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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衢云暗暗点头,树大招风这句话是一点都不假,现在林瑞手下海防营、水师营数千人,几乎就是苏松太道的土皇帝,每月又有海外的大笔进项,不想让人眼红都难,这时候适当让出一些产业,吸引其他人进入,这样才能慢慢形成一个利益集团,才能减少树敌,多有援手。
“如果朝廷乱成一团,那帮重臣们无心关注两江呢?”陈若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拿出一份最新的泰晤士报。
作为前辅仁书社的英文教师,杨衢云便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然后缓缓读到:“…清国前皇帝乾隆记功碑,被俄国扬诺夫上校在帕米尔高原发现,并运至塔什干,这是俄国人在探险活动中获得的重要战利品…”
林瑞有些惊讶,便问道:“乾隆记功碑是什么?”
杨衢云也不甚了解,便摇摇头。
此刻,刘靖北却突然说道:“我知道,那一定是《平定回部纪功伊西洱库尔淖尔之碑》,我听父亲说过,乾隆年间,朝廷大军平定回部首领布、霍二人作乱,与边界处立碑纪念,当时在xin jiāng各地一共立了四块,但只有这一块碑是用滿、汉、维吾尔文三种文字表达的,当地叫“苏滿塔什”,是文字石的意思。”
林瑞的眸子亮了,缓缓说道:“这么说,那块碑算也算是边界的界碑了?俄国人越界了!”
刘靖北叹了口气,道:“是的,左文襄公征西,收复xin jiāng之时,俄国人还不敢做什么越轨之事,自左公逝去,李合肥一直鼓吹的保海疆、弃xin jiāng的调子便占了上风,所以朝廷对西边就不甚上心,听留守天山北麓的老湘营寄回的信里说,朝廷已经有五年没有给足额的饷银了,其余如军械、马匹、粮草等更是不见踪影。”
“如果真如靖北所言,xin jiāng边防空虚,那么朝廷可能也不敢有什么实质举动,至多是向俄国人抗议,那些军机不会太关心的。”杨衢云对清廷很是不屑。
陈若锦却说道:“公司不是办了份报纸么?我们再多联系几家报社,把这件事情扩大,让国内的大小官员、商贾士绅都知道这么一件事…到时候,他们即便不想cāo心都不行了。”
………………
听完大家的议论,林瑞没有发话,只是从椅子上起身,在窗前来回踱了几步,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这个略微消瘦却依然硕长挺拔的背影,等待他的决策。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听林瑞道:“让张康仁联系多联系几家报馆,特别是天津和běi jing的……
……靖北,我放你一个月的假,回湖南老家一趟,就说我林某人yu效左公,率军入疆,看看那些西征的老兵愿不愿意帮我…
……吴标,半个月内,抽调三千民兵,充入第一营,整编两月,准备西征…衢云,陪我去趟江宁,拜见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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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西疆
() 相比较西方新闻的速度,清廷的传驿效率实在太过低下,本是四月期间发生的事情,帕米尔清军大本营传至京城,竟然用了整整一个月,等到军机处接到xin jiāng巡抚急报之后,乾隆记功碑被劫一事已经被京、津、沪三地的报纸传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已是议论纷纷。
“报,xin jiāng急报…”军机处门外,一个戈什哈大声叫喊道。屋子里的人们听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几乎人人都在心里说道:可算是等来了。
自记功碑被劫一事被报纸宣扬开之后,是举国哗然,大清的脸面可谓是荡然无存。当天,礼亲王世铎作为首席军机被慈禧和小皇帝连续召对三次,但因为西边连个准信还没传来,军机处总不能根据报纸上的报道,在事件起因、过程都搞不清楚的状况下,就胡乱拟个章程,那么这军国大事就太儿戏了,清廷早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这正式的奏折一道,几个军机赶紧下地,迎到门口,一个书办拿了一封漆了火漆的信封进来,立即便被几个军机重臣围住了。
孙毓汶赶紧说道:“快些拆开,念念,这究竟怎么回事?”
