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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表示已将他的嘱咐谨记于心。
待他走出为我们关好门,蜻蜓就迫不及待地上来拉住我好一番亲热:“终于能和姐姐说话了!”
站久了有些乏累,我边拉她去案旁坐下边说:“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醒的?”
“十多天前的早上,我醒来发现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什么都没想就去找姐姐,可怎么找都没找着……”她说着神情就有些难过,藏不住眼角的黯然伤色,“我就去问主公姐姐在哪里,他说你去了洛邑,现在正住在洛城司里当周公旦的御舞人。他本想捎信把我苏醒的好消息告诉姐姐,但我想亲眼见你,他答应了,不过要我在府上多休养些时日,等身子完全恢复了才可以,所以这十多天里一直瞒着姐姐,就为了今天能给你惊喜,主公和我都煞费苦心呢。”
“你们真是……”我一听说他俩串通好了演这场戏给我惊喜,心里又是喜又是怨,一时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该早点让我知道啊……想我还在侯府那些日子,虽然每天都有照顾你,可你一直不省人事,害得我好担心,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怕……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怎么会呢?姐姐别胡思乱想……”蜻蜓体贴地抚我脸颊,为我拭去潸然滚落的泪珠,自己却也是泪盈于眶,“那些日子虽然蜻蜓一直昏睡着,可我却能听到姐姐的声音,好像听到你在梦里叫我的名字,你跟我说话……我也好想醒过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就……眼睛就是睁不过来……”
“我懂我懂……”我一把握紧她手,情绪比刚才更动容,话到嘴边却变了味,变成刺耳的嗔怪,“下次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干吗要替我挨那一刀……你笨死了……”
“可你是我姐姐……”她不认同仍要强辩,“难道我就能眼看着你被伤害而袖手旁观不管不顾么?”
“那也不能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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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吐 哺(十一)
争执无果,罢了,难得相见还是不要再说这些酸楚的话题:“这次来洛邑算着也快有一月了,因为一直收不到关于你醒来的消息,我一想起来就心急,心急了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等……我虽然人在洛邑,可心里却很想念你……”
“我又何尝不想念姐姐呢?”她握着我的手,却愈说愈显露颤抖,“一听到主公说姐姐又去了洛城司,我这心里就很不踏实……我想姐姐也明白,那个地方对于你和我,都是一座再可怕不过的地狱,里面住着随时要我们性命的魔鬼……姐姐如今又只身一人深入虎穴,叫我又如何放心得下?”
“你放心,这次的计划和之前的不一样,我想姬度哥哥应该有跟你说过?”我拍着她的手背,先安抚下她焦虑的心,“我听从他和管、霍两位侯爷的安排,进展得很是顺利,周公旦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而且我也会处处小心,绝不再轻易暴露自己。”
“嗯,我是听说了。”她被我劝得奏效,点头收拾好不安的情绪,“刚才还听到,姐姐帮周公旦采集曲谱,他现在这么信任你啊?”
“信任还谈不上……”在这个问题上始终得不到确定的答案,我不免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那么阴险又聪明的人,要得到他的信任哪有那么容易啊?我就当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喽。”
“看你嘴上说得这么轻巧,其实你还不是满大街地替他问人要曲谱?这么卖力,你似乎也在乐此不疲地帮他嘛?”她歪着头,故意拿出狐疑的眼神瞄我,非把我看得心虚才好,“姐姐你可得小心了,别帮着帮着真成他那边的人啦!”
“才不会呢!我是为了什么目的才接近他,我心里清楚得很!”本来还急着气壮山河地摆明立场,可说着就没底气了,“再说我怎么可能背叛姬度哥哥,而跑去给那么恶心的男人卖命……”
“恶心?”她一愣,好像以为自己听错了,“姐姐你说谁?周公旦么?”
“不是他还有谁?”我乏味地白眼她,懒得直接承认,“我还有提到别人么?”
“你说周公旦恶心?”她被我搞得一头雾水,“这话从何说起啊?”
