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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何绍阳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长长的梦,蒋薇以死相逼,与凌柒罂分手,母亲过世,到如今亲手把仇人送进监狱。
    何绍阳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但不知怎么的,竟提不起任何大仇得报的喜悦。他垂眸看着自己宽厚的手掌,那错乱密布的掌纹让他看得有些眼花。
    上大学时有一次假期跟凌柒罂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游玩,在一个古庙里,他被凌柒罂拉着进去抽了支签,签里文绉绉地写了两句话,具体写的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但他至今仍记得那解释的师傅对他说道:“荣华富贵不离身,,一生有憾,如果能放下心里的执念,这一生倒是极为安逸的。”
    何绍阳一皱眉,问:“所谓的执念指的是什么?”
    那师傅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说。
    何绍阳不信鬼神,这些神神叨叨的言论自然也是不信的,但“,一生有憾”这句话让他念了许久,以前不明白那愿那憾到底是什么,而今终于明白了。
    愿跟憾,无非都是那个如罂粟花般美丽又带有毒性的女人罢了。
    病房里,注射了镇静剂的蒋薇仍在昏睡,怀孕两个多月没让她的身体丰腴一分,反而比之前更加消瘦,再经过这么一次打击,整个人瘦得脱了型,都快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杨悠悠的脸上缝了二十多针,此时正由她的堂姐陪着,但她的家属却一直对何绍阳百般骚扰,各种恶毒的话不绝于耳。黎维汀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人劝回去,如今那家子人已经走了有一个多小时,黎维汀却隐约还能听到那尖锐的骂声就在耳边响起。
    黎维汀看着何绍阳,对方垂着头靠墙而立,肩膀耷拉着,好像肩上的负担再重一分,他就会彻底地倒下来。
    若不是他的姨母出事,杨家的那些话,是要对他的姨母说的。而蒋薇因为患有精神障碍,伤了人也不需要负全责,姨母一进牢狱,剩下的担子就全落在了何绍阳肩上。
    而这一切,如果不是几年前姨母的欺骗,他是不需要经受的。
    黎维汀愧疚地看着他,但也不知从何安慰起。想起两人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黎维汀刚想下楼给何绍阳买点吃的,就听到何绍阳说:“维汀。”
    “怎么?”黎维汀问道。
    何绍阳看着他,沉默了一瞬,说:“岳母这次进去,肯定会想方设法出来,你会出力吗?”
    黎维汀沉默了几秒,说:“我想,这不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阿姨做的事情太多了,我纵使有心帮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再者,关于这件事,我得给柒罂一个交代。阿姨今天的果,都是这么多年她种下的因造成的,我不会干涉太多。”
    何绍阳点了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说:“我恨她对我母亲的欺骗,但是母亲已经过世,覃雅兰毕竟是我岳母,把她亲手送进监狱里,让她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剩下的事,我不会再过问。”
    黎维汀说:“我了解。”
    何绍阳又点点头,彼此沉默了一下,双方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何绍阳忽然又说:“关于柒罂母亲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要如实跟柒罂说吗?”
    黎维汀眼睛一垂,凌柒罂的母亲因为姨母的原因遭人绑架****,又因为姨母的阴暗手段而大出血致死,这才导致了她这么多年对母亲一直抱有负罪心理。
    凌柒罂的心结种得很深,想要让她解开心理的枷锁安生度日,她母亲不是因为她而死这件事情她有权利知道,但其他的,黎维汀并不打算告诉她。
    何绍阳听他说了他的想法之后,眉头皱了皱,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问:“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你对她有所隐瞒,她可能会恨你。她一贯最讨厌别人欺骗她。”
    黎维汀沉吟一声,说:“我知道,但是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她纵使知道了也不会改变,只会徒增烦恼而已,我并不认为她知道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可是纸总有包不住火的那天,真到了那一天,你打算怎么办?”
