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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月的阵容,王后独享尊荣。
九嫔的名额未满,尚只有五嫔,这其中就包括褒婼,因淳姜桑桓占了先机填满了三夫人之位,周主就算有意纳她为夫人也不能乱了古训,这也够她怄的了。
所幸出入褒婼住处时未与她碰面,出了云绮宫已近黄昏。我趁夜色降临之前赶回辛宫退牌子,路经一条曲折幽径,天色晚了罕有人至,越近深处越是如此。
身后的树丛忽然沙沙有响动,听来不太大的声音在这压抑的静谧里却足以惊心。我心跳得厉害,想快步逃离,脚却做了截然相反的决定,四分恐惧六分好奇地轻声移至那树丛附近。
“谁在那里?”我小心翼翼试探地询问道。
四下鸦雀无声,无人答我。我手颤抖地伸过去,即将触及树丛的瞬间,丛里猛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来不及惊呼,我已被拉入丛中,被另一只手捂了嘴。
借了叶间透进的斑驳微光,我定神看清那人的脸,犹如呼吸逆流,是褒霖!?
他回头认出我也大吃一惊,手倏地就松了。
“遗儿?”他眼神惊惑地念我。
“世子,这是天子后宫岂容外界男子擅闯,你这是……”
“大王晋封我褒国美人已有数月,我放心不下你,今日偷偷进宫是为了看你……”
“是放心不下我还是放心不下你身受牢狱之灾的父亲?”我冷漠地反诘,“怕我忘记解救褒侯的使命特来叮咛?”
“遗儿,我……”
“如果是后者,你回去回复你母亲,褒姒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不可能如你们所愿了。”
“怎么了……”他下意识地打量我的衣着,“你怎会这身打扮!”
“很奇怪吗?理应住在云绮宫的婼嫔娘娘竟然会穿下人衣服?被幽王封嫔的根本不是我,你该请求帮忙的人也不是我,而是褒婼……”
“褒婼?”他若有所思,“她不是我娘的贴身丫鬟吗?”
“今非昔比,现在她才是天子的新宠婼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你私自和她交换了身份!”他质问的眼神让我心寒。
“你认为这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愿意侍主才让褒婼代替我的,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难道你有苦衷?”他语气软了些许。
“有一点你该清楚,褒婼是你母亲的心腹,你母亲身边的人可能心如清水一眼见底么!有多少城府你该比我明白!”
“她设计了你!”
“我在乎的不是褒婼,她可以抢尽我的一切,那些风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在乎的是世子……我本无心入宫,是你母亲生生拆散了你我,如今我无法受宠,也只有自己庆幸穷开心,可世子你却猜测责怪我的暗使诡计,世子就那么希望褒姒睡在那天子的龙床上吗……”
他语塞地沉默,我知道自己一语中的。
“你和你母亲没有分别,都只是把我当成换回褒侯的工具!”我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不知道,到底世子还是不是当初遗儿认识的褒霖……”
“遗儿,对不起……”他的手意图碰触我的侧脸给我安慰。
我别过脸避开了:“世子的对不起能改变什么?我不需要你的歉疚,当我踏上送我来镐京的鸾车,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可是你给我的只有一句对不起……这么久了你还是只能给我这个?”
“遗儿你不懂,我也有我的痛……”
“我们在山里相遇,你说服我爹娘,把我从山林里带回褒国,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可是……”
“可是你不能负你爹娘,唯有负我……”我自嘲地咬着嘴唇,笑不出,我忘了,我一直都不会笑,“我为什么要遇见你……”
“找到刺客了吗!”
大批侍卫聚到了树丛周围,是来搜捕褒霖的,一定是他潜入云绮宫的行踪暴露了。
………………………………
初 见(四)
太子宜臼腰悬佩剑威严四射地从人群走到队首,目光犀利敏锐,扫视周遭而后下令:“分四个方向严密搜查,宫中混入刺客非同小可,务必将此人生擒!”
