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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年,救我!”唐墨在这可能是人生的最后时刻,忽然喊出了向年的名字,她有一种“永别”的悲凄,心中却遗憾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开始。
“向年,向年――”
“省点力气,你的声音没人能听见!”曾梦用力提了提唐墨。唐墨四肢乱扭,用力挣扎,但完全无法给曾梦造成干扰,她提着她,轻松得很。
要结束了吗?
唐墨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芙蓉湖,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喊了起来:“向年――!”
曾梦不屑地撇撇嘴,怜悯地看着唐墨,一只脚已踏到那红sè的大道上。
“咦?”无意地顺着唐墨的目光看去,两人同时一声惊呼。
一团黑影在湖面上飞速奔来,几乎在两人的惊呼声才一落下的同时,便已冲到面前,高高跳起几米高,扑在曾梦的肩膀上,将她扑出红sè大道。
曾梦来不及反应,惊叫一声,松开唐墨,两人一起摔倒,分落在红sè大道几米外的地方。
曾梦讶异地抬起头,无法相信竟然有另一个人进入了这个空间。
那是一个全身漆黑的少女,身材矮小,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但细肩长背,四肢修长,倒像一个超级模特的袖珍版……如果不是脑袋太大,身材绝对魔鬼。只可惜她长着一张大脸,还是标准的圆盘型,胖乎乎的,世界上就没这么大脸的模特。而且,她的眼睛也大得吓人,圆溜溜,蓝汪汪的,很像是ri本漫画里的那种夸张造型。
最奇特的是,她明明是人,竟然四肢着地,爬着行走。
好一会儿,见曾梦和唐墨都呆呆盯着自己看,她才一拍脑袋,骂道:“妈的,习惯了。”
她站起身,脚步软绵绵的向着唐墨走去,眼睛却一直jing惕地看着曾梦。
“你是谁?”曾梦站起身,充满敌意地看着那黑衣少女。
那黑衣少女并不说话,而是继续向唐墨走去。
“站住!”曾梦大喝一声,奇快无比地向着唐墨身前飞去,妄图插在两人中间。但那黑衣少女的速度也是快得像一道飞烟,曾梦才一动,她便已到了唐墨身前,一把将她拎起来,几个起跳便消失在了夜sè之中。那蹦跳频率,快得像高级弹簧一样,而且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像脚下按了肉垫一样。
而她的姿势,活像是一只猫。
………………………………
何毛毛
() 人文学院图书馆。
幽深的走廊尽头,唐墨倚靠在厚重的石墙上,目光在黑暗中搜寻那个黑衣少女。但她实在太黑了,要想在夜sè中准确的定位她,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人文学院的这个图书馆,其实就是中文系的老图书馆扩建的。陵大建校之初,只有中文系的这一个图书馆,它的历史远远比人文学院本身悠久。
由于是八十多年的老房子,格局老式,唐墨一进来就在长长的走廊里晕头转向了。她走过一间又一间的小图书室,在中文、历史、哲学的故纸堆中,感受着一股股浓烈的沧桑感。说起来惭愧,唐墨很少来图书馆,不管是校图书馆还是院图书馆,她都兴趣缺缺。校图书馆很大很现代化,她还以学习外语的名义去多功能厅看过几次电影。院图书馆没有声光电的资料,只有老旧的图书,因此算上梦里这一次,她也才来过三次,其中有一次还是来找向年。
学历史的不来这里看书,简直是对专业的侮辱,唐墨想到这里脸一下就红了。心里暗暗发誓,这件事风平浪静之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了。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努力学习知识更有意义,这是向年说的话,今天想起来还真是有道理。
踢嗒――踢嗒――
就在唐墨心中百感交集的同时,一阵奇特的脚步声忽然在走廊的另一侧响了起来,唐墨转过头,眯缝着眼睛,低呼道:“是你吗?”
