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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老实的点头。
    “为了这么件小事,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楚旻宁,你的君子气度呢?”这个答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嘴角都要抽的没边儿了。
    “娶你为妻,怎么会是小事。”楚旻宁不认同她的言论,神色忽然变得肃穆。“这可是今生值得我做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评价这么高?谢荣华有些哭笑不得。那她要如何反应,感恩涕零的磕头谢恩?但说没有任何触动,那也是不可能的。尽管对男女之间微妙的感情一知半解,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瞧瞧父亲母亲大人私底下在一起的时候那种黏糊劲儿,想必也是十分甜蜜的。
    此刻,她心里的感受也是如此。就好像酷暑难耐的时候,喝下一碗冰镇止渴的酸梅汤,那种通体舒畅的感觉。又很像寒冬凌冽的屋外,忽然有人送来一个汤婆子,温暖融融。
    她凝眉思索的样子,认真而又智慧。旁人看了或许不会有太多感想,可是在他看来却是沉静动人,别有一番风情。
    “楚旻宁,你为何如此执着?”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甚至可以说不上熟识,他这非她不娶的念头到底是从何而来的?难道,真是有一见钟情这种不靠谱的传说?
    楚旻宁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低沉迷人的嗓音再次响起。“我也不太清楚。但只要一旦错过你,今生便再无心心相惜真心以待之人,这里…就会疼痛难忍。”
    他指了指胸腔的位置,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击打着谢荣华的心。
    谢荣华并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甚至坦率的可爱。“嗯,除了容貌不俗,脑子比一般人好使一点,我好像也没别的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
    “怎么会?”楚旻宁慢慢的扯起嘴角,细细的数着她身上的发光点。“秉性柔嘉、敬慎素著、娴雅端庄…”
    听着这些美好的词语从他的两片唇瓣中吐露出来,谢荣华都有些飘飘然了。他确定这是在形容她吗?还娴雅端庄?她哪里端庄了!有哪个端庄的淑女会大半夜的跟一个男子撕毁的?!
    “你确定你没认错人?”谢荣华自嘲的问道。
    楚旻宁微微勾起嘴角,道:“在我的心里,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于你的身上。”
    “如果有一日,你发现我并不像你想象中的美好呢?”谢荣华有些头疼。还以为只有痴恋男子的女子才会如此痴傻,原来男子也一样。
    这般痴缠,还真叫人吃不消啊。
    “不会有那么一日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他都欣然接受。只要她想要的,他也会竭尽全力帮她达成。
    谢荣华虽说没有经历过这种惊涛骇浪的感情,但到底活过一世,可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最初的心悸之后,她更看重的自身的利益。
    “嫁给你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我有三个条件。”谢荣华与她隔着纱帐对视,目光沉静坚定。
    “你说。”见她终于松了口,楚旻宁嘴角的弧度更深。这一日,他可是整整等了几十年啊。
    谢荣华伸出一根指头。“第一,娶了我之后,你的后院就别想再有其他莺莺燕燕。若是敢背着我在外头养别的女人,我就立马让你断子绝孙。”
    这样的狠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肯定会让人有一种很嚣张霸道的感觉,怎么看都是泼妇的行径。可是楚旻宁却甘之如饴,觉得理所当然。“好。”
    “第二,必须全然的信任,不许对我有任何隐瞒。”谢荣华上一世可是吃够了这方面的亏,今生可不想再与枕边人虚以尾蛇,互相猜忌。
    “好。”他答应的干脆,本就没打算对她有任何的欺瞒。
    “第三,若是将来能爬上那个位子,我希望你能够放谢家一马。”其实,前两个条件,不过是她随口说的。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就算他此刻承诺了,也保不齐会有什么变故。反正她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能够难道她的。她真正在意的,只有疼爱她的家人。
    楚旻宁听完她的第三个条件,就忍不住笑了。“这还用说?只要有你在一日,我保证他们平安无事。”
    什么意思?谢荣华蹙眉。她在的时候就没事,她若是不在了呢,他是不是就没了顾虑,可以任意出手了?
