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闭着眼,仰头无声地伫在那,门外一声紧过一声的催促,门被剧烈的拍打,似下了最后决定,他低下头,捧起羸弱的苍白小脸,凝视那双明亮含着祈求的眼眸,又仔仔细细地瞧了她一遍,唇轻轻地落在她冰冷的唇上。
他也同样冰冷。
轻如鸿毛的一触,比任何一次深入的激吻都要让人心悸,深情而不舍的双眼,直至内心的最深处。
她以为他有了回心转意的念头,眼底透出一抹喜气,可还没等扩散至眼,胸口一窒,耳边一声蛊惑的呢喃,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窒恸之后,是万劫不复无边无际的痛。
好痛
前一秒的怀抱那么温暖清晰,下一秒她就孤零零的一人躺在床上,独自等待死神的到来,嘈杂的脚步声远去,他真的走了
全身的力气和鲜血源源不断的外泄,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一片白茫,耳朵嗡嗡一片,急促又凌乱的呼吸带着血沫在喉间翻滚,半阖的眼,没有泪,原来,她会死不瞑目。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请你配合。”
有人走近。
“她还活着,快叫救护车。”
“报告林队他们,嫌疑犯已经不在这里,叫他们”
好吵啊纷烦嘈杂的声音似在身边也似在很远,是谁现在,谁她都不关心,依旧静静地躺着,目光空无,什么也不想,好好地呆会儿,呆会儿
噔噔的上楼声。
“蒋警官,这边。”
眼前一暗,落入了一个坚实宽阔的怀抱,凛冽的男人气息,似熟悉又陌生,索绕鼻端,撑不下去了,放弃挣扎,眼皮重重地垂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一瞬,也许已千年万年。
孟阳捂着胸口,幽幽醒来,睁眼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只小小的木舟上,只所以说它小是因为只要她稍稍动一下,就能碰到舟壁,甚至,她还能看到晃动的木舟外面欲要淹进来的水,不敢乱动,这玩意随时都有可能翻掉。
醒来还有一瞬的茫懵,举目四望,这是哪里
小舟飘在似海非海的水面,没有边际灰蒙蒙的混沌,烟雾缭绕暗淡无光,天上既无飞鸟也无云彩,空旷得只有她一人,更可怕的是,木舟只比水面高出一公分,破浪涌动时,一不小心水就会溢进来,更让她骇然的是,除了头之外,身上其他的地方都动不了。
太可怕了
惊叹之余,没有急躁地探究,如若以前,她大概会积极面对,如今的她却是消极的,受了那一枪,彻底击碎了她对所有事情的积极性,包括她自己,哀莫大于心死。
放纵般静静地躺在小舟上,任它随波逐流。
上空被厚厚的雾纱遮掩,很奇怪,厚重而妖冶,泛出红蓝的光,很低,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这到底是哪里黄泉路上刚要想问题,脑袋就突突地疼得厉害,只得放弃,百无聊赖间,便要昏昏欲睡。
“孟阳,孟阳。”一个温柔的女声。
近在耳畔,孟阳睁开眼,朦胧间瞧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扶着她的小舟,拖拉着往前去。
地狱使者
视线逐渐清晰,披肩的黑色长发,优美淑雅的侧影,这人在哪里见过孟阳努力搜寻记忆,对方的名字呼之欲出可又被什么给卡住了“你是”
“孟阳,我是萍雅,李萍雅。”女子看着孟阳疑惑地蹙眉,微微一笑,她坐在另一只小船上,她的船要比孟阳的大,而且她是坐着划船的。
不能动弹,孟阳猛地偏头瞪大着眼瞧她,李萍雅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当初在蒋斌处勤工俭学,翻找档案里那起交通事故的受害者,蒋斌的妻子,李萍雅,还有昨晚她不受自己控制说话,好像说的也是她
她怎么在这自己真的死了
惊骇过后,反而是一种平静,平静地等待谜底的揭开。
李萍雅用一条带子系在两船之间,一边轻轻地划着船一边轻声道:“你不要动,我带你回去。”
“回去回哪去”
“回你该回的地方,你只是被困在这里,出去就没事了。”
孟阳没有开口接话,只有小舟破浪的哗哗声。
片刻后,依旧昏天满水浑浑噩噩,看来出去需要一段时间。
“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熟稔”孟阳开口打破沉默,这个来帮她的“人”太奇怪了,为何相遇为何如此熟悉
萍雅转过头,柔柔一笑,一副料到你会问的表情:“我知道你很奇怪,怎么老见到我,是吧,还有你脑中奇怪的记忆和身不由己的言行。”
心中噔的一下,默认了她的说法。
