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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维汀料理完一切从外面走回病房里,见凌柒罂坐在何绍阳病床边的椅子上,双目无神,脸色犹有些苍白,一副十分担忧的样子,一颗心不由得沉沉压了下去。
    虽然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但毕竟已经是过去了,她现在这么一副忧心忡忡魂不守舍的样子,实在是刺眼得很。
    何绍阳连在神志不清的时候都不忘对她忏悔,要说这两个人真的完全撇干净了,又有谁信呢?
    脸色蓦地变得难看,他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那个丝毫没有动静、全然像个雕塑一般的女人说:“我已经通知了小薇,她正在赶来的路上。”
    凌柒罂却没有什么反应,连望着何绍阳的姿势和眼神都没有变,只是哑着声音说:“是吗。”
    是吗。
    就只是这样?
    黎维汀对她的反应不满,他自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清楚,毕竟那些话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说出来总归还是伤人的,但这个女人反应未免太过平淡。
    她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
    忍不住皱眉,抿着的唇又沉沉地说:“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一会儿小薇看到你又……”
    凌柒罂心头一刺,倏忽抬起眼睛看着他,呼吸有些轻微紊乱。
    因为蒋薇马上要出现了,所以她就没有立足的余地,是吗?
    她是舞台上站在蒋薇身后无名的小丑吗?
    缓缓仰起头,脸色平静,眼神有些迫人,似乎刚才惶恐失措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她眼神冰凉地盯着黎维汀的眼睛,一手撑着一旁的桌子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哭过的双眼微微发肿,鼻尖也泛着红。
    “那又怎么样?”
    黎维汀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这个女人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惹得他心底的火气噌噌直冒上来,说话也不再有所顾忌。他直截了当地说:“那又怎么样?你明知道小薇情绪容易失控,你还问得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真要把她气死你才甘心?”
    凌柒罂懒洋洋地掀起眼皮,说:“她有病她就有理了?我也有病啊,你怎么就不顾及一下我的感受?气死我你就甘心吗?”
    “你……你能有什么病?”黎维汀气噎,这女人为了反驳他连这种乱七八糟的话都能说得出来,简直是不可理喻到了一定境界了!气急了,他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句,“凌柒罂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凌柒罂眼神有些发直,绾起的头发已经很凌乱,加上眼睛干涩鼻尖发红,看起来十分憔悴,可是那眼神却是倨傲难驯的。只见她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紧抿的红唇几次似是想要张口,却足足等了七八秒才张开嘴。
    她淡淡地说:“也许是吧。”
    她复又低下头去看着何绍阳沉睡的脸,心里对黎维汀的话是怒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没有心情去跟他辩驳。
    黎维汀不知怎么的也安静下来了,病房里寂静无声,只是凌柒罂能感觉得到,黎维汀那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避无可避。
    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待某一个时刻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凌柒罂越来越平静,而身后站着的黎维汀却越来越浮躁。在某一个瞬间,黎维汀只觉得自己忍耐极限的那一根线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他绷着下颌,终于再次开口。
    语气里冷冽依旧,只是多了一抹妥协的意味。
    “凌柒罂,走吧。”
    。。。
………………………………
第59章 要死不活
    凌柒罂不说话,也没有动静,跟没听到一样。
    黎维汀终于不耐地吼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明知道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后果会是什么,为什么还要那么固执?难道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凌柒罂毫无反应,终于惹怒了黎维汀,被他一把从椅子上拖起来,有些粗暴地往门的方向拉过去。
    他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虽然这气生得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凌柒罂跟他争跟他吵他倒觉得能够轻松以对,可是看到她摆出这么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一股无名之火就从某些阴暗的角落里争先恐后涌出来。
    “凌柒罂,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总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绝对不容许你再做任何刺激小薇的事情,你给我走!”
