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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跪立的姬发,还有陪在他身旁揪心不已的龙吉和洪锦,眼见姬发被严寒侵袭得愈发颤栗,他此刻的痛苦绝非外人能懂。龙吉几次想劝,都拗不过他的固执。
“姑射仙!你睁开你的眼睛看啊!这个男人有情有义痴心一片,他可以不要天上的仙位,不要人间的江山,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不过是想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要你施舍点东西就那么难吗?!”龙吉劝说姬发不得,心里也难受,一怒之下竟愤然起身,朝着彼岸宫楼声嘶力竭地呐喊,“你是不是女人啊!有你这么冷漠无情的女人嘛!”
她尖锐的詈骂惊痛姬发近乎凝固的心脏,他闭紧双眸忍下满心的痛楚,亦能感觉,心里的温度在一点点地消散,也许用不了多久,它就冻成冰块了。
“龙吉……”洪锦惊慌失措地从身后抱住冲动的龙吉,不让她再像个泼妇般地撒野,如此下去只怕引来中辰更多的神仙看戏,“别喊了……”
“你别管我……”此刻龙吉也疯了,再顾不得礼貌和体面,张牙舞爪地想挣脱洪锦,叫嚣来得比刚才更凶猛,“你给我出来啊姑射仙!折磨有情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也遇到个这么好的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啊!姑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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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番外】:雪 归(四)
“姑射仙!你这么冷血,你懂什么叫感情吗!”
“听听,这说的什么?真够难听的。”汀珠蹙眉嗔怨,被龙吉在窗外的刺耳叫嚷惹得不胜心烦,“怎么西辰的人个个都这么讨厌,总是惹我们小妹生气。”
姑射笔锋稍顿,听出六姐话里隐射了西辰某人,装作无意地继续作画:“心静则安,姐姐不必理会,由她说着便是,她喊累了自会消停。”
“那也不能由着她在我们白玉京里放肆。”凝妆亦为姑射不平,斜扬了冷艳的嘴角,“我们去降它一夜冰霜雨雪,让他们知难而退。”
中辰神女每个都玉肌胜雪仙颜绝尘,颇为外人艳羡和遐想,但她们的性格也都如她们所住的地方,终年被苍雪覆盖那般,出奇的冷淡,私下里众姐妹感情虽好,与外族却甚少谈笑。如今她们说到做到,施法在白玉京中落下大雪,势必要替姑射驱逐开那些难缠的不速之客。
龙吉莫名感到脸上沾了些许冰凉,抬头眯了双眼细看才知是天上飘下的雪花,铺天盖地地来,每一片都大得像鹅毛。
“下雪了?”龙吉轻拭额上落雪,胸口一阵心寒,“一定是那姑射使坏,想用大雪把我们逼走……”
飞雪围绕姬发似在宣告它的傲慢和无情,它们落上他衣裳,他的眉睫,他的发……带着肆意阴冷的警告,若不走,就等着被深寒吞噬!
龙吉看姬发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空气里是否还有他微弱的呼吸也看不出来,她担心又害怕地偎住洪锦:“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他的魂魄肯定受不住的……”
洪锦揽着龙吉用胸怀为她挡风供她取暖,俯视姬发的双眼也忧色重重。这个时候外人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姬发本人不肯放弃,就算是狂风呼啸暴雪肆虐也赶不走他,他骨子里就是这么坚持。
雪愈下愈大了,地上的积雪愈厚,很快就淹没了姬发的膝盖和半条腿。他在雪里闭眸怅思,静待苍天赐给他一缕奇迹的曙光。
等,直到他苍毅的眉峰和浓密的睫毛,静静地,雪色渐染……
美仙姝,轻纱掩面,依着楼阁的轩窗独坐,目光落在楼外空旷的雪野,白茫里依稀有个突兀的黑影,半个身子都被埋在雪堆里,悄无声息。姑射望得失神,不觉指尖酒杯凝滞许久。
“听说这个男人已经在雪里跪了一天一夜?”回头见是三姐霖素不知何时来到身旁,翘首透窗张望,“现在都还在。”
姑射垂眸望回窗外,眼凉如雪,却心生几许惆怅:“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固执的人。”
“能为感情放弃仙界至高权位的……”姑射抬头欲等她说下去,但见霖素唇边似有涟漪,扑朔迷离,“必不是凡人。”
姑射只觉无话回她,转念想起琐事:“对了,昨天的画我画好了。”
“那好。”霖素配合她转移了话题,“待三姐帮你看看。”
姑射幽然起身,去架子上取了画卷,指拈一角缓缓翻开。霖素接了边缘凑来细赏,看她画里铺陈的山水琼楼赞不绝口:“小妹的画技真是愈发出彩了,只是此画描绘的好像不是我中辰景色?”
