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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渊看看依旧笑得傻傻的宝贝女儿和一向温柔的妻子抿紧的唇，只觉得脑袋都大了。嗫嚅开口：“曦儿呀，你还是解释一下，再向你娘亲认个错吧。”
竹曦挠挠小脑袋：“解释什么呀，爹爹和娘亲不都看着曦儿和爷爷立下赌约的吗，我不挑战怎么得第一啊，况且文哥哥同意了并向爷爷提出要和曦儿对决，曦儿赢了，一切都很合乎规矩呀！为什么认错，我没做错什么吧？”
众人皆是白眼一翻满是无语，明明是在月比上捣乱，害的竹老在整个家族面前丢脸，之后又硬逼着竹文和她莫名其妙的对决，弄的整个家族都云里雾里看着她瞎闹，最后更是蹊跷的放倒了竹文更是使长老们陷入两难，犯了天大的过错。她倒好，把过错推得一干二净，错事到她那都成立天经地义一样。
水月上前一步，生气到了极致，脸色反到平静下来，只是往常温柔的声音蒙上了一层坚硬的冰霜，冷冷的开口：“不知道错在哪里！那好，娘亲就告诉你你错在哪里！”
“你一不该把荒唐的赌约当真，二不该打断严肃地月比害的爷爷和你一起在全族面前丢脸，三是陷害竹文在全族人面前出丑，四是犯错后非但不认错反而胡言乱语的狡辩！”
竹曦愣了，眼中慢慢浮上一层水雾，不敢置信的听着母亲的冷言利语，母亲从未像现在一样对她如此声色俱厉过，通常是如水般温柔的，即使生气打她也会在打之前轻柔的向她解释清楚。
独自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心中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支撑，那种融不进人群的孤独恐慌就能将你完全压垮，母亲就是竹曦心中最为坚固的支住。
荒唐的赌约，丢脸，陷害，胡言狡辩，每个词都如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她心上将她打得体无完肤，为什么好好地一件事会变成这样。
竹曦将整件事翻来调过去的想，自己除了在设计竹文上有些理亏，在他脖子上留下了点幻雾，但是却并未真正伤到他。除此之外，在其他的事情却没有做错半点。
同样一件事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分歧，竹曦想不明白，只是心中刺痛头脑恍惚。
水月依旧沉声问责：“以上这些我们暂且不论，娘亲只问你，你是不是给竹文下了毒！”
“下了什么毒！”
“毒是谁给你的！”
“小小年纪为何要做这种恶毒的事！”
“是不是有人挑唆，是谁！一并说出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水月紧紧盯着竹曦，面色上虽是带着怒火的沉静，心中却是绝望的滴血。
经过自己一直以来的严格督导，女儿为什么还是会变成这样，难道预言真的打破不了，无论怎样她都会走到世人的对立面吗！
竺曦只觉的大脑一片眩晕，下毒，恶毒，她最爱的母亲竟然怀疑她下毒，骂她恶毒。
伤痛难忍的竹曦钻了牛角尖，脑海中只是回想着一句句尖刻的责骂却全然忘了，她今年只有五岁，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小女孩。
莫名其妙的弄晕了一个幻师，在这个压根不了解穴位的世界里，只有下毒这一种可能。小小的年龄也使她的话不具备任何效力，不被当真的赌约被骂作荒唐也是情理之中。
竹曦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母亲的话血淋淋的刺穿，耳膜轰轰的响，喉咙酸涩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是头重脚轻的呆呆站着，却不知眼泪已顺着眼眶滚滚而下砸在地上。
水月看她落泪以为是承认了对竹文的毒害，只觉得喉头一甜。
爱之深责之切，怒火把一切的理智烧成飞灰！一扬手。啪！这世第一个耳光重重打在竹曦的脸颊上，只把无神的小小竹曦打的跌倒在地，嘴角留下血来，脸颊登时红肿，一个大大的红肿的巴掌印浮现盖住了整片脸颊。
………………………………
第十四章 心痛
看着倒地的竹曦和那沁着血丝的掌痕，屋内的呼吸声都是顿停。
紧接着，竹老等人皆脸色大变的上前。
云灵儿和金林本是看热闹，但看到此时也是惊得不行，奔上前来拦住水月将竹曦挡的严严实实。
竹老和竹渊抢上前抱起毫无反应只是流泪的竹曦，看着脸颊上渗着血丝的巴掌印，只觉的心都痛了。
