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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别人日日盼夜夜盼，朝思暮想地盼，不择手段地盼，换回来的可能是丢掉性命，而这东西却被人义无反顾心甘情愿地捧到你手心里，你却不稀罕？”她极其讽刺地冷笑一声，“男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在乎！你对他冷若冰霜他反而愿意成天粘着你！”
“你真的那么在乎姬宫湦的宠爱么！这些就是你不顾我们姐妹情的原因？”
“不用把自己装得一副清高！你爱的太子宜臼已经死了，世上除了大王你还能指望什么男人！”她十分看不惯我地拿白眼对我，“我敢向你担保，他迷恋你也只是图你这点青春和姿色，再过个多则五年、十年，少则一年半载，你也不见得还能有如今这般风光！”
“他在我身上图什么我不在乎，他对我有没有兴趣我也不在乎，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他！”我从容地驳回她的冷嘲热讽，“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为了这个男人在你我之间更宠爱谁而喋喋不休，我只是失望，你让我感到痛心！我比任何人都不想知道真相你明不明白！”
“现在你看到了？”她依然冷傲地无半点愧疚，“事实就是这样，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只想说，你我之间不可能再做姐妹！”
“好……”她给了我最坚定不过的答复，我心凉透了，坚硬地冻结，“你说的……恩断义绝！”
“娘娘，您晚膳没用过，”紫燕端着碗热乎乎的米粥过来，“吃点东西？”
我耳里依旧只有窗外的雨声，夜一般的深沉冷寂。
“娘娘，别再想了，”紫燕心疼地劝慰我，“莫要为灵秀夫人的死自责，她那是咎由自取的……”
桑桓死了，今早的事。昨晚我们天翻地覆地吵过，她一定一夜没睡，今早就被人发现尸体横在寝宫里，是服毒，自尽。
紫燕和朱雀都猜测她是畏罪自杀，哪里有那个必要？毕竟用巫蛊之计诱使她自投罗网完全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姬宫湦并不之情，没有任何人会处死她，包括我。她自我了结算什么？内疚？解脱？自我救赎？
为什么我还会记得当初大家初进王宫，各国美人都不屑于亲近我，她是第一个登门之客，说要与我成为最知心的朋友，最亲密的姐妹。得宠之前王后和其他妃嫔的百般刁难是她千方百计地为我解围，当我在所有女人嫉妒得发疯的目光里，唯独只看到她的眼神是淡定的，支持我的，可是现在竟要我亲手推翻这一切，我眼里的她不是真的她！
今晚我推掉了姬宫湦的陪伴，他以为我因桑桓的死难过，倒也体谅我说什么都依我。我是难过，难过的是被自己最相信的人背叛，什么姐妹什么朋友，全都是虚情假意！
“你为什么要死……”我被悲伤冲昏头脑地推翻了紫燕手上碗，白皙的米粥洒了一地，“死有什么意义……”
“娘娘……”紫燕不由担心起我。
我无助得发抖，流泪，经过这件事我终于懂得人心难测，最深的伤害，莫过于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伤了心，那种痛，胜过身上遍体鳞伤的痛百倍千倍……
“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恨我，为什么她们都要我死……”我绝望地拉住紫燕的双臂，“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大王是真的爱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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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 城（一）
爱我？不要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听！
“娘娘，紫燕是个外人，有些话不好说……”紫燕看出了我的抵触，“紫燕心里不忘太子的恩情，也记得太子是如何被大王迫害，以紫燕的立场自然是不会说大王半个好字，但是从‘情’的角度，紫燕觉得大王是对娘娘动了真情。”
我不说话，目光呆滞地不知看着什么地方。
“紫燕没见过大王这么宠一个妃子的，要说娘娘艳冠后宫，这大王的后宫里从来都不缺乏貌美的女子，以美色侍君怎能长久？”紫燕拿出一条条浅显易懂的道理分析着，“从申王后、温和夫人、婉丽夫人、灵秀夫人、到以下各嫔各御妻，有谁敢说她们不美？可大王怎么偏不像宠娘娘一样地宠她们？”