姐姐是眼尖的,姑射不辩驳,心事寥寥付诸沉默。
这画里美景,是她每年冬日为人间降雪的地方,冬神坐落于北方的豪华居所――凄凛寒城。
说不上缘由,她只是想画,便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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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番外】:雪 归(五)
“我看小妹的这幅画,神韵是有了,但和你冬天画的那些相比,总觉得……”姑射轻步踱至窗边,听着身后霖素的若有所思,“似乎缺了点什么味道?”
姑射不作回答,只将眼光投诸窗外,似在赏雪,看的却是那雪里不知是否冻僵的男人。
“姐姐……”姑射转眸望向霖素,说的话与画无关,“你可曾听过他们的故事?”
“没有,但我想那应是很深的感情。”霖素惋惜摇头,走来身边扶住姑射肩头与她共赏雪景和人影,“若非深刻,他不会如此。”
姑射不做声了,姐姐说的,她心里早已有了感触。
作茧自缚,痴心可断肠。感情,竟有这般神力……
雪地里,姬发已然感受不到身体残留的微弱知觉。他仍是闭着双眸,唯一清醒的意识,更像是一场经年的浮梦,带他飘去很远,到了千年以前的仙界,南天宫他自己的书房――
彼时他正伏案假寐,直到有个白色身影离奇出现,她为他整理书案,为他放齐书卷,这一切皆被他眯缝看在眼里。他趁她不备一把握紧她白皙的软玉纤手,双目骤然睁开:“这下被我抓到了!”
她无疑是错愕的,惊慌失措地看他,什么都不说。他却看出那是一张多美的容颜,美到令人窒息。
“你是谁?”他问,她却踟蹰不回答。
他只能凭空猜测,目光落在她那头委地的雪丝银华:“你是蕊宫仙子对不对?”
“蕊宫仙子……”她细碎嗫嚅也没有否认,他只当她是默认了。
后来,他与她并肩坐在星海的栏杆上,二人中间栖伏一只睡着的白狐。她忍不住垂眸,手轻抚狐背绒毛,眼色怜爱尽泻。他亦伸手欲抚爱狐,却情不自禁抚上她的手背。她怔忡,欲把手抽回却无力,因为他用了更大的力气握住,那种悄然流露的霸道不许她逃避。无奈她只能低垂眼眸望着星海,一如此刻二人的心里波澜不息。
再后来,他将她逼至宫墙一角,有意阻挡了她的退路。
“仙子,为什么我会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他无法自控地握住她双臂,眼光直落落地洒在她脸上,“见不到你我会不安,我会想着要是能尽快见你就好了!见到你我更不安,因为没多久你又要走……你说我是怎么了?”
“星君……”她不敢抬起她美丽的紫色双瞳,眸色飘忽不定犹在躲闪,“你是不是病了……”
她努力绕过他想逃走,反被他迅势擒获手腕,回望他满眼执着:“如果你说这是病,好,那就让我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星君别这样……”她还想挣脱,终不敌被他用力一拽拉近身前,左手顺势抚去她身后轻柔搂住了腰肢,愈拥愈紧。两张脸如此迫近地对望,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可听见,而他已失了心神,向着她柔润的芳唇缓缓移近。她眼神滑落,露出隐隐的羞怯和慌张。她也忘了反抗,直到他的唇完全覆上,才知时间原来可以定格在一瞬,任他们唇舌痴缠,深深贪恋彼此的浓情香泽。
“若漓澈愿倾一腔衷情,奢求星君守我千年,彼时万物轮回,沧海桑田,我必能仙羽霓裳携你之手羡鸳鸯。”她摊开手掌,奉上裂成两半的血滟璧,“星君可愿等我?”
他拿走其中一半,随之也将她拥入怀中:“我等你,不管是千年万年,我都会等你!”
可是梦的最后,却是她长眠于怀。他抚她额前碎发,抚她苍白容颜,他吻她没有温度的唇,他有多不舍,这两世的挚爱,千年的情缘,就这样烟消云散……
泉眼里投映的画面黯然转淡,姑射挥袖抚平,眼里水光潋滟。看到这些竟让她心口微疼,这是怎么了?
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