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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的!”
“可是这孩子是因为我爹的有心算计才会……”邑姜泣不成声满含负罪地向姬发低着头,“邑姜知道公子爱的是苏小姐,是邑姜不好……邑姜不该破坏你们,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她在他面前提到妲己无疑更让他痛心疾首,“我想这一定是老天爷故意为我和妲己制造的劫数,注定了我们此生的感情不能风平浪静携手终老……”
“公子,邑姜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邑姜压抑着满心的歉疚,一头的长发随着她向姬发叩头认错而死气沉沉地垂下,遮住她哭花的面容,“邑姜知道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让公子很为难……邑姜不想因为这样拆散了公子和苏小姐……更不想以孩子强迫公子娶我,所以……只有让我死……”
“邑姜,你不用死!”邑姜愤然扼住她的手腕答得坚定,“我会娶你!”
“公子……”听到这样的回答,邑姜只是流泪地摇头。
虽然眼中写满了无奈和痛,姬发还是咬牙说出口:“那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丢下它不管的!”
“你若娶她,妲己怎么办!”门口一人的身影被斜阳拉长了投射在地上,黑影阴霾,声音亦低沉。
姬发抬头一瞥便愣住了:“哥哥……”
伯邑考器宇轩昂深深蹙着青色眉:“你曾经答应过妲己什么?难道你都忘了?”
邑姜惊愕地望着伯邑考冰雕般冷峻的脸,又不禁低头转向姬发,期待着他的回答。
“我没忘……”姬发无神的眼里渗透了几多凄凉和沧桑,“可是……”
“有什么样的理由,可以大过天,大到让你不惜伤害和辜负妲己?”伯邑考毫不回避地直视他的脸,“我真的很想知道。”
“这里说不方便,”姬发到底还是顾虑到邑姜的感受的,怕又再牵起邑姜波动的情绪令她想不开,遂唤来婢女好生照顾她,才走到伯邑考身边,“哥哥,我们出去谈谈,别在这里打扰邑姜休息了。”
“什么!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院里伯邑考听完姬发述说事情原委,愕然惊心,“你还算是个人吗!”
“哥哥,你已经不是第一个骂我的人了,可事已至此,如果可以回到当初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宁愿被全天下人骂尽。”姬发背对他落寞伫立着,那沉痛于心的,是永远无法改变和挽回的懊悔。
“那你现在怎么办?娶邑姜对人家负责?”伯邑考不知该回以怎样的表情,“那妲己呢?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如果她知道你瞒着她娶了别的女子,她会有多伤心?你想过没有!”
“我怎么会没想过?”这算是被伯邑考戳到痛处了,姬发转过脸凝聚了无奈的神色,“我知道是我负了妲己,可我不会放下她的,母妃说了她也会为我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让妲己做你的小老婆么?”伯邑考不屑地嗤笑,“枉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连她的性格都不了解?妲己是何等刚烈倔强的女子,你负她在先,她还会甘心嫁给你做妾?”
“我一定会给她个交代的。”姬发承认伯邑考的话字字有理,却无能为力,“我不乞求妲己可以原谅我,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不管姬家给她的是什么样的名分,我都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
梦 魇(六)
新婚之夜,月朗星稀,寝室之外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天空的一弯月,幽幽地挂在窗户一角,映着婆娑的树影。
本该喜庆的夜里,新娘却独坐喜榻床头,守着花烛摇曳的空落光影,窗外照进的月光愈看愈觉得凄凉。
这一夜,是她出阁的大好日子。
这一夜,他不在身边陪伴。
这一夜,她见到了她。
那个传闻里貌若天仙连殷商天子都为之折眉神往的美丽女子。
她想见她,并不只为一睹她倾国倾城的绝美芳容,内心最深的期盼,源于她心爱的男子,她就那么深不可移地,倾了他的心。
当一袭白纱的她如同天坠,落于众人眼前,邑姜着实被她的美震慑到了。她与她所想完全不同,她的确美得不可方物,却不是传言那种珠光玉泽的华丽明艳,相反,她的美是一种不染纤尘的脱俗,冰肌玉肤,仙骨灵气,绝不是人间轻易可寻见。
只是那枝柔弱的梨花遭了暴雨的洗劫,不堪零落,转瞬变得凄惨,楚楚可怜。
邑姜怔在了喜堂之上,而他的丈夫在听闻了那女子一声惨叫之后发疯地冲向她身边,把最疼惜的怀抱给了她。那样深情地眼神,她是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
他,真的很爱她……
邑姜愈发觉得自己低劣和多余,她身上的那件龙凤呈祥的红色喜服,她似乎根本不配穿上。
她本以为自己不该留在那里,不想走的却不是她,而是他怀中的女子。
她亲眼见她决裂地撕碎了衣袖,扯断了与他唯一的牵绊。邑姜黯然沉思,她不懂,她何苦这样。
谨记婚前侯夫人的教诲,连她都愿意退让了,哪怕是最大的让步,与妲己共侍姬发,邑姜都可以做到,为什么妲己……她反而愤然强拒了?