    凌柒罂眼球动了动,既不挣扎也不说话,像在无声抗议什么一样,听之任之地被黎维汀半拖半拽走至门边,却在跨出门口时忽然推了一把黎维汀,挣开了他的禁锢。
    黎维汀以为她终于要恢复正常,谁知凌柒罂只是拂了拂衣袖,神色未变,转身就想往里走回去。
    黎维汀被她这不声不响的态度弄得有些抓狂,咬了咬牙,忽然一把将她推在墙上,一手横在她头顶的墙壁一手压着她的肩膀,仗着身高压制着她,低吼道:“凌柒罂你说话!别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凌柒罂懒洋洋地抬起眼睛看着他,实在是不知道他的怒意从何而来。她明明只是想看着何绍阳安然无恙地醒过来,她明明只是想问问他,他为什么忽然对她说对不起。
    她明明只是……被身边的人死怕了,不知道如何再去面对任何一个跟自己的生命有关的人再在她眼前死去。
    她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明明,她也不想见到蒋薇那些人,不想平白送上自己一张热脸去迎接她们的冷眼和巴掌。
    可是,她走不掉啊。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刚刚才在她眼前跟死神打过一次交道,他的命没被死神索了去,但她的魂却跟着死神走远了。
    似乎她这辈子跟驾照无缘,却跟车祸有缘得很。以前她不信鬼神,现在却不得不信命。兴许她真如那些神婆所预言的那样,命里带了太多煞气,凡是跟她生命息息相关的人,都会中她煞气的毒,直至一命呜呼。
    而这些恐惧,黎维汀是不会懂的,毕竟没有几个正常人能理解一个精神病的世界。
    被他这么吼着,心里明明是疼痛的,痛得连眼睛都干涩了,可是也只是干涩而已。
    大概是在已经死去的时间里哭得太多了,把一生的眼泪都用枯竭了。所以她只能睁着一双枯红的眼,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皮,低声问道:“说什么?”
    “说你到底为什么坚持留下来?还是你真的对何绍阳还有什么想法?你说!”
    凌柒罂侧头看了眼何绍阳,转回来“嘘”了一声,轻声说:“你小声点儿,何绍阳还睡着。”
    “凌柒罂你别装疯卖傻!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现在何绍阳跟你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你明不明白!?”
    “可是如果他死了,跟我会去同一个地方,到时候我们就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凌柒罂语气无比认真,眼睛直直盯着黎维汀的眼。
    如果他死了,他就是她生生克死的第六个人,怎么会跟她没有关系?一个生母,一个继母,一个儿时的玩伴,一个ryan,一个只来得及见了一面的陌生女人,这些人都死在她仿佛伸手就能够救,却无论她怎么努力伸手都够不到的地方。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如果注定她是煞星,那么前面那几个人真的已经够了,剩下的,她煞自己就可以了。不是说一报还一报吗?她煞死了那么多个,总该轮到她了吧?
    反正,无论是谁,她都不愿意再看到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她缓缓扭过头,眼睛里闪着水光,但很快又干涸掉,只是鼻尖一直红着,那抹红像是用颜料涂上去的一样,散不去。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张开嘴巴。
    黎维汀目光锁紧了她,静静等她开口。
    凌柒罂说:“黎维汀,你能不能理解?我只是想看到他醒过来,只要他醒过来我就……”
    “凌柒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害得绍阳变成了这个样子?”蒋薇尖锐得变了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刺得凌柒罂的鼓膜一阵发疼。
    黎维汀愣了愣,转眼间蒋薇已经冲了过来。没料到她的反应那么激烈,他连拦都没来得拦,就见蒋薇扬着手想抓凌柒罂的头发,被凌柒罂动作敏捷地一闪,随后反擒住了蒋薇的双手。
    蒋薇一被束缚就尖声叫起来:“啊――凌柒罂你这个贱人!你放开我!我杀了你!”
    凌柒罂当然没有放开,听着她刺耳的声音稳了稳心神,等蒋薇喊够了才淡淡地说:“蒋薇,这个时候你不觉得最应该做的是关心一下何绍阳的伤势吗?一进来就动手,你们蒋家的教育就是这样的?”
    “我们家什么样都比你好!”见挣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