“哎呀你是没见到,他吃到一半的饭又从嘴里吐出来放回碗里,然后又把它吃进嘴里咽下去……”我省略其中一些琐碎过程,削词减字只图省事,不觉说出口的话早已失了原样,“我还听说,他洗个头发中途有客人来了,他都等不及把头发擦干,就用手握着湿嗒嗒的头发去见客人了……你说,这样一个不拘小节到极致的男人,你不觉他恶心么?”
我绘声绘色的说辞,再配合我从双成那儿学来手舞足蹈的比划,蜻蜓此刻的表情与我昨天如出一辙。
“他真是这样的人么?”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她却已露出万分别扭和极不舒服的神色,“想不到他平时看起来仪表堂堂器宇不凡,私下里居然这么邋遢?”
“只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旧事重提于我也是自找反胃,不过总算能有个人听我吐苦水了,“他哪里是什么大圣人,我看啊,不过就是个只知一味苛求别人而自己却糟糕到极点,虚有其表的伪君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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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云】:黍 离(一)
目送蜻蜓进了马车,在姬度哥哥身旁坐好,而我站在车外,等着与他们话别。
“行了姐姐快别送了。”隔着掀起的车帘,蜻蜓神色不无担忧地劝我,“天色不早,早些回府。”
“蜻蜓说得对。”姬度哥哥也顺着她的话附和道,“你若回去晚了只怕四哥会起疑。”
我能体会他们的顾虑,所以也不说什么,点头应和就是了。
“我这就带蜻蜓回蔡国,不过你放心,我还会时常安排你们见面的。”他也甚懂我所牵挂的,最后的叮咛总不乏关切,“你一个人在这里,自己要小心,知道么?”
“嗯,哥哥你放心。”我舒展了眉色清然一笑,“我有分寸的。”
“好,那我们走了。”他还以笑容,语毕朝车夫使了眼色,“启程。”
车夫吆喝一声,马蹄便哒哒响起,载着车里的二人从我眼前驶过。我举目相送,车里的蜻蜓直到与我目光交错离开我的视线,她双眼都在望我。
马蹄声远得听不见了,我才拾起空落的双腿走入人群。没走几步洛城司的马车迎面过来,恰在我眼前停下了。我被车夫恭敬地请上车,调转马头就往出市的方向赶路。
“姑娘,刚才有辆车在你跟前停了会又走了。”几次出府,车夫像是也和我熟了不少,驭马时随口问道,“你是在给人送行么?”
被他看到我和蔡国的马车接触着实让我心头一紧,但听起来他似乎也没看得太仔细,于是我故作镇定敷衍着:“哦,是我一个感情要好的姐妹,她正好要出城献艺,我就顺路送送她。”
“原来是这样。”他不再追问,像是被我搪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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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过了午后,听闻周公旦在书房,我便拿着近几日作好的曲谱去给他过目,顺便问一问,他对于那几篇失传的诗歌谱子有何高见。
刚到书房还没上台阶,看见管家双福从门里出来,刚要回身关门时也正好瞧见了我。
我只是礼貌与他打声招呼:“福管家,大人可在里面?”
“见过姑娘。”他淡然鞠身,也不过是惯例行礼,“大人在。”
“那就好。”我确定他在便无需多言,拾阶而上就欲入内。
“姑娘……”
他突然唤住我,我转面看着他欲言又止踟蹰不安的样子,心里奇怪:“怎么了管家?”
“奴才只是想告知姑娘,大人正在房里休憩……”他言辞闪烁的不胜为难,“姑娘若是不急,可否过个一时半刻再来?”
我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不希望我这时候进去影响周公旦午休,我也摆出大度体谅的姿态,微微一笑:“哦,你放心,我来找大人是为诗歌曲谱的事。我只把谱子放下,和大人说几句话就走,不会打扰他太久的。”
“姑娘如此识大体,大人会很欣慰的。”他于我的态度总是看似恭敬实则疏离,连笑看起来都没有颜色,“只是大人近日为王城选址之事心力交瘁,昨晚更是翻阅卷册一夜未眠,至此才能有片刻小憩,奴才也是唯恐大人忧劳过度,这才向姑娘提出这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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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季·梦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