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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别人说,您家夜里挖掘地窖得到了斗大的黄金,不知有没有此事?”刘父一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即哈哈一笑道:“哪有此事。若果真有这好事我还会在这里开这营生不成。你可千万不要瞎说啊。”
郭殷氏听罢正色道:“既然没有此事,你家怎么敢聘盈盈呢?这小妮子虽然貌若天仙,但如果穿得不是锦绣必然会磨破她的娇嫩的肌肤;吃的要不是山珍海味必然会将碗摔破哭闹不休,若是偶然得个小病,光那人参茯苓之类的补品没有万钱是万万不可的。且她日常只知蓬头散发和家童踢球斗虫,既不会作家务也不会女红,真要是娶来当画中人看看还是可以的。而您家中贫穷没有田地,只靠着这酒肆来搏得些蝇头小利,若是真是让贤郎娶了她,只怕将来她进门之日就是你被气死之时。”
刘父一听大怒,当即便将媒人叫来,让他去张家辞婚。
媒人一听很是为难,便问是什么原因以致于要退婚。
刘父正在气头上,便随口答道:“就说我儿得了重疾。”
媒人听罢答应了一声便来到张府,对盈盈的父母说明了来意。
此时张母早将邬氏所言告诉了丈夫,可盈盈的父亲还是有点不信,于是张母便问媒人道:“刘生是有肺痨症吗?”媒人听罢便随口称是。
张母对丈夫道:“如何?我所言非谬吧。”
张父见状心中也无疑意,当下便点头同意了,于是瞒着女儿毁了婚约。
过了十数天,盈盈在家中见父母忽然不提成亲之事,而刘家又迟迟没有上门商议,于是便去询问母亲。
张母不忍见女儿伤心,言语间支支吾吾闪烁其词,盈盈见状心中疑窦丛生,待回到闺房中又去询问贴身婢女,婢女对此事略知一些,便悄悄告诉了她。
盈盈听罢只觉一个晴天霹雳,瞬间万念俱灰伤心欲绝,哭得是梨花带雨死去活来。
张母得知后赶紧前来相劝,并道这是刘家因病主动上门毁约的,盈盈也不听她说,只将自己锁在房中哭泣,整整两日不饮不食。
第三天早晨张母起来隔窗呼她,可叫了半天房内也没动静,她心中很是不安,于是便急忙派人去将自己的丈夫叫来,及至张父赶到和她一起破门而入却为时已晚,只见盈盈已用三尺白绫将自己悬于梁上了。
二人及一众家仆手忙脚乱的将她从房梁解下,张母用手一摸虽然身体尚有余温,可口鼻却没了呼吸,显是悬梁自尽未久。
夫妻俩是悲从中来嚎啕大哭,心中均是悔恨不已,可是此时人死不能复生,说什么也没用了。
待老两口哭毕便命人买来棺材将盈盈入殓,并将她日常所戴的金饰玉钗都尽数放在棺内陪葬。
郭殷氏和田邬氏闻听此消息之后不仅不悲反而心中大快,还故意去买来纸钱专程上门祭奠。
郭殷氏假意抚棺痛哭之时,不经意间看见了棺内的陪葬物颇为丰厚,她当时便心中大动贪念顿生,待傍晚盈盈下葬之后,她一回家便迫不及待的和儿子商量起来,谋划好今晚去掘墓,将棺中的黄白物都席卷一空。
接着她便去村头沽酒买肉,让儿子吃饱喝足,然后郭析便趁着酒意踏月荷锄而往。
待郭析到得盈盈新坟一看,只见坟头白幡飘动纸钱零落,好不凄凉。
他用手一探泥土甚为松散,当即便使足力气挖了起来,不多时便将黄土移去,将棺盖打开,看见棺内果然如母亲所说金银首饰不少。
他心中大为欢喜,将棺内陪葬之物尽数搜走放入腰囊中。
正准备离开之时忽见盈盈一身敛衣皆为锦缎所制,若是拿来卖掉可值不少钱财,想至此处他便伸手去剥敛衣,不料才将盈盈尸身搬动得几下,忽见她全身一震,随即口中发出一阵似有似无的呻吟,脸上睫毛跳动数下,眼睛似乎马上就要睁开。
郭析一看这是走尸了,直吓得是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转身便落荒而逃,奔入旁边的树林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得片刻,只见盈盈忽从棺中站起,随即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站在棺旁呆立片刻,又慢慢坐在地下轻声喘气,好像力气不支一般。
郭析躲在树后窥视了一会,发觉这似乎不像是走尸,于是壮起胆子从树后走出,对盈盈远远呼道:“盈姑娘莫非是死而复生了么?”