那脚步声猛地停住了,走廊里安静下来。
唐墨正想往前走几步,去迎她……
黑暗中,一只手忽地搭在唐墨的胳膊上,在她毛骨竦然的同时,将她用力一拉。唐墨撞进旁边一间图书室。
忍不住想要惊叫的唐墨,被捂住了嘴,然后她看到黑衣少女那大大的眼睛正冲自己飞快地眨动,意思是不让她叫。唐墨忙点点头。黑衣少女松开了她的手,有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动作。
唐墨点点头,表示明白,眼光逡巡了一圈,见门上挂着“古汉语”的牌子。
走廊尽头,踢嗒踢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唐墨从门缝里看到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夜sè笼罩着他脸,只能看到两片圆圆的眼镜片,发出轻微的光芒。
这都什么年代了,他怎会穿着旧时代的那种长袍?
唐墨惊讶不已。
看起来,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生,身材颀长笔直,走起路来儒雅稳重,不疾不徐。脖子上半围的白sè长毛巾,轻轻甩动,十分潇洒。一只胳膊下面还夹着几卷书本。唐墨看到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首老歌: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风雨之后……
“他是谁啊?”唐墨轻声问那黑衣少女。
“嘘!”黑衣少女瞪圆了眼睛,责怪地看着唐墨。
那长袍男生已经走了过去,似乎听到了唐墨的话,停下身子回头扫视。唐墨借着窗外黯淡的星光一看,连心尖儿都颤了起来――这男生显然已不是活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珠茫然无神,死死盯着她这个方向,却好像根本就什么也没看到。那厚厚的镜片,将死鱼般的眼神衬托得更加死气沉沉……
黑衣少女好像知道唐墨爱叫唤的毛病,捂着她的嘴将门关上,示意她不要乱动。两个人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头上就是整片透明的玻璃窗。
踢嗒――踢嗒――
那男生走了回来,停在门前,与两人只是一墙之隔。前方的书架,一个细长的人影投shè其上,显然,那男生在往里看着。
“有……人……吗……?”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
那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哦!
唐墨只听说过铁会生锈,难道人的声音也会被氧气腐蚀吗?他的声音冰冷、坚硬、如同金属摩擦,听着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请……告……诉……我……,该……怎……么……出……去……”他仿佛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每说一个字都要想想,像是将声音上的锈迹剥去,才从口腔里抛了出来。
唐墨被这鬼声鬼语吓得浑身动弹不得,有一种“才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眼睛死死盯着黑衣少女,满是不解,还有一丝怨怼。
黑衣少女一直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着“噤声”的手势。
过了许久,一声长叹之后,踢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声淡似一声,最后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再也听不到了。
“可以说话了吗?”唐墨小声地问。
黑衣少女放下手,点点头,全身软绵绵地趴在了地上,十分慵懒的样子。
“他是谁?”唐墨问。
少女抬起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蓝光一闪,哼道:“我还以为你得先问我是谁呢?”
“你是谁?”唐墨对两个人都好奇,不知道该先问哪个好了。
“我是铅笔。”少女气愤愤地说道。
“铅笔?”唐墨一愣,“呵,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啊?”虽然此刻危机重重,她自己小命难保,但还是忍不住笑起来了,因为实在太可笑了。
笑了一会儿,她见黑衣少女的脸sè越来越难看,好像十分生气的样子,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只是……呵呵呵,你知道吗,我有只傻乎乎的猫也叫铅笔。”
“我就是那只傻乎乎的猫。”黑衣少女无比羞辱地大喊道。
“啊?”唐墨有些反应不过来,往她身边靠了靠:“你说啥?”
“我说,我就是你那只傻乎乎的黑猫。”黑衣少女扁着小嘴,大眼睛里水淋淋的,那不仅是泪水,更是委屈。
“你明明是人啊!”唐墨惊叫。
“我的灵魂是人,**是猫。”黑衣少女哼唧着,伸出小手抹了一把眼泪。
“你真是铅笔?”唐墨不敢置信地紧盯着她,越看越觉得她真的像一只猫:大大的脑袋、大大的脸、大大的眼睛,只有嘴儿是小小的。而且四肢修长,腰背纤细,耳朵尖利,如果再画上两撇胡子,那简直和猫也没什么差别了。尤其是她一身黑衣,溜光水滑,并不是加工制成,而是浑然一体,看来应该就是黑猫的皮毛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