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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许多事情发生之前,你听见看见的一切都像是玄乎又奇怪的东西,可当事情发生之后,你便是明白,却也晚了。真是矛盾啊。
几番言语过后,她有些心惊,这个人自称是欢颜曾认过的便宜师父,可在她的记忆里边,实在是不知道那个女子什么时候有过个师父。只是在他提及之时,她才隐约从脑海中的碎片中拼凑出来一些不完整的信息,方能相信他所言非虚。蓦然顿住。
她一向以为那个女子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毕竟是这是她的身体。如何却发现,事情不是这样,她也有她所不清楚的东西。
倘若这一桩事情她不知道,那么是不是说明,还有许多林欢颜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那先生随意瞟她一眼,极轻,却偏偏似是带着千帆过尽看遍世间百态的深深况味。仿佛只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心绪。
而之后,他与她说了一些话,一些让她不愿相信却又莫名难忘的话。
他说,世间万物皆是逢因缘而成,非天定不能生,非司命所录不能长。而那些个爱恨别离,都是写好了的。有人的命数短,却是逍遥一世,有人的命数长,却是寡淡无味。可不论遗憾还是庆幸,种种情绪,在生死关过后,什么都要消散干净。
却也有一部分人,极少,那种人,恨怨较之命数更长。听说那是因为执念难弃。
可到底是怎样的执念,较之死生还要更重,还要叫人放不下呢?
不知怎的,她竟随着那人话语细细思考起来。
“不解么?希望你永远也不晓得吧。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日后想起,倘若早些信了,或许便不必尝尽那浮生长恨的滋味。
实在不好受,那先生没有骗她。
不止是清浅的五个字,这字后是血,之所以不作形容,是无法形容,任何文字都语言都无法为它做些描述。那般心情,连想一想都难过,莫说与人形容出来……
真的是太乏力了。
风吹沙粒几乎入眼,朱心猛地一眨,方才发现自己之前晃了心神,很快又定了定。她一向谨慎,这次却竟被人一言两语带进了话里去,真是糟糕。
“前辈此话何意?”
夜风骤疾,脚步忽停,夜色里,女子的眼神不明,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无人不知葁亚之,当世画圣,一卷万金。可是,在某一方面有所成,在其它方面定然便不会那么精通,既然被称为画圣,她更愿意相信他其实是不通占卜的。
后来,他说:“老夫是个护内的人,身而为师,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太过……咳,虽然很多东西不能说,但能说的,我都告诉你。”
说是说都告诉她,但其实他讲的很少,让她印象深刻的也不过几句。
其一,他告诉她,她如今最为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其二,他告诉她,她如今不在意的事情会伴她一生,至死不能休。其三,他想了很久,终究对她说
“即墨清,你杀不了他。或者说你不可能杀他。”
不可能?
如夜色深浓,如宿墨凝重,如漆如隔。
朱心眸底暗芒涌现,唇边极快地划过一抹冷笑。
那便试试吧。
是啊,那便试试,不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会有这种想法,便说明她并没有将那老者的话放进心里去。
所以啊,很多人都喜欢感叹“如果早点知道就好了”。可事实上,很多时候就算早知道了那些事情大概也没什么用。
你没有变,你的心境没有改变,事情总归是改变不了的。拼尽力气推运转而逆命,这世间也就能够数得出几个例子来。这样的稀少,便证明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难得,知道那些东西,至多不过让人个准备。
不过能有一个准备,在很多时候已经很是足够了。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求神拜佛占卜问卦才能经久不衰?
不过再怎么经久不衰,那不关她的事情。她不信,从来不信,以后也不会信。作为一个杀手,最不该信的便是命。
而杀手,朱心一直做得很好。
时至破晓,日色微微从远天之处透出些来,于是夜幕渐浅,沉云镶金。
这一天,即墨清醒的格外的早。
不是对于来人有什么预示或者睡梦之中心绪不宁……
他纯粹是被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给吵到的。
大力地按了按额角处,男子眉头微皱。军中士兵于旁的事情上边纪律都非常严谨,几乎无可挑剔,虽说他们这样喜欢聚在一起大声聊天……嗯,非常大声的聊天,但从来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更不会聚在他的房门口处。
这是怎么了?