原来盈盈当时悬梁未久,只是一时闭气,父母却不知晓,以致于将她活埋,幸好泥土松散不至于隔绝空气,而郭析晚上盗墓打开棺盖流进新鲜空气,兼之剥敛衣时又将她左右晃动,她这才还了魂醒过来。
可此时连她自己也不知所在何处,正茫然坐在地下喘气之时忽听有人相问,抬头一看相距甚远也看不清此人相貌,于是便对其说道:“我此刻如梦方醒,实不知身在何处。若是你能背我回家,我家定然会有重谢。”
郭析一听大喜,马上便点头应允了,上前将盈盈负在背后便走。
可行至半路他忽转念一想道:自己本是为了盗墓掘金而来,若是她家人知道了可是罪名不小啊,别到时候赏金没拿到却吃了官司,那可就亏大了。
想至此处他停下脚步转头对盈盈道:“你家所陪葬之物都在我的腰囊中,还请姑娘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此时乌云散去月光皎洁,刚好正照在他的脸上,盈盈低头一看不由心中大骇,几欲叫了出来,原来这人正是当日在凉棚中不住打量自己的粗莽大汉,此刻在这深更半夜又见到他,如何能让自己不害怕。
她半响方强自镇定对郭析道:“我之所以能复活,全是你的恩德。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说这件事呢,你就放心好了。”
郭析听罢这才安心,可走了一会他又觉不妥,对盈盈道:“深更半夜背着一个女子行路,要是被巡夜的人遇见岂不是说不清了?”
盈盈道:“那你意欲何为?”郭析想了想道:“此处倒是离我家不远。以我看不如先去我家,你和我母亲先将就一晚,待明日再送你回去。”
原来他心中对盈盈的美貌仍是念念不忘,此时又起了歹念,想要故技重施。
盈盈听他说完,知道他心存不良,本不想答应,可一想这荒郊野外四下无人,若是惹恼了他用强,自己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到时只有逆来顺受的份,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先应允下来。
郭析见她同意心中欢喜万分,当即背着她大步流星的向家中赶去。
不消片刻他就来到家门前,先举起拳头将门擂得数下,可里面却无人应答。
郭析正待开口叫门,忽听村外巡夜之人的柝声不绝,且这声音越来越近。
他心中焦急,便放下盈盈随手在地下摸起一块石头擂起门来,可等了一会门内仍是没有动静。郭析知道老娘还在家中,可这么半天居然没听见自己的叫门,莫非是睡得太沉?
此时耳闻柝声越来越近,他生害怕被巡夜人看见说不清,心中急怒之下后退数步,举起右足便向大门踢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只听一声闷响,大门便轰然倒下。
郭析将盈盈一把拉入房内,随即到处找寻母亲,却始终不见。
等到巡夜之人远去之后他方才敢点上蜡烛四处查看,待他寻到门口却见门板下压着一人,看装束正是郭殷氏。
郭析见状大惊,急忙将门板抬起,只见郭殷氏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下,早已去见了阎王。
原来郭析晚上走后郭殷氏便将剩余的酒喝了,可是又不胜酒力,于是就靠在门后睡着了,连郭析回来砸门都没听见。
不想郭析见无人应答急怒之下举足将门踢到,倒下之时不偏不斜正砸在她的脑门上,当即便一命呜呼,连脑浆都崩了出来。
盈盈见此恐怖之景不由双腿发软面色煞白,躲在一旁瑟瑟发抖,而郭析更是又惊又悔,面色铁青不发一言。过了片刻他回过神来,转头便问盈盈该怎么办。
盈盈见他面色铁青目有凶光,心中自是骇惧万分,但她素有急智,于是温言对郭析道:“我现在死而复生本就骇人听闻,与其惊吓别人,还不如嫁给你算了,反正现在我的棺材还在,你现在就可以将你母亲的尸首埋了进去,我们再一起远走高飞。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是更好?”
郭析一听此言正合他意,当即便点头同意了,随即便嘱咐盈盈在家守候,自己则背上殷氏的尸体带上锄头出了门,直奔盈盈的新坟而去。
盈盈眼见郭析的背影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