望着她伤心欲绝离开侯府的凄艳背影,他陷入极大的悲痛里回不了神。在她心里,他终究是背叛了她的,她不肯原谅他。
他,迟迟地伫着,望穿秋水。
“世子妃,”一时竟还适应不了侍女对她的这一称呼,“三更了,世子今夜怕是不过来了,世子妃要不要先安歇了?”
不过来……邑姜止不住心酸的失落,今夜是他们新婚的花月良辰,他可以轻易不来?
她终不曾听那婢女的劝慰,执意不让她们跟随,独自去了姬发的书房。妲己走后他就一直在那。
“夜深了公子,邑姜服侍公子回房歇息……”对他的称呼依然没有改口,邑姜亦曾掂量过,此时此刻是该叫他公子或是世子,但又细细想过,方知两者皆无分别,因她或许永无可能如妲己那般,亲密唤他姬发,纵然他已是她的夫。
“你去睡。”姬发似在赏月,但邑姜心中了然,他不会有那个心情,“今夜我想一个人安静。”
虽然早已想好会是这样的回答,邑姜心头还是如同泼了盆冷水,寒得彻骨。
她离开了,却不曾回房,只在书房外徘徊了许久,以清冷的孤月为伴。
“妲己走了……”伯邑考进入书房的时候,房外的邑姜是察觉到动静的,她轻步凑近了房门,隔着窗纱看不清伯邑考的表情。
听不懂伯邑考话中的含义,姬发的回答霎时天真:“她可能回涂山脚下树林的小茅屋了,我暂时身有不便,你替我去看看她……”
“就算是你亲自去,你也不见得就能找到她了。”伯邑考的话大有冷嘲热讽的讥意。
“怎么?”
“她在途中晕倒,我骑千里马连夜将她带回了你说的住处,可妲己醒后情绪失控,抵制生人接近,连我都被她拒之千里!”令人痛心的画面历历在目,伯邑考不忍回顾,“我守在房外一夜,只是小憩片刻,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你说她离开茅屋了?!”姬发恍然大悟,震惊地跃起,“她去了哪里!”
“你关心她么?”伯邑考冷冷地笑着,“我找了她一天一夜,而你呢?你还不是留在侯府风风光光地做你的世子和新郎官!”
“哥哥我现在不想跟你吵,你先告诉我妲己在哪里!”姬发焦急地拉紧伯邑考的衣襟,“你找到她了没有!”
“没有!”伯邑考愤愤用力挣脱了他,“她走得那么坚决,怎么可能让我们找到她!”
“她没有地方可去,只有冀州……”姬发自言自语地揣测着,“对,她一定回冀州了……”
“你真的太不了解她了……”伯邑考笑不出了,嘴角凝成了苦涩的痕迹,“在西岐受了如此大的屈辱,还被她爱的人负心抛弃,她怎么敢回冀州见她的父母!”
“那她……”像是被伯邑考骂醒了,姬发无话可说。
“这是她走之前托我交给你的……”伯邑考终于不忍心再折磨他,从襟里取出了妲己的荷包,“她说这本该是你的东西。”
姬发颤抖地接过,倾了囊袋倒出里面的东西,两片半圆的美玉闪着莹润的红光,光彩夺目如血。
“这不是母妃给你的贴身玉璧么?”伯邑考一眼认出,“何时又多了一半!”
姬发亦是疑惑重重,望着两片玉愣愣失神:“妲己还说了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