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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别开脸好一会儿，随潜竟然无声了，他被这寂静无声吓到了，忙转过头，只见随潜只是坐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无忧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垂下脸，眼眶红了。
“无忧，不气了？先站起来让我看看可有受伤，好吗？”随潜柔声道。
“随潜，我想知道答案。”无忧低着头道。随潜伸过去的手一顿，只听他又说：“三个月前我在翩跹小居问你的，我想知道答案了，你回答我吧。”
三个月前，他在翩跹小居问她：随潜，你能爱我吗？那时的他一心想趁虚而入，以为被倾世伤透心的她会向他寻求慰藉，可是她却转而投入了她那个小夫郎的怀里。是了，她还有夫，那个青梅竹马的师弟。无忧煎熬等待了三个月，她来了，却还是老样子，温柔、和煦，带着浅浅的笑意，对他不拒绝，也不接受。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随潜，你告诉我答案，让我有个明白。”也好让我……死心。
随潜的眉头一皱，伸手一把拉起他，然后放开了他的手，她转开身，沉默了半晌才道：“无忧，你的情意，我很明白，我只怕要辜负这份情意了。”
无忧只觉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他的心，比这漫山的冰雪还冷。他咬了咬牙龈，慢慢吸气吐气，开口说话，可他觉得这声音不像是自己的。“你……可曾有半分喜欢过我？”
随潜不语，她不想欺骗无忧。她确实有意于无忧，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曾经令她沾沾自喜。在武国，女子三夫四婿本是常事，但她羡慕的是如师父与师叔那般的琴瑟和鸣，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已娶了梦西，本该与他相守一生，看看自己下山一趟，放纵自己沉溺于倾世，结果是怎么样的一番下场？对于倾世的背叛，她已无愤怒，只是更加的珍惜梦西。她不愿再动心，不愿辜负别人，又伤了自己。所以，她理智地命令自己断了对无忧的心思。
“喜欢过。”
无忧心中忽地又生出无限的希望，然而接下来，随潜的话又将他打入冰窖中去。
“可是，我已承诺了梦西，此生，只守着他一人。”随潜语气淡漠道，“无忧，这世上比我更配得上你的女子多得是，敏蕊郡主对你一片真心，你何不接受了呢？”
“那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呢？你为何不接受？”无忧反驳道，语调充满了哀伤，他定定地望着背对他的随潜，目光眷恋，“随潜，你喜欢我，你心中有我，否则你不会背对着我说拒绝。你只是怕了，倾世伤你至深，周围的人无不带着目的靠近你，甚至那些与你朝夕相处多年的人都各自谋划着，纵然他们无意害你，纵然他们只是想把你推上那个高处，你也觉得害怕是不是？所以你关上自己的心，不再动情，此后交友行事，只有利用与被利用，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受伤，是不是？”
随潜浑身一震，她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无忧，只见他苦涩一笑，继续道：“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怎么会知道，我又知道多少，是不是？百里庄如今贵为天下第一庄，你觉得你师伯会放过这么好的资源吗？母亲为何要举办比武招亲，当真仅仅是为了给我择妻？不，她是为了吸引天下英豪，她是为了引你过来。国师有恩于百里庄，只要他开口，百里庄绝不推脱。就算你这次不是为我而来，也会为了其他理由而来。你如今在江湖之中，名声鼎盛，有多少人崇拜你以你为尊，你可知道？”
。。。
………………………………
你甘愿吗
随潜的眉越拧越紧，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师伯的谋划，不管与谁相交，都摆脱不了飘渺门的影子。所有人，所有人都是带着目的靠近她的！
