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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苗头不对的贵族们都开始陆续连夜举族迁徙,打算逃离都城了,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京都百姓人心惶惶,惊恐不安,都嚷着贵族官员们都逃出城去了,这是北魏大军要攻进都城了啊,北齐要亡啦!
没过多久,京都一片混乱,百姓们纷纷卷起包袱,拖家带口的便要逃出城去。
负责京都治安的京兆尹见大事不妙,下令士兵严把城门,立刻将百姓出逃之事禀报朝廷,可廷议几天下来,却没个真正该拍板叫准的人,这也就导致京都四处都开始出现动乱,更有恶徒借机杀人越货、横行不法;而京都商人们又乘乱囤货居奇,哄抬物价,借机敛财,京都上下早已是一片混乱不堪了!
原本,齐主出征之前曾令自己的王叔恭王宇文贽暂代监国,可这位逍遥王爷一天到晚不是喝酒听曲就是沉湎于歌舞美色之中,朝中大小事务一概不加理会,小事交给朝臣,大事便立刻派人呈报给齐主御览钦定,那日子过得可是快乐逍遥。
就此朝中大臣曾多有弹劾宇文贽的,不断上书给齐主,说他沉湎酒色,尸位素餐,为官不为,有负圣恩,可身在金邑附近打猎的齐主看到上书后不但没有训斥宇文贽,反而还大大称赞了一番,自此以后,无人再敢上书弹劾宇文贽了。
齐主残暴不仁,为保权利对皇室宗亲更是血腥屠戮之事众所周知,可恭王宇文贽却得以独独活下来,这不得不说也算得上是他的一番造化了。
宇文若君虽然惊异于如今京都的所见所闻,却更加忧虑身陷囹圄的亲人,好不容易想方设法见到了“那位大人”,在他的帮助下装扮成了刑部的看门小吏才得机会入了刑部大牢,想要偷偷与父王见上一面。
可真得了时机,在牢头的带领下匆匆见面了,却早已泣不成声,父王早已没有了当年形貌伟岸、意气风发的模样,反而苍老的可怕,那满头白发、佝偻身形,几乎令父女两个相见莫能相识了。
宇文若君跪在牢房门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而宇文懿则身在牢内看着自己的女儿亦是老泪纵横,若君问其父如何做才可救他性命,宇文懿回道:
若是齐主得胜归来或可免他一死,若是此战大败,则必死无疑!
若君闻言惶惶难安,将希望寄托于昏君一念之仁,实在不可为之,再加上近来京都关于金邑一战胜负之说具是风言碎语,皆不可信,横了心,便要破开牢房,将父王劫逃出狱,可刑部大牢守备森严,想要劫狱谈何容易?
加上父王执意不肯连累老友,不愿脱牢而出,更何况家族亲人尽数为人所擒,如何能走脱,便苦言劝说若君尽快离开京都,前往冀州去见韶先,并嘱咐若君尽快于韶先第二子履约完婚,以全后半生能有所依托,不至孤苦飘零。
若君心念父王安危,摇头痛哭不肯离去,逼得宇文懿悲戚交加,怒斥道:
若不听我言便不再是我儿孙,死生不复相见!
最后,在牢头的劝说和拉搡下,才将早已是一脸泪痕地宇文若君带出了刑部大牢,待她换好了一身平民衣物,便放她出了皇城外。
宇文若君擦干了眼泪,想着,冀州的韶先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自己早一步到达冀州,也许就能多一分救下家人的希望!
打定了注意,宇文若君怀揣着出城令牌,便打算尽快离开京都往冀州而去,正往城门方向而去,却在慌忙焦躁来往行人之中,看到了一个带着斗笠身形削廋挺直的身影,那人隐藏在人群之中,不甚引人注目,可他躲闪周围行人时行动不慌不忙、利落沉稳,还是让宇文若君一眼便注意上了他。
那是……叶晨?!他怎么会到京都来?
宇文若君眼中一沉,叶晨行为如此诡异莫测,这人身份果然非同一般,如今京都早已大乱,而他却在此时偷偷潜入京都,若他当真是敌国奸细,想来定有所图,这回,她不会再心慈手软放过他了!
