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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出这道门时,会有多狼狈。
    可如今当真是有这么一天了,却远远比她想象中,要痛得多。
    霍斯然一身冷冽如刀地站在敞开的门口,周身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到,他伸手慢慢抓了一把,空气里一片虚无,他拳心冷冷地抵着墙壁,抵着,久久未动。
    …………
    顾景笙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还在发着高烧。
    彼时他已经准备要出院,一身简单的休闲服在病床上输着液,接到她的电话后他浅笑,浑浑噩噩地只当是自己烧糊涂了,拔了针套上拖鞋就往医院外面飞奔!春日的风很大很大,他狂奔出医院几公里之后终于看到她正等在曾经他就读的警官院校门口,刚下公交车门,乖巧干净的棉裙围巾,定定看着他,神情脆弱却依旧美丽动人。而他呢?一身略显邋遢的休闲服,穿着医院的拖鞋,就这样一幅搞笑的样子出现了。
    “……”他笑着走过去,除了眉眼憔悴之外,依旧是那副翩翩公子温柔淡然的模样。
    “……怎么了?”
    刚刚接到她的电话他很错愕,她叫了他的名字,他便烧得糊里糊涂地笑着问:“是想我了吗?”
    她竟慢慢地,带点嘶哑的声音“嗯”了一声。
    那一瞬顾景笙略微清醒,笑容变淡:“……是不是他对你不好,你留不下去了?”
    她沉默了一小会,轻声说:“我去找你。”
    顾景笙报了地址:“我在……当初读警校的校门口附近办事。”他撒了谎。而这里的市人民中医院,离警校门口最近。
    她便挂了。
    而此刻眼睁睁地看着她出现在自己面前,顾景笙有点不敢相信,天知道他胸口澎湃的巨浪有多大,大到足以将他掀翻,让他连喘气都不敢,生怕一喘就发觉这是梦,一丁点都不真实的梦。
    他伸手,带着一点微颤,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林亦彤纤睫垂下颤了颤,却没有躲,知道这样的过程是必然,总要让他相信才对的。
    顾景笙先是笑了,笑得如同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可他到底是直觉敏锐的一个警察,不至于在这样的狂喜中就忘记去想她会站在这里的原因,他笑意慢慢淡去,淡去,逐渐变得僵硬,在她脸上覆着的手垂下,牵过了她的手来。
    拇指,轻轻地推开覆了她半个手的袖口,那细细的腕上,一圈可怕的青紫缠绕着,久久不消。
    顾景笙的心,像猛然被利刃捅入一样,瞬间就痛得连气都上不来。
    仅仅是这一眼,就是如此,那么顺着这条手臂上去呢?还有多少是他看不到的?是不是已经遍体鳞伤,还有,还有,心呢?是不是也是这样?
    林亦彤纤睫抬起,注意到了他手背上还黏贴着的白色。医用胶布,还有冒出来的一颗米粒大的血滴。
    他脚上还穿着一双医院的拖鞋。
    “你刚刚,是从哪里过来的?”她抬眸,柔声轻问。
    顾景笙的心里是惊涛骇浪,一时间却那么温柔地浅笑起来,像是想用这笑容治愈她一般,轻轻一抹,抹去自己手背上那米粒大的血滴,伸手紧紧握住了她,压着胸口的酸涩哑声问:“没从哪儿来……你现在也没事,不如,我带你回家??”
