臣到了,正在苏府等候。”
我怅惘地闭了眼,翩跹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言,她说的我已了然。
滚纱襟怀,花边袖摆,当我如一朵粉艳欲滴的桃花盛放于众人眼前,那立于使臣之首的费仲和尤浑转过了他们高傲轻扬的头颅,眼里轻慢的神色转瞬化为惊心的震撼,我明显看到了他们眼中有束光焰,在看到我的一瞬倏地被燃亮了。
“真乃绝色佳人!”尤浑忘乎所以地惊叹,费仲嘴角的一缕邪笑被我看到了,他似在窃喜,因见我此番模样,必将使得帝辛龙颜大悦。
我不理会他们的轻浮,径直走向厅堂中央的爹娘,千言万语恐怕此时亦难说出半字。
我屈膝跪地,用深沉的一拜代替所有伤感的离情别绪,他们会懂。
爹托着我手臂扶我起来,我看到他浑浊的双眸,忽然觉得他老了,不再是儿时眼里威风凛凛的勇猛武将,只是个发上白雪渐染的慈父。他望我的眼意味深长,我给以他坚定的眼神,爹,我答应你的,我能做到。
再看娘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终究还是不舍我的。我隐忍住眼泪握住她的手说:“娘,别难过,妲己会回来的。”
忧伤被一带而过,应该掩藏得很好,虽然明知不该却还要撒下华丽的谎言。其实今日一走,我的人生已是渺茫未知,还有没有可能再回冀州,回苏家,我真的没有把握。
拜别了爹娘,我被近百宫人簇拥其中,后跟侍卫不计其数,随费、尤二人走出苏府,远远地我望见了金雕玉饰流光溢彩的华美鸾车。
待我走至车下,倚车的宫女为我掀起帘幔。望一眼车内的华丽铺陈,屏息就欲登上。
“妲己。”忽闻身后有人唤我,我缩回了脑袋诧异回首。
“哥哥?”我疑惑刚才一直未见他,寻思他是不是不愿来送我,免得空惹伤怀。
“妲己,你去朝歌带上这个……”只见他提起手中一物,抽掉了罩在上头的绛色棉布,露出一只精致木笼,里头细杆上站着的灵动鸟雀是摘星。
“哥哥……”不知所措,我一时惊愕得说不出话了。
他缓缓走到了我身边,语调平和:“在宫里若是觉得孤独,它可以陪伴你,清减些许寂寞。”
原以为藏好了悲伤,却在这一瞬不能自已地暗涌。哥哥,你不该让我在即将远行的时候看到它,让我在走之前的最后一刻还想起姬发,那会让我惊觉我内心是多么不想走,你明不明白
他将鸟笼递到我手里,我没有拒绝。
“苏小姐,”费仲很不是时候地给我暗示,“是时候启程了。”
我含泪望了哥哥最后一眼,抱着鸟笼和摘星走回了车旁。
迈上一只脚的时候又听见哥哥努力扯着嗓子喊我:“妲己,我答应你,会照顾好家中爹娘的,我们等你回来!”
我凝噎地入了鸾车,直到宫女放下了帘幔将冀州的一切全隔在了帘外,我至此没有再回头过。
车轮碾过地上的尘泥,离家越来越远了。
不经意望着笼里安静的摘星,不觉间已是清泪如雨,猝不及防地打落下来,湿了始终握在手里的白色鸢尾,花瓣零落兮,怎堪离愁……
冀州,还会再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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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 歌(二)
迎着铺满天际的灿烂朝霞,姹紫嫣红,我翩裙曳地拾级而上,一步步登上朝歌王庭的白玉石阶。最前排领路的宫女一路撒落了绯色娇嫩的花瓣,漫天飞舞,铺散了一地的沁人馨香。
我绵长的裙摆拂过阶上零星散落的香瓣,令我没有想到,我的出场会被安排得如此隆重奢华。
我被六名华衣宫女簇拥着,她们各持一长柄羽扇,粉色扇面羽绒飘逸,恰遮住我的面容,这布置让我费解,莫非我的出现还需给站在这殷商最庄严宫殿的君臣们留以最神秘的悬念?
看不见前方,只觉得商王庭的台阶好长,已登临许久还不见终点。来的路上我听宫女说庭前要登上九层石阶才可到达正殿,怪异的是我悉心数过,逾过三层台阶之后,队伍就被停下了。
听到殿上传召:“冀州臣女苏妲己觐见大王!”
此话一毕,由前至后随行的宫女纷纷跪地,我亦如她们诚惶地屈下了双膝,低头拜礼。
“免礼。”灼灼如焰的气息,透着君王的桀骜,他宣我们平身的话语说得平静却有种震慑王庭的力量。
我们顺从起身,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我猜他是否给了侍从一个手势或眼神的暗示,前方的数十宫女皆按序散开两边,敞开一条小径直通向我。持羽扇的宫女将扇面缓缓移开,我很清楚地感觉到阳光投在玄武石宫殿上反射的金碧辉煌瞬间照亮了我的眼,我淡定地抬起脸来,双眸沿着石阶逐渐往上,直到石阶彼端文武百官伫立两侧供拥正殿中央一人。
耳边依稀听到来自玉阶之上的屏息惊呼,叹我云鬓美妆,华服绮丽,明艳如日光照四壁。
仰首,望见尽头身姿高伟挺拔的男人,正黑的九龙腾跃朝服,发髻固于透顶,别一枚金质纹璜。
他在那里等着我。一张俊毅得棱角分明的脸,那样的表情似乎陌生了,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他情不自禁勾起嘴角露出赞赏的一笑,仿佛又觉得熟悉,记忆里帝辛哥哥也这样笑过。
心口顿时惆怅得愈发忧闷,我神色淡漠地垂下眼来,此时高高在上威严如斯的他,我竟有些惶恐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