萍雅已转过头,目视前方继续划船,她的侧脸恬淡而柔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跟记忆中照片上的英气迫人有点不一样。
“因为我就在你的身体里。”
什么
这话让孟阳骇得挣扎起来,因为激动小舟剧烈地摇晃,溢进一些水,水黑呼呼的带着一股难言的味道,粘到皮肤上还有刺痛感,孟阳吓得又不敢乱动了,呼吸急促,急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样天方夜谭稀奇古怪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明显的紧张和害怕,萍雅笑得更温柔了,还有一点无辜的意味,“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已经在你身体里五年了,何况我只是一缕残魂,带着一些记忆执念而已,不会对你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听了她的话,孟阳一知半解,她是魂魄,那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她在她身体里五年了开玩笑,这怎么想想都让人心惊胆颤全身起鸡皮疙瘩呢便小心地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萍雅扑哧一笑,斜睨她一眼,说:“带你回去啊你看,这里黑呼呼的,你一个人孤零零地飘在这,不害怕吗”
是挺害怕的,只是她从小接受无神论唯物主义,这一切和她所说的还是让她没法接受,可转念一想,那人那么绝情决绝的弃她而去,还有什么值得她害怕的,故问:“你真的在我的身体里呆了五年”
“嗯,”萍雅点点头。
“那我在几年前突然改变,也是因为你”孟阳大胆地猜测,问出心中多年来的疑惑,一直找不到原因,总有一种忐忑不安。
“也是,也不全是,我只是点了一下你,激发你的潜能,主要还是靠你自己,你是一个积极上进的人,我们一拍即合,效果前所未有的好。”萍雅模糊地解释。
怪不得,自己会变得那么厉害,“那我的天赋异禀和超于常人的能力都是拜你所赐你现在是要收回这些吗”孟阳豪不惋惜地问,倒像是如稀重负。
萍雅摇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神秘强大,我只是残留在人间的一屡残魂,本来就有违天理,可我执念太重,阴差阳错找到你,并巧合地寄居在你体内,我用自己的一些记忆修改你的意识,你才比别人更快地掌握技能,并不是什么超能力。”
她顿了一下:“你后续的头痛也是因为我想要控制你,可你的意念太强,我花了四年的时间才能在你身体虚弱的时候乘虚而入,你和我,是在交换呢”
她坦诚相告,并没有鬼片里面恶灵的纠缠索命,她是枉死的冤魂,有未了的夙愿,案宗上曾记载“一尸两命”,她有所不甘也是能理解的。
“这样的交换我也愿意。”孟阳有很多话,很多她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的话。
“你大约不了解,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女孩,没有任何背景,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贫穷、自卑、胆小,一无所长,想要在城市中立足谈何容易,而且我个性孤僻、骄傲又极度自尊,没有别人的圆通曲婉,不会虚以委蛇,这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声音萧瑟幽远。
她在回忆,回忆那些过往,不堪屈辱的过往,当初在加工厂被那个猥琐的男人调戏,遭受的侮辱和非议,她连死的心都有了,后来到敦煌有机会一报雪耻,只是再大的报复快感,也弥合不了心灵的伤害。
“被老乞丐偷袭之后,我突然变得聪敏,像突然开了窍,记忆力和精力都变得超好,我重拿起书本,那时我就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不会让我的一生过得这么窝囊。”决不像她的父亲。
“考试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敏锐迅速的理解力,甚至我对一切都充满兴趣,整个人生机勃勃,不再急躁彷徨,无聊地虚度时光。后来有幸遇到温叔,他看我身手灵敏,愿意教我功夫,让我有了没有父母资助也能在这个城市生活的资本。谢谢你,改变给我带来的一切。”后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