    她看着他,一动不动。被他最后一句戳中了心房。
    “你这次来……就再也不走了,是?”笑着问出这一句的时候,饶是顾景笙也算是铁打的汉子,眼眶也被憋红了一整圈,湿润起来。
    林亦彤水眸定定看他,已经撕裂的心口里有风呼呼地往里刮,她的眼眶也红了,笑了一下,点点头。
    这京都的春天一向不美,阳光不暖,风沙太大。还有一种花,一开即败。
    那花的名字,叫幸福。
    ****
    顾景笙带她回去的并非顾家那栋三层式的洋楼,而是公安厅分发下来的一处公寓,两室一厅,一个人住大了,显得空旷,里面暂且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电器家具等自带的必备品,干净得像旅馆一样。
    “我还没有搬过来住,”顾景笙淡淡解释,“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你知道的,离家这么近,我爸妈是肯定不想我一个人在这里住。”
    而实际上,林亦彤并未曾细细地打量过这里,她心不在此,注意力也不在此,只是听顾景笙说起这几句话时,忍不住抬眸望他,浅笑起来,哑声问:“伯父的事情……”
    “已经是那样了……”顾景笙也笑着接过话,帮她把包放在客厅桌上,“结果没有什么。”
    他并不想让她注意到那些,关于他,关于他父亲母亲,这些都不要知道,顾好她自己就好。
    “彤彤。”他突然轻声叫她。
    她茫然抬头,不知他想说些什么。
    顾景笙笑起来,用尽量柔和的语调说:“我来c城之前已经把之前预定好的那套婚房卖了,价格卖得不错,定了一年多居然还有升值,而这里的这套,是厅里分的,暂住,如果要独立买下的话只是手续麻烦一点而已。我等过两天就去办的时候,你把你的证件整理出来拿给我……这里,填上你的名字……”
    林亦彤听得懵了,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顾景笙笑容更深,大病未愈脸色略显苍白:“从c城过来的时候,你家里的情况我就已经了解,女孩子一个人在世上……要有点资本的才好,有归属,有住所,够独立,才不会被欺负……而我……”他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得回我妈那去,我爸以后不在她会挺孤单……所以彤彤……暂时……你自己好好的……”
    顾景笙并没有忘记,他此刻的处境是什么。
    哪怕她肯回来这个事实让他再狂喜,再兴奋,再觉得如陷梦境,都必须清醒得知道自己是活在怎样的黑暗之下,他那么感激她能给他这样的一个短暂的梦,他也多想,自己时间多点,这样就能守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好好陪她走下去……可是……他却是给不了她那个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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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我会为你们活下去(3000+)
    可是……他却是给不了她那个未来的……
    所以,他一定要先将她安顿好。
    尽己所能地,哪怕只是给她筑起一面能保护她的墙也好,把一切都给她媲。
    而这一切的一切,林亦彤从头到尾呆呆地听完,又何尝不懂丫?
    “你累了?”顾景笙灿若星辰地笑起来,掩下所有的情绪,“我先去帮你放水,洗个澡休息一下,还需要什么我去下面帮你买……”
    他转身,背影宽阔挺拔得一如当年。
    林亦彤掐着自己的掌心,快要掐出血来,指甲都铬得生疼,一双泛红的水眸抬起,颤声叫他:“景笙。”
    顾景笙的身影微僵,刚刚极力掩饰住的情绪在肩膀上积压着,快要把他压垮,如今背对着她演戏不用那么累,可是嘴角慢慢浮起来的弧度还是虚弱而牵强,勾起一抹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嗯?”
    嫣红的唇微张,艰难地,却是一字一顿地轻声说出口:“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艰难得像是要生吞下一颗鸡蛋,就像明知道前方是悬崖却还要亲手推他下去一般,心抖得那么厉害。
    明亮的客厅里面,那个纤小的身影长睫低垂,走过去轻轻拉开包包的锁链,里面一张单薄的白色化验单静静地在里面躺着,她的小手抖得不成样子,慢慢抓起来握住,再抬眸对上顾景笙略微错愕的眼神,嗓音干涩,一时间开不了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泛红的眸只好垂下,慢慢握住他的手腕,轻轻的,放在自己尚且平坦的腹部,另一只手,颤抖着抬起来,把化验单递到他面前让他看。
    这个动作,之于顾景笙来说是陌生的,奇怪的,温厚的掌心之下却透着隐隐的异样。
    他脸色变了变,忍受着心头巨大的震动去看那张化验单,上面清楚写着她日期还非常新鲜的b超检测报告,宫内早孕,35天。
    那一瞬,顾景笙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都僵硬地放在她腹部,连话都不太会说。
    “……你怀孕了?”他半晌才找到自己已然嘶哑的嗓音。
    林亦彤点点头。
    顾景笙此刻觉得整个脑子都在嗡鸣作响,笑都笑得那么不自然,极度不确定地哑声问她:“35天……你现在突然过来找我……是因为这个孩子……”嗓子哽住了,下面的话像春苗破土一般艰难,“你是想……告诉我说……他是……”
    ……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