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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步出屋门,见楚翎风在院子里负手而立,有种绝世而立的孤独感觉。
    有时候,她想,这个男人其实也是很苦很累的!
    幼年继位,独揽狂澜,想来早些年也是吃过很多苦的。现在他将这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将盛世慢慢推向繁华,着实不容易。
    她眼见过多少的夜晚,他为社稷安危和百姓的安居生活煞费苦心。
    她做的是为绝少部分人的健康平安,他做的却是为全天下人的安宁幸福。
    她治病救人,他治国平天下。
    她的是小慈悲,他的却是大仁义。
    他享有着至高不二的权势,却也失去了平常人的简单幸福。
    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是帝王的悲哀。
    她心底想着他其实也是很累很苦,心下不忍,一阵揪心难受。
    暗处的御风见林茉儿凝望着楚翎风的眼神似乎是种悲悯和怜惜。她的自由甚至性命全握在那个男人手中,他的一念之间便可毁灭她的一切。她却对他露出了那种类似同情的眼神。
    那个女人是太无知,还是太大胆了,或者她懂得了那个男人的悲哀和孤寂。
    只见那个女人慢慢走上前去,不由自主地握上了他的手。
    男人的身体一颤,猛然转过身来,女人却惊惶地松开了手,垂低头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楚翎风却容不得她的畏惧和退缩,一把将她纳入自己的怀抱中。
    林茉儿的那声“皇上”含糊不清地消失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恩。”楚翎风轻轻应了一声,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
    “还有两三日才到师傅忌日。皇上是想宿在哪里?”
    “就宿在这儿。你不是已经收拾妥当了吗?”院子里大片的茉莉花在绽放,散发着幽幽清香,很是让人身心愉悦。
    “寒舍简陋,奴婢唯恐食宿怠慢……”
    “茉儿会做饭?”楚翎风打断林茉儿的话,问道。
    “是,奴婢会。”
    “那便交由你置办,需要什么吩咐人去办便是。”
    “是。那皇上请里屋休憩,奴婢即刻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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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璃山(五)
    木屋里,陈设简单,却整齐干净。
    楚翎风在屋门口已经一眼将屋里的布局快速扫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林茉儿长时间不在,这屋子却一尘不染。看来,她不在的这些时日,那个男人帮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时,流云回来,随着楚翎风身后进屋,轻声道:“那个人叫段亦辰,据说是五年前随母亲和胞妹来到这梦璃山的。家中再无亲属家眷,之后一直居住梦璃山,再未离开过。五年来,对茉儿姑娘师徒二人是照顾有加。依属下看,那个男人是个练家子,未曾与他交手过,不知道师出何门何派。”
    楚翎风微微颔首,冷声道:“查下去,看看什么来历?”
    “是。”
    窗外,炊烟袅袅升入碧空,林茉儿在厨灶边穿梭忙碌的身影看起来很是温馨。
    不知不觉,楚翎风嘴角泛起了笑意。一旁的流云看到主子与片刻前判若两人的表情也微感诧异。他顺着主子视线看过去,是那个清丽少女灵动的身影。
    这时,只见御风走到少女身后,细声说了一句话,少女转过身来,秀眉轻蹙,面带微怒,片刻后,怒气转为淡淡悲伤。
    御风看着眼前的少女却出了神,少女察觉他的异样,轻声询问。御风低声说着什么,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少女疑惑着抬手抹掉自己脸颊上的污渍,微微笑着轻声道谢。
    他看到向来不苟言笑的御风也微微笑了。可笑容却突然僵硬住,看向了这边皇帝深沉凌厉的目光,然后垂低头悄声退下。
    屋里皇帝和那个女人像平常百姓家一样进餐。
    桌上的菜看起来简单平常,只是平常的家常菜,却让楚翎风觉得异常美味。
    林茉儿静坐一旁,似乎少了平时宫中的拘谨,但只是看着那些菜肴出了神。
    楚翎风细嚼慢咽地吃着菜,动作高雅,轻声问:“御风和你说什么,怎就怒了?”