    “到那一天再说吧,柒罂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想她就算知道了,也会理解我的。”
    何绍阳看着他,终于不再说话。
    ***
    滨海市西郊,独立于一片青葱树林中的一撞欧式别墅玲珑有致,灰白的墙体半掩在横亘出来的树枝当中,看起来清幽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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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去死
    
    正如那个不知已经站在窗前多久,发间夹有无数银丝的男人。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偌大的书房里,整齐码在书柜里的书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犹如刚经历了一场浩劫,满目疮痍。
    书架底下,一个看着年代久远的紫檀木盒子被人打开,丢在一旁。盒子周围,棕红色的木质地板上,是一地散乱的照片,还有两份独立装订的报告。
    其中一份被翻到结论的那一页,文本框里清楚地写着——
    综合父权指数:0。99。
    父系关系可能性:99%。
    鉴定意见:支持被检父凌卫东为孩子凌柒罂的生物学父亲。
    ……
    二十七年前——
    “小倩,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听医生的意见,把孩子拿掉吧?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不急于这一时。”
    年轻的凌卫东看着吴倩日渐消瘦下去的身体,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越发愤恨。
    先不说吴倩肚子里的是不是他的种,就算是,那他也不想留下它。吴倩自从被绑架之后精神一直不好,身体状态也每况愈下,留着这孩子,只会一日一日耗尽吴倩的元气。
    吴倩因为孕吐,本精神恹恹,听到凌卫东这话,立即激动地喊起来:“你是真的为我的身体着想,还是到现在还不肯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卫东,我说过了,这个孩子是你的!你要是实在不想要一个野种,你就等到它生下来,等生下来之后你去做亲子鉴定,如果不是你的我立即掐死它!”
    凌卫东懊悔,连忙抱住她,急声抚慰道:“小倩!小倩你别激动,好好好,我混账,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对不起,是我自私……”
    吴倩再一次精神恍惚地推着他的手臂,挣脱他的怀抱,哭着说:“卫东,你信我,如果这孩子不是你的,我亲手把它掐死好不好?”
    “我怎么会让你做这么残忍的事?它是咱们的孩子,跟小非一样咱们的孩子,乖,是我错了,我以后不说那样的话了……”凌卫东喁喁安慰,哄了好半天才把吴倩哄下去。
    吴倩生产当天。
    产房门口,凌卫东靠墙而立,双眼牢牢盯住那扇紧闭的门,浑身的神经紧绷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年轻的护士摘下口罩,笑得很灿烂:“恭喜你,凌先生,是个小公主。”
    凌卫东舒了一口气,对那护士急声问道:“我太太怎么样?”
    “手术很……”那护士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听到里面另一个护士的声音急急说道,“不好,产妇大出血……”
    凌卫东脸色一变,那对他说话的护士已经砰地一下把门关上,将他与吴倩的世界隔离开来,并且从此再无交集。
    吴倩的丧事结束以后的第五天,沈怡心在凌家老宅的主卧里找到烂醉如泥的凌卫东,厉声斥责道:“凌卫东,是不是小倩不在了,你也不用活了?你可别忘了小非才一岁多,你还有个刚出生的女儿要照顾!你这么任由自己堕落下去,让小倩怎么安心地离开?”
    凌卫东不作反应,依旧一口一口灌着酒,房间的地板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堆酒瓶,却被沈怡心气得全都踢在一起,然后一把将凌卫东衣领揪住,想把他叫醒,谁知力量不足却被凌卫东一手挥开,踉踉跄跄倒在一旁。
    沈怡心顾不得疼痛,大喊道:“你女儿连着发了两天高烧,你要是想看见她死的话你就继续喝吧,你家这烂摊子我没有能力帮你管!”
    “那就不要管!!让那个害了小倩的孽种去死!”
    “凌卫东你是失心疯了吗?什么孽种?她是你跟小倩的女儿!”沈怡心气得大叫起来。
    “她不是我女儿!她只是一个来讨债的妖孽!”凌卫东抓起床上刚拿到的亲子鉴定报告往沈怡心脸上一砸,吼道,“你!烧死了最好,不然我也会一把掐死她!”
    沈怡心被他激烈的反应吼得有些发慌,拿了他扔过去的纸张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