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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心中冷笑道,果然是冲着复兴基金来的,此前已有几家银行的经理问过同样的问题,他们的目的都是在揽储那笔高达三十万英镑的巨额资金。
但眼前的这个白人青年是弗雷德里克介绍的,所以虽然林瑞内心极为不爽,但表面的客套功夫却是要做足的,于是便淡淡说道:“我已经在自治庆典上宣布过,复兴基金将投入到宿务的建设中,为这个属于华人的港口城市注入成长的血液。”
阿尔法斯眼睛直视着林瑞,没有眨过一下,在林瑞说完后,阿尔法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个人觉得一个城市的建设永远是无止境的,单纯的投入是很难得到合理的回报的,尤其是如何运用这笔资金,让它更为有效地运转,不断地流动增殖,让投资与回报之间形成一个良xing的循环,这才是资金向资本的转变。”
林瑞听着听着,眼神开始发亮,原来眼前的这个白人青年不是单纯地想揽储,而是在寻求合作?来自后世的林瑞自然知道,资本运作是一件极其专业的事情,而且如果管理者运作合理,能够把握机会,那么资产确实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与简单地将数十万英镑投入到基础建设中确实是划算很多。
于是林瑞便试探道:“那么,你对复兴基金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寻求合作伙伴,建立宿务港股份有限公司,而我和我的公司可以参与进来,并代为管理。”
阿尔法斯自信地说道。
“为什么要信任你?”林瑞毫不客气地说道。
“因为,他的家族姓氏是洛希尔(rothschild)。”一直保持聆听的弗雷德里克突然插话道。
听到了这个姓氏,于是林瑞的眼睛变得更亮了,便主动举起酒杯,轻轻地与阿尔法斯对碰了一下,道:“那么,预祝合作愉快!”说完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瑞便又去与走过来的美国人和法国人应酬起来。
弗雷德里克对站在原地未动的阿尔法斯说道:“林是个非同一般的中国人,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阿尔法斯点了头,正yu开口答话,但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看着阿尔法斯的脸上泛起的一阵cháo红,弗雷德里克劝解道:“你应该回去香港,看看医生,毕竟健康是最重要的。”
“不,等忙完目前的工作,远东是我的战场,我必须尽快证明自己的实力。”阿尔法斯喃喃道,“家族内部的竞争,我不能输。”最后这一句话却是淹没在喧闹的背景之中,弗雷德里克连一个字都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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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归程
() 宿务港外,“本鲍”号的残骸依然静静地留在原地,水面以上依然烟熏火燎的模样,但水面以下的船体则已经附着了大量的藻类和贝壳类生物,透过极其清澈的海水,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已经无法将其同一艘钢铁巨舰联系在一起了。
在优秀高效的损管水兵的努力下,“科林伍德”号早已将舰体后部的缝隙修补完毕,抽水机很快便将舰体内的海水排了出去,在一次涨cháo的时候,“科林伍德”号便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重新回到宿务的外海。
但大量海水的涌入对这艘万吨级战舰的伤害是极其严重的。在尾部进水,船体出现倾斜的时候,舰长便下令打开舰艏的注水阀,以平衡船体,于是大量海水灌入舰艏。于是,“科林伍德”号首尾两个弹药库便经了一次海水的浸泡,换句话说,舰上绝大部分弹药已经无法使用,“科林伍德”号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但问题并不在于此,尽管锅炉及动力系统完好无损,但大量海水的涌入,造成众多机械设备的损害,以及海水对船体内部的腐蚀才是最为严重的后果。