    “骄阳…”楚旻宁不知何时拨开纱帐,轻轻地握住她略微有些冰凉的手,说道:“所以,你一定要陪着我一直走下去。生同衾,死同穴,谁也不能先抛下谁。”
    原来是这个意思!谢荣华大大的舒了口气。“你放心,像我这种祸害,没那么容易死的!”
    听到她自称祸害,楚旻宁又忍不住扯开了嘴角。
    跟她呆在一起,他似乎变得特别爱笑。
    美人一笑能倾城,这美男一笑也同样倾国倾城,美不胜收,叫人垂涎三尺啊!谢荣华痴痴地望着他的俊脸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是,她并不认为有什么好羞耻的。既然他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夫君,那她就当提前替自己谋求福利罢了。
    “姑娘是不是口渴了,要奴婢伺候您茶水么?”迷迷糊糊的听到里屋传来说话的声音,负责在外间值夜的红妆猛地醒过来,就要穿鞋起身。
    谢荣华忙制止道:“不用,我已经睡下了。”
    听到睡下了这三个字,楚旻宁不由自主的朝着她白皙的脖颈瞟了一眼,只见那如凝脂般的肌肤在浅绿色肚兜的映衬下,更加显得白净透亮。良好的教养让他及时的回过神来,飞快的将视线移开。只是,脑海里的画面仍旧停留在那旖旎的风景之上,让他忽然感到呼吸急促起来。
    谢荣华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伸手拉紧了微微敞开的衣衫,撇嘴道:“时辰不早了,你还走?”
    两情相悦是一回事,被人捉奸捉双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楚旻宁心底有了答案,自然也走的心甘情愿。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床头的羊角灯被风吹的摇晃了两下,屋子里便恢复如常。
    将娇贵的身子缩回锦被下,谢荣华渐渐地有了睡意。直到辰时三刻,太阳爬的老高了,她才从甜蜜的梦境里醒来。
    六月,骄阳似火。
    即便是高贵的天子的住处,也热气腾腾,如放在火上炙烤一般难受。天气炎热也就罢了,那是老天爷的意思,天子也无可奈何。可文昌帝憋着一肚子的火,却是因为那跪伏在地上,嚎哭得毫无节制的郑御史。
    “皇上,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这一死,我郑家可就断了后了啊!他死的那么惨,臣却没法子给他讨回一个公道,臣不配为人父啊…”
    文昌帝心浮气躁的坐在龙椅上,看折子的心思都没了。“郑爱卿,人死不能复生,朕体谅你老来丧子,就不追究你殿前失仪了。可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能罢休?张府尹不是已经将凶手正法了么,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嗯?”
    郑御史老泪纵横,朝着文昌帝磕了几个响头,才回禀道:“皇上,杀害我儿的凶手仍旧逍遥法外,叫臣如何甘心啊…”
    “张府尹上的折子不是说凶徒已经伏法了么?”文昌帝日理万机,郑御史之子被杀一案,自然无法与家国天下的国事相提并论,故而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丢到一边了。
    高全盛见圣上朝他投来询问的眼光,忙上前低声答复。“案子的确是了结了,人证物证俱在。是那个叫林弋的杀手恋慕百花阁花魁,不忍她被郑家公子…所以才动的手…”
    郑御史听到这里,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插话道:“皇上,此案疑点重重,不能就这么结案啊!”
    “郑爱卿,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据说那花魁有几分姿色才情,自古红颜多祸水,为了个美人冲冠一怒,这种事也不算稀奇。
    “皇上…”郑御史跪着向前爬了两步,颤抖着身躯说道:“先不说别的,就说那凶徒射杀了我儿之后,又是如何被击杀在现场的?很明显,当时还有人在那房间里。可是,张府尹却一笔带过,只字未提。臣,不服啊…”
    文昌帝能够稳坐帝位这么多年,也不是个蠢笨的,当然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妥。于是,只得耐着性子,派人去把张府尹召进了宫。
    张府尹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刻,每每下朝之后连官袍都迟迟不换。低眉顺眼的跟着领路的公公来到勤政殿,瞥见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