    林茉儿微微诧异,抬起头看着他,说:“是奴婢莽撞,失了礼,与他无关。”
    门外的御风神色微动,心里一种道不出的滋味翻滚着,搅得难受不已。适才,他只是告诉林茉儿他遣人猎了些小动物做食材。那个女人听了后却微微动了怒,看着一旁死了的小生命,怒气成了悲悯。
    那一刻,他猛然明白了他的主子和莫子卿究竟为何爱上眼前的这个女人。
    心存善心,而那种善良不是挂在口中的大慈大悲的道理,只是对生命最纯真的尊重与爱惜,不论贵贱。
    所以,她虽动了怒,又马上明白,生命已逝,再是对他动气也改变不了事实。
    于是,她就自己在心里静静难受。
    如果林茉儿入主后宫,必是荣辱不惊,有容人之度,不行妖媚争宠之事。
    他想到这些,心里竟微微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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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璃山(六)
    林茉儿和皇帝又细声说了些话,然后一个轻巧的脚步声朝门口靠近,“吱唔”一声,门被打开,细小的风席卷过来,一阵茉莉花花香扑鼻而来,一时分不清是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还是院子里的花香,只是觉得清新舒心。
    “一起用膳。”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看向屋内的皇帝,楚翎风微微颔首,轻言道:“不用拘礼。”
    “是。”御风看向林茉儿淡笑着的娇颜,心里一暖。
    他和流云自幼便跟随楚翎风,一起出生入死,不只是主仆,又似朋友。可这样无君臣主仆顾忌的同坐用膳却是头一遭,着实别扭和怪异。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却也似乎有了一些寻常百姓家的味道。
    月色朦胧,林茉儿独自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仰望着漫天繁星。
    楚翎风行至她身旁的石凳坐下,林茉儿见他,即刻要起身行礼。
    楚翎风抬手示意她坐下,轻声道:“宫里那套规矩和称谓就省了。”
    林茉儿心想,这次是出宫私密,那些称呼和规矩容易暴露泄漏身份,招致不便,点头应了。
    “茉儿,你可曾与那个男人有过婚约?”
    “没有。”林茉儿知他道的是谁,想起那个人的多年照顾,心下叹息,“茉儿当时年幼,不明事理。师傅虽是很中意段大哥,长道段大哥是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可念及茉儿少不更事,不懂男女情事,未曾答应李大娘的提亲,推诿掉了。”
    “然后呢?”楚翎风示意她说下去。
    “师傅过世后,李大娘曾提起过我们的亲事,那时还在失去师傅的悲痛中,无瑕顾忌这些,再者茉儿当时不懂事,就拒绝了。段大哥只是说茉儿还太小,也不着急,等我长大,然后至此都没再提起过。”
    “你当时可曾想嫁给他?”楚翎风的声音微微凉了几分,问道。
    “不知道。段大哥待茉儿和师傅极好,只是想嫁给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师傅曾说,茉儿将来嫁于何人不重要,而是要幸福,所以看我的意思。她说夫妻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已经是皇帝的女人了,皇帝有三宫六院,三千粉黛,她怎能在他面前言此大不敬的话。她的话隐隐有想独占专宠之嫌,于是她思及此急忙住了口。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师傅的宏愿,也是师傅一生的伤痛。
    林茉儿心里惶恐不安,悄悄瞧了一眼楚翎风,见他思绪不宁,估摸着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才宽了心。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林茉儿倒是知尊卑,那个女人却是痴心妄想一个男人一生只专情于一个女人。所以当时父皇不曾鄙弃她的不洁之身,她却嫌弃了父皇妃嫔太多,自恃清高,不愿为伍。不过她调教出来的这个女人却很是让他欢喜。
    “茉儿是想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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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璃山(七)
    林茉儿心头一惊,看向他,见他神色严肃,眼神犀利,不知他话里究竟什么意思。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她还能另嫁他人?她已是不洁之身,还有什么资格谈婚论嫁?
    林茉儿别开眼,看向黑暗的远方,轻声道:“茉儿此生不愿婚嫁,只求常伴孤灯,孤独终老就好。”
    楚翎风的手悄悄握紧,冷笑一声,“好,好一个孤独终老。难道不曾想过要嫁于莫子卿?”
    楚翎风怒然起身,林茉儿心头一慌,连忙俯首跪下,“奴婢不敢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