即便是这样,“科林伍德”号仍不能立即离开,必须坚守在宿务,直到分散在大沽口、上海、香港等远东各个主要港口的军舰赶来,因为美国、德国的军舰仍然停泊在港口外,没有离开的意思,为了确保力量的均衡,大英帝国必须维持在宿务军事力量,维护自己的尊严。
但清国“广甲”号上却是繁忙一片,只有千余吨的“广甲”的泊位可以离码头尽可能的近,这对于人员往来和物资输送却是方便了许多。
这两ri,大量的小船在不断地将米面、蔬菜、水果等等物品运上“广甲”,煤炭的储备是早几天就完成的了。一切准备就绪,管带吴敬荣正等待着聂缉椝的命令,随时可以升火起航。
吴家大宅内,林瑞、聂缉椝正密密地小声讨论着,门外两个身着黑褐sè制服的宿务jing察正肃立把守。
褐sè的衬衣对开前襟,八粒金属衣扣,立翻领,前胸袋为对称外贴,下摆袋为内藏斜插式外露翻盖,后腰有两粒固定腰带位置的衣扣,再加上一条褐sè的裤子,一个褐sè的皮扣,皮肩带,一双褐sè的皮鞋。
这是林瑞根据后世的回忆,让城内的裁缝赶制出来的样本制服,限于人手和布料,目前一共才弄出十多套。但已经足以唤起华人的自我价值感,同时也极大的满足了青年华人们的虚荣心。
款式新颖、挺括、漂亮,让所有见过的人都羡慕不已,那些年轻的jing察们争相穿上制服,走上街头巡逻,享受着年轻女孩们投来的热切目光。
“这么说,世侄是不打算与我同行了?”聂缉椝略微失望地问道。
“诸多南洋父老信的过我,才将全部身家竞购了债券,德意志银行确有详细底单,但为了防备英国人再生事端,在一段时期内,是不能将那些银钱分还给他们,因此,我已是有愧于心。”林瑞叹息道。
“但那么一大笔财富,只是存放在地下金库中,却有些可惜,必须使其营运增殖。”林瑞边说边看着聂缉椝。
聂缉椝曾任过上海江南制造总局总办,对经济之道也略有涉及,所以自然知道林瑞的意思,便点点头,赞同道:“既然洛希尔家族希望能在宿务分得一杯羹,而且有意合作,自然是个机会,此外,我听说洛希尔家族已经有人开始和李中堂接触,你要格外小心一点。”
林瑞心下凛然,果然这个传说中的犹太资本大鳄是无孔不入,在他们眼里没有政治,没有国家,没有派别,只有利益,而“金钱一旦作响,坏话随之戛然而止”的家训果然不是白说的。
“所以我会推迟旬ri回返,望世叔见谅。”林瑞略有歉意道。
“此外,我想知道朝廷目前捐官的大致价码,世叔可否说明一二?”林瑞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
“………世侄,你的官职自然由我和曾大人考虑,大话我不敢讲,但举荐你为从六品是有把握的,纳捐之道不可取。”聂缉椝言语中有些不满。
“我想世叔可能误解小侄了,我的意思是在举荐的同时,是否可以走走门路,品级能高一些……最好也是青金石的顶子…”林瑞索xing全部说了出来。
没想到聂缉椝听了先是一愣,就在林瑞正以为他会恼怒的时候,聂缉椝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不但让林瑞有些诧异,就连门外的两个年轻的jing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面面相觑起来。
过了好一阵,聂缉椝才止住笑声,强忍着笑意说道:“我说世侄,没想到你这长于海外之人,这官瘾竟然比我还大,以你目前的身家,想弄个四品顶戴,已是容易至极,不过六千两而已,不过,纳捐的候补官多如牛毛,实缺是肯定轮不到的。”
林瑞摇了摇头,说道:“昔ri长毛之乱,浙江巡抚王有龄以身殉节,伪忠王李秀成素闻其清誉,又叹其忠烈,为具厚殓并遣王有龄亲兵五百护送棺木回乡,朝廷又予谥“壮愍”,赐祭葬,入祀昭忠祠,可三十年方过,可听世人常常提起?胡光墉虽被革职查抄,家财散尽,妻妾遣散,终归于杭州西郊鸬鹚岭下乱石堆,胡庆余堂虽易主但仍存于世,世人仍知其名,感其恩。”
见聂缉椝要插话,林瑞伸手制止道,“小侄愿先投身实业显名,为曾大人及世叔后援,再入仕途,如何?”
聂缉椝惊讶地问道:“你有知兵之能更jing通洋务,初时仅cāo持实业岂不可惜?”
“非也,办实业,可解我湘军经费匮乏之忧,小侄熟悉洋人商贸之法,定可成功,而后广交督抚,结纳中枢,造舆论,博美名…。待声名鹊起,再将名下实业托付可靠之人营运,如此脱身而入官场,方为捷径。”林瑞正sè道。
聂缉椝大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