竹老老眼通红，第一次向儿媳妇发怒：“你这是做什么！有你这么打孩子的吗！你不心疼我心疼，她是我的小孙女，你不要我要，什么都没问清你就要将她打死吗！你！你！你糊涂！”
水月被竹老一吼，恢复了些许理智，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最为心尖上的女儿，脸上的红肿和嘴角的血丝，心痛的好像心都被抽走了，只觉得胸腔中一阵空荡。
蹒跚上前想抚抚女儿的脸，还没到跟前却被丈夫拦下。
竹渊满眼痛色声音僵硬不让她靠近，低声道：“月儿，你过了，平常我从不阻拦你责罚曦儿，是因为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爱着曦儿，无论怎么生气都不会伤害她！”
“可是今天……我却有些不放心把曦儿交给你……。你还是先冷静冷静吧。”
水月怔住，眼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已伸出的手有些神经质的抽搐，慢慢缩回，只觉嗓子干渴的刺痛，脑海中空空如也，连个简单的字词都没有，只是愣着。
她能说什么呢，那个预言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在她心里，没有一刻的她不是活在担忧中。
每天的日子便是如履薄冰，恐惧着脚下又担心着未来，还没有回去的路。
小心翼翼的教养竹曦把所有最光明的给她，甚至不希望竹曦修炼幻气，只希望自己的宝贝如现在一样天天对她微笑乖乖的窝在她怀里。
平淡便是幸福。
可现在幸福的美好上竟出现一丝可疑的裂缝，精美无缺的生活随时面临崩塌的危险，她恐惧了，害怕的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于是挥出了那巴掌……。
打在了两个人的心里。
依旧呆立着任眼泪流淌，云灵儿不忍的看着水月，上前扶住水月的臂膀，轻声安慰道：“不要难过了，曦儿不会怪你的，都知道你并不是有意的，回屋里躺一下吧，稳定稳定心情，等曦儿晃过神来，你才好心平气和的问问，曦儿那么乖，好好问她什么都会告诉你的。”
云灵了拽着水月便向房间走去，水月只是远远地望着竹曦并不反抗任云灵儿拉她回房。
竹老并没有注意水月，只是心疼的施展修复术治疗竹曦红肿的小脸。一个巴掌在重又能有多重，被绿色幻雾包裹的小脸很快又恢复光洁，白嫩的脸颊上没有一丝伤痕。
只是脸颊上的伤能治疗，心上的伤却是治疗不了，仍是眼中无神的流泪。
竹老担忧的摸了摸孙女的小脸轻哄到：“曦儿不要伤心了，爷爷一会让你娘亲给你道歉，你不是想出岛玩吗，爷爷明天就陪你出去玩，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好不好？”
没有任何回应，竹曦仍是木木的，竹渊深皱着眉看着竹曦满是担心，星老也是面色不好心中有隐隐不好的预感……。。
竹老轻轻地把竹曦放到床上，坐在一旁眼中满是自责。“都怪我当初没跟曦儿说清楚，曦儿要是不为了那个赌约，怎会做出这些事，哎，都怪我这张老嘴！”唉声叹气。
竹渊上前安慰道：“爹，你不要自责了，说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母女两人吵架么，曦儿只是被吓住了，一会醒过神来大哭一场也就没事了。一个五岁的孩子不会想那么多的。等她哭完您带着她出岛哄她玩玩也就是了。”
“现在您还是去趟会议阁安排一下去海生学校学习的事，然后去看看竹文那孩子，就算是曦儿下了毒，也得看看是什么毒，不要留下后遗症才好。”
竹老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你也跟我一起去吧，解毒还是你比较在行。星老头，你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曦儿高兴起来再进行初凝吧。”
“对了，那东西会不会有事。”星老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应道：“嗯，好，那东西不会有问题的。”
竹老奇怪的瞅了一眼星老但却没有询问。
三人出门，竹渊不放心把门从外面锁上，又唤过两个仆从吩咐，要是竹曦敲门想要出来，放她出来后一定在身后跟紧，并派一个人去告诉自己。
竹曦躺在床上，眼神中的光芒渐渐汇聚，眼中原本属于五岁小女孩的娇憨慢慢退去，取而代之一层淡漠，一层二十岁时疏离的矜持。
心中好像有什么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