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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骏马渐渐慢下,女子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停住。
她回头,声音冷然:“抱够了?”
楚翊闻言撒手,在双手举起的同时还耸耸肩,无辜似的。旋即女子翻身下马,楚翊望了眼自己的手,想起方才掌心里带上的温度,那腰肢细软却有力,他不禁勾唇,随后跟着下马。
“你不叫楚翊。”女子背对着他,声音压得极低,“便是不看你的身手,但你既是能解林堡主之疾,也算是厉害。按照你的医术,江湖里不可能没有你这号人物。而我却从没听过楚翊这个名字。这是个化名,你是谁?”
女子的语气很沉,身上散发出冰冷且具有压迫下的气息,但楚翊却模样轻松,因他知道,若她想杀他,方才便不会救他。于是他淡然环臂,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女子。
“你讲得对,我不叫楚翊,我在外边用过的,至少有十几个名字,你自然不该听过。我用过张三李四,用过穆楚李钧……啊,说起来,我甚至用过朱心这个名字。”
女子背对着他,似是毫无反应,只是过了一会儿却皱着眉缓缓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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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你要我的命?
明明是和欢颜一模一样的五官,却是冰冷肃杀的气质,她不发一言,只是死死盯着楚翊,那眼神……无端让人想起方才的野狼。
楚翊笑眯眯走近了些:“人人都好奇那个朱心是男是女,是何模样,传言见过她的人都死了,而我的手上却有她的画像。那画虽在小镇里丢了,找也没找到,不过那也不碍事,那张脸姿容绝世,耀眼得不适合当杀手,我记得清楚。对了,我对丹青之事略略晓得些,若你好奇,我可以画给你看。欢颜,你想看吗?”
“我不感兴趣,你……”
楚翊忽然冷了笑意,一把截断她的话:“我之所以会有画像,是有人雇我杀她。”
女子顿了很久:“谁?”
“风北阁。”
风北阁是江湖暗杀的第一组织,培养了许多顶尖杀手,按理说,想杀谁都是一句话,犯不着买别处的杀手。可朱心不同,风北阁的杀手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代号是按照能力排出的数字,而朱心是一。
她是风北阁一笔巨大的财富,风北阁轻易不会杀她,但若真要除了她……朱心清楚风北阁所有手段招式,若真要杀她,风北阁断断不可能用自己的人。
女子沉默片刻,忽然极冷的勾了嘴角:“据我所知,风北阁的人都要服毒,只有定期领取解药才会无事,若风北阁真要处绝自己的杀手,那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再者,朱心虽不过受制于人的杀手,但她值钱得很,他们不会杀她。”
“不会杀?原本或许是不会,但你知不知道,阁主晓得你去过西径。”意料之中的注意到女子眸底的一瞬惊诧,楚翊负手微笑,“阁主是个小心的人,他不能肯定你在看过那些东西还能忠于风北阁,也不能确定你没有找到里边的解药。你很聪明,若是你的话,要瞒过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既是有那么多的不确定,那你自然是不能留的,于是他便寻了……”
“解药?”女子一顿,半晌凉凉嗤了声,“原来那里边还有解药,早知我便取了。”
山间从来岑寂,尤其是在没有光的时候,便是有雨声簌簌,那也仅仅是添些寒凉意味,半点没有生气。女子一身衣衫被雨淋得贴在身上,却半点不显得狼狈,不说话的时候,便是同这草石暗夜融在一起了似的。似乎她天生属于黑暗,天生不该有情绪。
良久,女子突兀地笑了声,随后侧了头望向楚翊:“多少金?”
楚翊有些意外,他猜到她不会有太大情绪,猜到她会平静以待,他猜她知道她的意思,会与他谈合作,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个女子会问出一句……他猜不透的话。
像是知道楚翊没懂,女子模样平静的复述一遍:“风北阁让你杀我,出多少金?”
