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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法小校低头思忖了一下,随后对刘建耳语道:“大人,虽然是说词,但确也有一番道理,眼下大人骑虎难下,不如依此计而行,则方方面面都不会闹僵。何况,按照我大晋军法,确实对一些特殊情形做了酌情规定,比如在战斗紧要关头,对犯重罪之人,可暂且寄下头颅,允许其立功赎罪。”
    刘建听到这里,再无异议,当即点头道:“好,既然这样,牢之,你就跟那几位熟识的兄弟一起,到梨仙诸水寨,命令中郎将胡彬立刻率部清剿附近江面上的叛军水师,不得有误。”
    “遵命!”丁晓武等三人见刘建已经答应饶恕众人性命,顿时喜出望外,一齐向刘建抱拳施礼。
    “别忙着高兴,本将的话还未说完呢。”刘建闷哼一声,又道:“陛下的銮驾就在附近,为了确保宫阙绝对安全,你们这场仗只许胜,不许败,若是敢放叛贼溜过来进犯江岸,本将会数罪并罚,绝不姑息。”
    “没事,你放心把事情交给我等即可,保证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丁晓武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打包票,但心里却在想:老子此去便如龙游大海,如果不慎败了,就开小差溜号,远走高飞。要顶罪,你爱找谁找谁,反正老子不伺候了。
    然而似乎已经猜到丁晓武肚里的花花肠子,刘建竟再次回头冲着身边的军法小校说道:“长康,你带上六十名兵丁,随着方公子等人去梨仙诸,记住一定要保护好他都安全,不可让穷凶极恶的北府军伤害他们。”
    丁晓武气得额头上青筋凸出,这哪里是什么保护,分明是监视,现在可好,打滑头仗的机会没了,想要活命,只能硬着头皮跟那些叛军死磕到底了,好在北府兵水军的战斗力在江心洲战役中已经显露出不俗的表现,应该不会阴沟翻船。当下,他转头看向刘牢之母子,问道:“夫人,牢之,你们觉得怎样?”
    刘牢之自始至终都没吱过一声,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他“父亲”一眼,现下见丁晓武询问,才开口说道:“丁大哥,牢之承你的情,你怎样安排我就怎样去做,但却是为了回报你的关心和仗义,不是为了什么戴罪立功。牢之从头到尾就没有罪过,也不会认那些腌臜之徒胡乱扣来的子虚乌有罪名。”
    荀夫人一怔,随即伸手拽了一下刘牢之的衣袖,低声语道:“牢之,少说几句。”说完,还偷眼看了一下刘建。
    刘建却似乎没有听见儿子的无礼谩骂,也没有注意他,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只顾看向荀夫人,以此征询其意见,恰好见到对方的目光也直射过来,四目相对,脸色立时都是一晒。
    “好吧。既然牢之答允,那就这么办吧。”荀夫人忙不迭偏转过头,同时口中唯唯应答道。
    “孩儿谢母亲成全。”刘牢之抱拳答谢一声,旋即走向丁晓武等人,荀夫人默默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过去。
    “三娘。。”刘建一见此景,立时吃了一惊,禁不住开口道,“你。。你,也要跟去吗?”
    “当然。”荀夫人转过脸来,一对目光再次寒沉,“散骑侍郎大人明鉴,儿子要去闯龙潭虎穴,做母亲的当然要关心呵护。何况小女子还有些微末道行可以助其一臂之力,自然是要随行保护的。这些舐犊之情,岂是那刻薄寡恩无情无义之徒所能理解的?”
    刘建面若死灰,无言以对。沉默良久,他才喟然一叹,冲着对面的母子作揖道:“既如此,请多多保重,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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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故人相见
丁晓武等人告别西区军营,径自来到了梨仙诸水寨。事情果然如杨忠所言,胡彬对桓温都督麾下的卫戍军余恨未消,但对丁晓武等人却非常亲善热情,大家没费多少唇舌,便达成了一致。胡彬留下五条船守住水寨,其余二十三艘战舰,一千多名水兵全部动员起来。不久,在得到侦查小艇的确切报告后,舰队立刻挺身而出,向雷公嘴江面上快马加鞭前进。
    不一会儿,烟波浩渺的江面上出现了几个黑乎乎的小点,驶近后才发现是几艘行动迅速的艨艟快船,正如猎狗般在竞相追逐前方的一艘同样轻快的走舸。而那艘走舸速度不及后面的快船,但行动敏捷,尤其擅长急速转弯,并借助风向和流水,每当对方包抄上来的时候,它总能朝其意想不到的方位反响钻出,从而及时冲出包围圈。这样,虽然它不能彻底摆脱敌方追逐,但总能顺势周旋化险为夷。
    “奇怪,他们在干什么?”胡彬不解地问道,“捉迷藏玩吗?”