书办咽咽吐沫,撕开封口,展开纸张念道:“…俄人扬诺夫率数十骑,riri于我卡伦(哨卡)左近策马奔驰,兵弁以为其意在演练,未加防范,忽一ri,扬诺夫领数百骑兵,越过边界,将卡伦内兵弁全数缴械,劫走“平定回部纪功伊西洱库尔之碑”,待帕米尔大营获知此事,已是数ri之后…
…如今,俄人霸占巴尔鲁克山不还,又窥伺帕米尔地区;而英人又派混血马继业为驻喀什游历官,意图挑拨南**立…xin jiāng局势岌岌可危…
…然老湘营赢弱人马不过数千,需镇守迪化,不能妄动。驻喀什噶尔者为回队营马绍武部,其与维吾尔人同教,军心向来不稳,故乞求朝廷速派得力将领,率虎贲,驰援xin jiāng,方能保边境无忧。xin jiāng巡抚陶模光绪十七年四月十二夜于迪化”
书办刚刚将这洋洋洒洒数千字读完,军机中排位最低,但却是武将出身,曾任乌里雅苏台将军的额勒和布第一个发话了:“得赶紧派兵,否则xin jiāng危矣…”
孙毓汶白了额勒和布一眼,心说,这老家伙是不是还想朝廷来个第二次西征,好担当主帅,死后入凌烟阁?
便出言反驳道:“帕米尔方圆数千里,地势险要,俄国人想要,这英国人也想要,都是列强,我们夹在中间不好办啊,嘴皮子一动,说派兵容易,但万一刺激了洋人,挑起边衅,如何收场?难道还得麻烦老大人披挂上阵?”
额勒和布被孙毓汶一顿抢白,知道对方是太后的宠臣,也不好发作。
礼亲王世铎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老将军说的极是,边疆危急,确实应该增派兵力守卫,以防俄人继续挑衅,只不过由谁人担当主帅,从何处调兵,这粮草军械又从何调拨?诸位,我们可得好好议议,待会儿下值前,我必须入宫一趟,太后和皇上那里得有个交代。”
于是屋子里静了下来,本来在屋内侍候的笔贴式、书办们都悄悄溜了出了,现在可不是他们插话的时候,天塌下来自有个子高的顶着,军国重事也自然有军机大臣们cāo心。
…………
但人们总是管不着的自己好奇心和上下两片嘴,这些个笔贴式们一溜出门,立刻便被小军机,来办事的大小官员们围住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怎么样?西边情况如何?…”
“…有没有打起来?谁先动的手?”
“…死了多少人?…”
自然也有人狠狠道:“不知道xin jiāng的那些兵将是干什么吃的,连那么大的一块石碑,埋在土里都会被人偷了,真是该死。”
知道内情的笔贴式便立即反驳道:“左公西征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当年留下来的老湘营早已凋敝,那些血气方刚的棒小伙都快成了老头子了,哪里能和洋人对抗?再说,这些年,李合肥光顾着海防,这边疆的粮饷都没足额过,即便左公再世也是无法的。”
“这可怎么办?xin jiāng有失,蒙古、青海就危险了,大漠以北的那条路虽然远,可没高山深壑,最适合马队行进了…那京城岂不是?”有人不无忧虑地联想道。
“去去去,你这乌鸦嘴,净胡说八道,脑子成天瞎想些什么?大军机们还没讨论出个子午寅卯来,你就知道朝廷不派兵过去?xin jiāng就这么丢了?”一个老书办轻声骂道。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孙毓汶突然掀起帘子,叫道:“今天当值的书办呢,赶紧进来,礼亲王要拟章程…”
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大家都惊讶无比,大清国的军机处这么有效率还是头一回。
半响之后,礼亲王世铎怀揣着xin jiāng巡抚陶模的折子,出了门,上了轿,直奔颐和园而去。
“大军机们商量的如何了?礼亲王的轿子一转街角不见,立即便有人问出门的书办。
“嗨,左公之后,湘军早就没了,国内可用之兵就只有淮军了,这事只有李中堂能做了…”书办毫不避讳。军机处外没有任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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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李鸿章一身湖绸的长衫,坐在书桌前,手中正翻看着一卷《明史》,旁边一个胖大丫鬟正用蒲扇缓缓扇动着,好让室内的空气流动起来,显得不那么气闷。
张佩纶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