楚翊微微沉默:“出的是林家堡江南分布,江北与西南总部,还有风北阁门下整整一个青虎堂。”
女子微微勾唇,欣慰似的:“竟这么值钱。”但不过多时,她又敛了笑意望向远天,面色和语气皆极平静,眸底却带了分疑惑似的,“这么值钱,杀我做什么。”
楚翊刚准备移动脚步,但不过刚刚有些动作,朱心便立刻望向他,眼神死死盯在他身上。那是一个杀手惯有的警觉,对任何事物都不信任,对任何人都保持着的警惕心。
楚翊见状于是不再动作:“酬金诱人,但知者甚少,而知道的人里边,除我之外没人敢接这个活计。不过我接这个任务不是为了杀你,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我凭什么信你?”
径直对上女子暗黑的眸,敛去那副嬉笑模样,楚翊的周身散发出强大气场:“凭我能为你解开风北阁种下的毒。”楚翊扬了下巴,“你知道我有这个实力,因为我已经解开了林堡主身上,你所下的毒,不是吗?”
朱心动作极慢地走近几步,歪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在唇边攒出一个凉薄的弧度。
“你为什么帮我?”
“帮你?原来你觉得我是那样好的人。”楚翊一双凤眼似笑非笑:“你熟悉风北阁,深谙事故,武艺精绝,你比风北阁开出的价更值钱,而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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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我难道不是把你抱回来的?
而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那一夜,楚翊这么对她说。
不说多问什么,但他觉得,那个女子那般精明狠戾,总该与他多谈谈条件谋得自己的安稳与利益。可他没想到,那个女子竟是一口答应,随后撕下衣角一块布来,以血撰文与他书了个契约出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了解杀手,那种冷血的人他接触最多,却没想到,但只是与她相处一时便猜错两次。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对于那个女子,他并不止猜错这两次。
事实上,他总是猜错。甚至不止是她,但凡有什么东西和她相关的,他都猜不对。比如,他以为自己留住她只是为了利用,比如他认为自己绝不可能爱上她。
长廊边的大树上,楚翊曲着腿坐在枝桠上一晃一晃的。
而欢颜一路小跑过来,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所以说人长得好看真是有好处的,若是那些普通市井里的汉子,这样坐着晃腿绝对显得很猥琐,而楚翊却不。
他微仰着头斜斜倚着树干,清风徐徐,暖阳缓缓。天光浅暖,而被枝叶剪得细碎的阳光就这样星星点点洒在他的身上。远远看去,便如话本里恣意不羁的游侠一般,自带风骨。尤其他低头微笑的那一刻,仿佛微风十里花开,春江处处柔情。
可欢颜匆匆而来,望着他也只是粗看了几眼。是谁说的来着,说这个世上从没有什么更好更适合,因为你喜欢的就是最好的?这句话真是非常有道理。
因为,在遇见即墨清之前,欢颜从不知道好看如何定义,最最好看又该是好看到什么模样。但自遇见即墨清之后,欢颜便觉得,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至少也该是照着那样长的,否则也就不配那个最字了。
“听下人讲,我昨晚出去却不小心昏倒了,是你把我扛回来的?”
“抗?”楚翊翻身下树,表情有些微妙:“我难道不是把你抱回来的?”
“这个不重要。”欢颜摆摆手,神色有些紧张,“我,我……我没有说些奇怪的话,或者,或者怎么样吧?”
“……磨牙放屁打呼噜算不算?”
欢颜一拳过去却被抓了个正着,但就是这样,她仍是气势不减吼道:“算你奶奶个熊!”
楚翊放开她的拳头,掌心残留着的温度如昨夜一般,可是看在眼里,她们分明没有半点相似。思及,楚翊的脑海里划过一分别绪,那东西一闪即过,抓都抓不住,于是,他虽潜意识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倒也没细想。
“不闹了。”楚翊环臂歪头,像是有些困惑,“你到底想说什么?是哪儿奇怪了?莫不成你昏倒之后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欢颜仔细观察楚翊的神色,半晌,她松口气,终于轻松笑出来。她随手一晃似在遮掩,却是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个什么。
“没有,我哪能有什么癖好?我,我就是怕你,怕你,怕……”
楚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怕什么?”
“怕你看到我磨牙放屁打呼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