正疑惑着,忽然听见宋歌尚带着睡意却明显被吓到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来的?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路上啥也没遇见?你厉害啊,嗯……这运气也厉害”
随手抓了件衣服披上,即墨清推门欲出,眉头紧皱,心下不解。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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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再撑一会儿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出门之前即墨清很是不解。
他很少将情绪表露在面上,除非是在极为亲近的人面前。是以,他纵然再怎么疑惑,面上却总是不显,只眼底带着几分看不清楚的莫名。说来,被吵醒难免叫人不舒爽,但好在他并不太在意,也没有起床气,于是揉着头笼着外披就这样走了出去。
纵是几分慵懒,依然自带清疏,仿若这世间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有所波动。
随着木门被推开的轻微响声,外边原本纷扰的一片忽然全数安静下来。
外边聚着很多人,都是平素军中的将士,哪个都很眼熟,可即墨清却像是一个都没看见。穿过重重人群,入眼唯有一人。
眼眸如镜,映出女子灿若三春的笑颜,如明月皎皎流光,时间在这一瞬被无限放慢延长。
于是一切疑惑都有了答案。可这个答案,在此时却也不重要了。
昨夜还在思念,提笔落下封家书未寄,今日却在这儿看见了她。即墨清偶时会对着东南方向远望,想着那人在自己的视线尽头,只是隔得远暂看不见,心底某种情绪便似乎能被稍稍抚平一些。可曾经的那些影像再怎么恍惚浮现眼前,到底只是虚的,不比此刻真实。原以为的遥远距离,在这一时间缩短成几步。
她在这里,不在远方,不是看都看不见的那个地方。
他们之间的距离从千万里缩短成了几小步,他只需走过去,就能抱住她。
这是众将们第一次看见即墨清这般模样,呆呆怔怔,像是意料之外,愣了不知多久,嘴角终于不自觉弯了起来,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但那也只一瞬,很快他便换回平时模样,步子轻轻速度却快,他走到女子面前,顿了一顿,皱起眉头。
见到她,他整个人都温柔起来,那是独为一人的习惯性反应,可再见到的欢喜稍稍淡下,现在想想便又有些后怕。
在这样的时候,只身来此实在危险,怎么都过了这么久,她的考虑仍这样不周到?
“你……”
“当当当小师父早上好,我刚刚到的又累又困而且真的好冷啊,可你看,我都没休息就跑出去给你买了糕点吃,怎么样,你是不是很感动?”笑意明澈的女子双手碰上一个油纸包,献宝一样,一双眼睛扑闪扑闪水灵灵地将他望着,企图以此蒙混过关。
对啊,蒙混过关。她其实有些忐忑,总觉得他会讲她。
不过……怎么就跑过来了呢?明明都说好要老实等他回去的。
或许是那阵子精神恍惚的缘故吧。
说来也是奇怪,不知为何,一日心底蓦然抽痛,无数的声音在同一时间于心底对她叫嚣着,要她过来,要她来找他,要她来见他。那不该是她的心绪,她虽想他,却并没有那样强烈的执念要来昆嵩。
她信他定能成功,所以她等。她也知道他在做一件大事,所以不愿扰他。可纵然觉着莫名不该,那些声音却分分明明响在她的脑子里耳朵边,半分不停。
那样的感觉真是很不好受,精神极度疲劳,痛苦中夹杂着强烈的思念,日日夜夜醒醒昏昏,每时每刻都有许多声音回响在脑海里,让人既晕且沉。起先还能用茗儿压抑住这份魔障一样的心绪,后来却连意志都慢慢崩溃,一连昏沉许多日子,对什么都像是没有印象。
什么时候出的门记不得了,要说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