“紫燕，你这样拿我跟她们比较，用意是什么？”我知道她在话中有话地引我进入，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娘娘不是问为什么后宫人人都恨你，人人都想置你于死地么？”紫燕一语点出重点，“原因就在这儿，因为娘娘你有她们所没有的东西！”
我被她绕了半天又绕回了起点，弄得我无话可说。
“大王对娘娘的爱，是她们没有的！”
“那又怎么样？”我满不在乎的回答将所谓姬宫湦对我的爱身价降为最低等，“那是他的事，他爱或不爱我都不会有意见！”
“娘娘您误会紫燕的意思啦！”她娇气地笑起来，“紫燕说这些不是在求娘娘对大王好一些或是其他什么的，只是想要娘娘对灵秀夫人的事，还有其他妃嫔与娘娘作对别往心里去，娘娘若再像刚才那么悲愤下去是会怄坏身子的！”
到底是紫燕，在我身边久了，看事情都变得和我同一视角，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舒服了不少。
桑桓，既然你用你的死唤回心灵的解脱，那么你安息，我们之间再不互欠什么了。
姬宫湦喜欢做荒唐事儿，这一点我已经见识过很多次，可是这一次，他的荒唐着实让我瞠目结舌。
他居然采纳了虢石父荒谬的建议，让伯服与她的生母申王后断绝关系，而认我做母，目的是在“名义”上让我有了“子嗣”，可以名正言顺地执掌悬空的后位。
姬宫湦是不常将大臣带进内廷来议事的，虢石父却是个例外。虢石父一向是看准了机会讨好姬宫湦，所以这两年官才会越做越大，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投其所好，所以总能讨得姬宫湦的欢心。眼下虢石父是将目光瞄到我身上了，只要她认为是对我有利的做法，提供给姬宫湦都能得到赏识，更可笑的是姬宫湦一直想看我笑，虢石父就成了为他出谋划策让我笑的“谋臣”。听闻姬宫湦打破常理封我做昭华夫人也是虢石父的点子，不过他失算了，姬宫湦对我异乎寻常的宠非但没有换回我一笑，反而为后宫制造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会反思，我为什么不笑？是因为我的位置坐得不够高？那就给我个王后当当？他是不是百分百料定了我会在封后大典上对姬宫湦露出我最妩媚的一笑？我对姬宫湦的决定没有表示异议，这个时候我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反而显得我做作和矫情，我会一脸淡然地等着看虢石父希望落空时的窘态！
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对这样荒唐的甚至带有侮辱性质的决议，伯服竟然也心甘情愿地答应了，他愿意称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女子叫“母后”？
后来我渐渐明白了，他不是没有好处的，他终可以如愿以偿地当上他梦寐已久的太子了，那才是他的目的！
封后的仪式即为隆重，文武百官皆入殿朝拜。姬宫湦在广场上的祭坛亲自为我带上后冠，纯金的凤饰头冠垂下万千流苏，每一缕流苏上都悬坠了栩栩如生的金质桃花，看得出是姬宫湦特意为我挑的样式打造的，不得不说他很有心。
紫燕告诉我大典的场面和阵势是空前的，不知道要比前王后的华丽多少倍。
伯服是在同一天被册立为太子，他带着青苾向我敬酒的时候，我看到青苾的肚子大了不少，余光下意识地瞥了眼身旁的姬宫湦，他看青苾的眼神真让我心生反感。
“儿臣参见母后！”伯服这一声叫得响亮，仿佛是有意向姬宫湦表现他归顺于我的决心。
表面我还是镇定自若地受了伯服他们的酒礼，饮青苾呈上的那一杯，我与她对视间腹语暗送，你应该高兴了，你终于当上太子妃了不是么？
虽然你身边那个被称作太子的人不是宜臼。
至于伯服，我和他成了名义上的母子，倒也让我松了不少口气，毕竟以我和他现在各自的位分，有那么多伦理纲常约束着，他总不会还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我想去看看申后，她此时一定快疯了，因为她遭遇了史上最残酷的背叛。
离冷宫还有些距离就听到申后哭号的声音：“你们这群忘恩负义吃里爬外的东西！都给本宫滚！”
走进去才知道原来是冲着青苾说的，看来申后怒气不小。
“娘娘……”青苾试着上去安抚她，“您听青苾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申后一口喝住了她，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