宇文若君紧紧地握住了藏在袖中的双手,不动神色随着叶晨的方向去了……
我拉下了斗笠,想要隐藏住自己不断巡视周围的目光,在瞥见了身后左右朝自己瞥来的几道目光之后,心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如此小心翼翼,自己还是被人给盯上了,不免加快了脚步,尽往人多的地方而去。
原本我是想越过北齐的都城邺城继续北上直往金邑方向去的,却没想到在经过邺城附近时路上遇到一些流民在传金邑之战胜负疑说,其中所言不免有添油加醋,扰乱视听之嫌,可我闻之不免心惊,便想着偷偷潜入北齐都城打听消息再说。
为了路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想法设法,用身上的几两银钱换来了照身帖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战乱,时局动荡,若是遇到北齐士兵盘问,有个照身帖伴身也好比被人一把当作是敌国奸细抓起来要强。
也托了有照身帖的福,我顺利地入了北齐的都城,可才入城不久,城门突然来了一支军队,将城门看守得严严实实,已经是戒严状态,许进不许出了。
我抬眼瞧着这座有着数百年沉淀,曾无比繁华富庶的都城,这里的华美与绚丽都是北魏都城所远远比不上的,只是很可惜我来的不是时候,因为这座无比繁华和富庶的都城,周围却早已溢满了颓废与低沉之气,百姓脸上的惶恐难安,将士眼中的惊慌沉敛,官员眼中的空洞无神,这种腐朽的气息,仿佛都在昭示着一种即将走入毁灭的宿命……
我的目光还是被城角边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印记所吸引,当仔细查看那枚印记时,心中既有惊讶,更多的却是狂喜,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印记是陈家商号的徽记,虽然知道陈家商号遍布天下,可在这北齐的都城邺城中再度见着了,心中更多的是怀念和感慨。
既然陈家商号在此,那我打听消息的途径也便有了。
循着这些隐蔽而有起着联络作用的徽记,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便找到了属于陈家产业的商号。
如今京都人心浮动,皆不太平,市区的店铺多是早早地打烊,也就只有那么零星的几家店铺为了生计还开着小门做着几桩零碎生意,而这家商号不仅还未关门打烊,还敞开大门,似毫无畏惧。
当我走入这家商号时,看到屋子里除了招待客人的桌椅外,其余摆设全无,也便知道为何店家会如此大胆了。
招待我的事一位恭谦有礼的老者,我摘下了斗笠主动与老者打招呼,抱拳一礼,道:
“敢问老者可是这家商号的管事?”
老者见我模样虽然狼狈,但人却儒雅温文,彬彬有礼,嘴角笑意更浓,言道:
“却是小老儿,只是近来光景不好,商号早已不接生意,小哥只怕白走一遭了。”
我微微摇头,笑着言道:
“多谢管事,只是我此番前来并不是做生意,而是有要事寻贵号家主,还请管事多多通融。”
说完,便将一张画有鱼符的纸递给了老者。
这画中‘鱼符’是我按照陈小鱼曾给的一块令牌所画,只有此番奉旨监军,中途流落在外,那令牌也着实没带在身上,可令牌的模样我还记得,便将它画下期待能有几分作用。
老者见到画中‘鱼符’眼中颇为惊讶,双手接过这张纸又再仔细看了几遍后,收起纸张后,语气比方才更加恭敬有礼了,道:
“公子来得不巧,家主今日恰好不在商号,明日方得回来,公子若是有急事还请留下落榻所在,明日小老儿定于家主一道前去拜访。”
我想着如今暂时出不了城,而自己也并无下榻之处,再加上自如今正在亡命,即便暂又住处如何能随意说将出去,随即言道:
“怎敢劳动贵号家主,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再来拜访也便是了。”
未多做停留,戴上了斗笠,向老者行礼告辞,老者亲送我至门外,相互道别之后,我便匆匆离去。
可没过多久,我便发现自己似乎被人给盯上了,原本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当我故意躲走了几条街道,发现那几道目光依旧时,我便可以确定,自己真的被人盯梢了。
看来,这北齐京都形势也是不容乐观了。
我微微蹙眉,不禁有些懊恼该如何甩掉身后这几个恼人的跟屁虫,虽然不知道他们受谁指使,无论是谁,我都不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