“是!”队伍在他一声令下均有序散开,各自奉命出发。
留下宜臼一人迟迟不走,他在树丛附近徘徊许久,躲在暗处的我们连呼吸都分外小心。
宜臼蹲下轻轻摸一把地上的散尘,指尖碾磨,忽地拔剑拨开掩护我们的树丛,利刃之下,我和褒霖尽显无疑。
他的剑有一瞬的颤抖,大惊:“是你……褒姒?”
我心微微一怔,他还记得我。
“你们……”他的目光游走于我和褒霖,心领神会地收了剑,“你们胆子很大……”
“太子恕罪,”我跪下向他行礼,“其实并非殿下所想……”
“你不用解释,身为太子,本宫要负责的是宫里的安宁,至于其他人的私相授受……”他别有用意地瞥了一眼褒霖,“本宫虽然没兴趣管,但私自进宫总归是死罪一条!”
“殿下,他是褒国世子,并非您要搜捕的刺客,也未曾和奴婢有何不检点之处,是因为世子思妹心切才出此下策入宫见婼嫔娘娘的……”我慌乱地为褒霖求情。
“哦?”他俊眉微挑,“你是褒国侯之子?”
“正是,罪臣褒霖见过太子,”褒霖拱手参拜,“失礼之处望殿下海涵!”
“素闻令尊褒国侯行事仗义,对父王也是直言不讳,是难得的忠良,本宫也对他不甚钦佩。你是婼嫔娘娘的兄长吗?”
褒霖稍作迟疑,思索后承认:“回太子,大王下令征选天下美女,褒国无宝,唯有将舍妹献上。”
“看来你兄妹二人感情至深,今天的事被本宫撞上实是你们走运,本宫自可当没发生过,但后宫毕竟乃是非之地,还望你有所分寸,就当是为婼嫔娘娘着想也好,后宫最不缺的就是风言风语。”
“太子的忠告重如千金,臣定当铭记!”
“你跟本宫来,本宫安排你出宫,可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宜臼转身时注意到我,“你……”
“回殿下,奴婢自行回辛宫劳作,恪守本分!”
其实他们走后我没有立即回辛宫,而是去了城楼隐蔽的一角,在那里可窥探到被太子手下护送出宫的褒霖。
如血的残阳,刺目的红听不见谁的心在流血,世上最惨痛的哀鸣竟是再疼却依旧听来无声。
你还放不下他吗,你们已经不可能回到最初的地方了,褒姒,忘了,你没有遇见对的人。
“你是褒国人?”身后不远处,那是太子宜臼的声音。
“是的太子。”我没有回头望他。
“你是在看他吗?”
“是,也不是。我在看一个人的路究竟能走多远,究竟会走向哪里。”我遥望褒霖远去的模糊背影,“命运最残酷的莫过于始终不让人知道你脚下的路会通往什么方向,太子把那人送走了,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你不是褒姒!”他出人意料地脱口而出,“或者你不是现在表面上的你,你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褒姒,褒国出身,姒为褒国之姓,就连名字也不是我自己的,没人知道我是谁……”
“婼嫔不是褒国进献给父王的美人,你才是!”
“那又如何?”我淡然地与他对望,“一个人的将来未知,她的来历也无深究的必要”
“那个人是你的过去?你并不是他的妹妹……”他几分怅然地望向远处,“可是王宫是一个容不下人过去的地方,有些事情你忘掉……”
“生在这个世界谁不会有一段过去?谁的过去能一片空白?没有人……”我避开他的眼神,淡漠如水,“谁的心里没有伤口,新的伤口又会在未愈合的旧伤里流血,直到遍体鳞伤……”
………………………………
桃 夭(一)
一日我早早送了衣物回到辛宫,在门外被一模样俊俏水灵的红衣少女拦住,一身宫女装束,但比我高许多等级。
“你可是褒姒?”她扑朔着晶亮的眸子问我。
“是,请问有事么?”
“是就好,快跟我走!”
“走?去哪里?”我心里纳闷。
“辛宫那边我已经帮你交代好了,从现在起你是太子宫里当差的人啦!”她不顾我的惊诧拽住我胳膊就走,“快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就走!”
“太子?”我踌躇不定,“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来不及跟你多说了,以后会慢慢告诉你!”她心急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