“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原本是真的以为母亲急着要把我嫁出去才举办比武招亲，所以才会离家出走。没想到误打误撞让你我相遇，更没想到我竟然……倾心于你。我离家出走后的一举一动，莫不在母亲的掌控之下，我与你相识的事她一早便知，她与我一样，都等着你打擂台，等着你在天下英豪面前扬威。”无忧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这是在母亲的书房内的暗格里找到的书信，是以国师的名义写的，里面的内容就是与母亲谋划如何让你在江湖中立威扬名。”
随潜的目光冷冷地看着无忧手中的信，沉默地继续听着。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很多人在暗地里为你谋划，就算是我，也一样如此，会为了你的大业而拼尽全力，但我绝不会欺骗你！我要做什么，有什么行动，我都会坦白的告诉你，所以你不必防备我。”
随潜的眸子一颤，内心受到了震撼，她的确已经变得不轻易相信人了，她所有的心思都如无忧说的一样，他猜得分毫不差！她的确对所有人都竖起了高墙，警惕地防备着，她脸上浅浅地笑着，内心却充满了鄙夷，她知道师父也好师伯也好，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帮她，但是她讨厌被算计，憎恨被摆布，对他们的行径充斥着不满。
无忧这样的坦白不掩饰反而让她不知所措，眼底的冷冽已经开始出现裂痕，目光也开始游移不定。
“你说你承诺了梦西，此生只守着他一人，可我想，他一定不赞同你这样承诺。”无忧笑了笑，笑容带着落寞。
随潜心中一动，有一种预感呼之欲出，梦西一定对他说了什么！不错，在梦西跟着师伯回去之前，她这样承诺了梦西，可梦西却摇头道：“师姐，我不要你这样的承诺，我只要你答应我，不管未来你身边会有多少男人，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永远不变。”
“或为天下之主，享齐人之福，或执一人之手，终老山林。梦西不会让你因为他而终老山林的，他……”无忧想说，梦西是真的爱你，才会愿意与其他男子分享你，但他说不出口，他不想再勾起随潜对梦西的思念。
随潜闭上双眼，脑海中尽是梦西离开前强颜欢笑的模样。梦西，她的梦西。再睁开双眼，又是一片冷意，她望着无忧淡淡道：“你预备要说，为了我的大业，愿意屈身与我？即便将来我可能有更多的夫郎？”
无忧的脸煞白，他咬着唇，眉头紧蹙，最后点头道：“是！”
“呵！”随潜轻笑出声，她这一笑，与往常的温柔笑容大不相同，眼底眉梢尽是讽刺，“我以为你是多么的高洁傲骨，却原来也是这样的卑贱。”随潜的口中充满了恶意的嘲讽，面上带着冷笑，缓缓朝无忧走去。脚底的雪被她踩得咯吱作响，仿佛是踩在无忧的心上。“你的爱就是这样委曲求全？你的爱就是这样忍气吞声？为了我的大业，可以忍让，可以牺牲？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大业！我张随潜原来除了大业，什么都没有了！”
“随潜！”无忧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表白，竟换来她这般的曲解！看着她微微扭曲的表情，看着她眼中渐渐涌起的冷意，他仿佛又看到了今早练武时的她！
随潜欺近他，一伸手将他拉近自己的怀里，脸上竟是充满恶意的笑：“好一个为爱奉献一切的百里公子！你既然那么想待在我身边，我岂能辜负了你的美意？嗯？”说罢，竟然伸手要去扯他的衣服！
无忧大骇，挣扎着拼命捂住自己的衣服。他愿意将自己交给随潜，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起随潜说的修炼傲龙诀后人会变得冷酷无情，平日里全凭意志压制，一旦遇事被刺激就很容易变得偏激。
“随潜，我不是为了你的大业，我是为了你！若不是你，天下与我何干？不管你有没有大业，我都无所谓，我只在乎你，你懂吗？”无忧挣扎着叫喊。“随潜，你清醒一些，不要让傲龙诀控制了你啊！”
她的双手堪堪将无忧的衣襟扯开，露出白皙嫩滑的锁骨，被无忧的话说得她猛地心神一收，恢复了神智。她抬头看向无忧，有些惊慌失措。而无忧则戚戚地看着她，瑟瑟发抖。随潜连忙将他的衣服拉好，慌忙放开他，背转身，歉意道：“对不起，我……我失礼了！”
无忧紧紧地拉着自己的衣服，抿了抿唇，鼓起勇气上前，从背后抱住随潜，轻声道：“随潜，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怪你。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我绝不会背叛你，也绝不会欺瞒你，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随潜从他紧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