    “好像他们不是一路的。那些艨艟要拦截前方的走舸,抓它回去。”丁晓武道,“一方在追,另一方要逃,不管怎样,咱们都不能让他们的行动得逞,直接冲过去,将其隔离开。”
    胡彬跳上飞庐,双手上下甩动,挥舞令旗。北府军的十几艘艨艟上的划桨手们在接到信号之后,迅速掀动木桨,战船骤然加速,呈一字型纵队如离弦之箭直冲上前,像长剑横空,一气呵成斩下,迅速将前方那艘跌跌撞撞的走舸从艨艟的包围圈中劈离出来。
    对面的艨艟旗舰上站着一个身材略肿,长髯飘飘的中年人,虽然穿着一身劲装甲胄,但仍然不能掩饰其文质彬彬的神采和气质。旁边站着一人,相貌猥琐,却是祖约的私家总管…郑宏。
    “阮大人,他们打得官军旗号,是官军呐!”郑宏一见来者,顿时唬得犹如矮了三截,一边指手画脚一边惊声尖叫道,“苏大帅刚刚遭遇惨败,敌方气势正盛,咱们还是不要触其霉头,赶紧调头回去复命吧。”
    “复命?复什么命?”那位姓阮的将官似乎对郑宏很是鄙夷,冷言冷语道:“本将既然领了圣命,就要负责到底,岂能半途而废?难道别人都像你上次那样,在副帅的座船上,不自量力争强好胜,结果不但放走了钦犯,还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副帅见你平日里劳苦功高才网开一面,仅给你降职处分,戴罪立功。你不好好反思,却还在这胡说八道、乱我军心,蛊惑本将,真是恬不知耻。再要呱呱聒噪,本将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休想再满口胡言。”
    “是,是,大人教训的极是。小人没能耐,就是一个碌碌无用的饭桶。一切都由大人拿主意,小的唯您马首是瞻。”那郑宏被骂了个狗血临头,虽讪讪然,但却不敢发一丝火,仍旧陪着笑脸说道。
    那姓阮的将官哼了一声,不去理会他,转头仍向对面的官船瞭望,心中寻思:我奉副帅之命来抓那些钦犯和奸细回去,此事十分机密,官兵又是如何得知?或许他们误会我军想要暗地过江侦查,不知道此次的真实目的。但如今不管怎样,眼前这伙官军既然缠上了我们,横加干涉,那就休怪我阮某人翻脸无情了。必须把他们消灭,方能继续此次任务。
    想到这儿,他立刻下令所有的二十艘艨艟都排成战斗队形,呈现鱼鳞型方阵,面对敌方严阵以待。
    祖约叛军在观察揣摩官军,站在官船旗舰上的丁晓武也在仔细审视着对方。上次战役的最大收获,不仅仅是他从桓温那里学会了排兵布阵,更多的是学习了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的大将风度。战争可以使人变得越来越成熟,这话一点不假,此刻的丁晓武,和一个多月前在草帽山想比,已经有了脱胎换骨之感。
    “分出二十艘艨艟战船,排成两列纵队挡住叛军。其余三艘船去另一边接应那艘走舸。”丁晓武使用从桓温那学来的阵法知识,很快针对敌人的行动做出了回应。
    他手搭凉棚举目望去,发现对面叛军当先船头上站着两人,一个比较熟悉,是前几天在祖约的座船上遇到的郑宏总管,另一个却也很面熟,但相隔时间长了,一时间回忆不起来。
    对面飘来了一股宏亮的喊声:“我们是祖大帅麾下的虎贲精兵,我不管尔等官军隶属于哪个水寨,反正本将今日执行特殊任务,不想招惹是非。尔等若识相,就速速离去。若敢自不量力地挑衅,到时候别怪本将心狠手辣,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对方一发话,丁晓武顿时想起来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月前在广陵城醉乡楼遇到过的“老朋友”,阮孚阮大人,当时还有个齐安,已经葬身于鳄口。这阮孚是祖约亲信,当时被其漏网逃脱,没想到竟然又在这里遇上了。丁晓武想起他们当初密谋绑架石梦瑶,自己千辛万苦将她救出,不料现在又分隔两地彼此不能相逢,不禁心中一痛,嘴里恨得咬牙切齿。他抬起头来,双目含威露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