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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偏头瞪了女儿一眼,心中不禁一软,却马上硬起心肠板着脸指指对面的沙发道:“坐过去,我有话要说。军人,就要有军人的仪态!”
“老张,这是怎么了?三丫有意亲近你、讨好你,你还不乐意?真是!”徐秀英察觉到气氛不对,忙走过来圆场,顺便为女儿撑了一把腰。这老头子今天吃错药了,平时还抱怨女儿成天不见人,想说句话都难,现在却一见面就发脾气。
“你也坐下,我有话问你们。”老将军没有为老伴的抱怨所动,再次指指对面的沙发后,从公文包里找出几页文件来,待母女俩惊疑地坐定后才道:“看看这个,看看染满鲜血的这张纸!”
张雅兰看着父亲手上的文件,没有鲜血啊?她迅速意识到文件里面的内容一定有问题,忙伸手接过文件浏览着,脸色刷地苍白起来。旋即就将文件塞在母亲手里,起身拿起军挎包就向外走。
“站住!”老将军一声爆喝,迫击炮出膛般浑厚的声音震得整个空间嗡嗡作响。“想逃避?不,张雅兰,你无法逃避,我不允许你逃避!”
张雅兰茫然地转身过来,眼里噙满了委屈的泪水却不愿意掉下来。她实在不明白父亲的话,她现在满心里都是去军区招待所的念头,哪怕是流言满天飞,也要去!
“老张,有话慢慢说清楚,咋呼啥呢?”徐秀英边抱怨边戴上眼镜看手中的文件。
老将军站起来,用威严的目光逼视着女儿,让张雅兰不得不重新坐回去。
“你们说,有没有给军区机关的人打招呼,在白秀问题上打招呼?老实说,别瞎话,一句瞎话要千百句瞎话来遮掩!”
张雅兰默默地摇摇头。在心里郑尚武就是张勇的化身,白秀就是没见面的嫂子,看到这样悲壮的结果,心疼啊。
“老头子、老张,究竟是怎么回事?国家和军队就任由越南这般胡搅蛮缠下去?我看,还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越南白眼狼。你啊,也别憋气,慢慢说,啊。”徐秀英安慰过丈夫,又看看手中“沾满鲜血”的文件,喃喃道:“这个女战士不错,可惜了,这些仇恨要记住,要报复回来。”
老将军看到妻女的反映,一时间愣了一下,又道:“你们,真的不知道白秀的事情?不知道白秀是为什么从重庆去蒙自的?”
“老胡涂了吧你?老张,我又不是你们军区干部,又不是你这个司令员。三丫,你知道吗?”
张雅兰用手绢擦拭着眼泪摇摇头,走回父亲身边道:“爸,我知道您在怀疑什么了。我没有,妈妈也没有,一切都是别人的误会。对郑尚武,我确实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是妹妹对哥哥的情感,从他身上我能找到二哥的影子。他,他知道这个消息吗?”
老将军看着脸色凝重悲伤的女儿,他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明白了,一切都是权位带来的不可避免的影响!女儿对郑尚武表现出来的情感被人误会,心怀鬼胎的好事者们抱着拍马屁的心态,一巴掌狠拍在了马腿上。这,能怪马儿吗?不能!马儿是谁?不是前军报记者现军校学员张雅兰,而是军区司令员!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在自己身上,怎么能够责怪女儿和妻子呢?
“他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丫头,去看看他吧,在军区招待所被冷落了十多天,也怪可怜的。白秀的事尽量委婉一点告诉他,估计他对你有所误会,你要有心理准备。”
“不!我还是不说白秀的事情为好。爸,这个事应该由组织上通知他。我去,只是看看被首长们故意冷落的,在军区招待所里过年的哥哥。”说完,张雅兰再次提起军挎包,转身走出家门。
徐秀英目送女儿出门后,挪到老伴儿的身边,小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将军拿出郑尚武为白秀写的申诉材料递给老伴,叹息道:“你自己看看吧!唉,他是一个优秀的年轻军人,尽管身上还有不少的缺点,可是对国家、对人民有着最真挚的情感,组织上原本准备让他停职反省,如果表现好就送中级军校深造的。现在白秀牺牲的事情一出,加上这个申诉材料,我担心啊,有误解、有怨气的年轻人能不能够跨过这道坎儿!?”
徐秀英翻看了申诉材料后抱怨道:“死老头子,竟然怀疑我和三丫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名堂,这辈子,我算瞎眼了。”
老将军苦笑着拍拍妻子的手背,收起文件上楼。他要打电话,给军校打电话,给北京打电话,给蒙自打电话,给军区政委打电话。下面的人摆开的摊子还得司令员来收拾。
军区招待所307房门外,张雅兰抬手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敲响房门。
她犹豫了,这个时候该不该来看他?军区大院里、军校里都散布着流言,这些流言并没有因为沈永芳到家里做客而消失,反而被有些知情人加以渲染。人们在说:张家三小姐看上一级战斗英雄了,可郑尚武看上了护士白秀……房间里面的他听到这些了吗?应该知晓了!他肯定会就此对自己抱有误解!这个时候,在他最倒霉的时候,能接受自己以妹妹名义的安慰吗?
张雅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权衡着,心里却也在抱怨着。
勇敢的郑尚武啊,你真的象你兄弟说的那样缺少心眼子吗?是的,是这样!要不然受到如此的冷遇,早就应该给妹妹说一声了,不说去向首长求情,跟妹妹说说心里话舒解一下也好啊?可是你没有这样做,因为你心里在怨恨着关心你的人。
张雅兰退后两步,看了一眼门上红油漆写着的307几个数字,转身走到接待台,掏出纸和笔写了起来。她不能见郑尚武,只能拜托招待所工作人员转交一封留言给他。
庞子坤放下电话就急急忙忙赶到红砖小楼找到老金。
“老金,你徒弟出事了。跟我走!”
“啥事?不就是擅自出击嘛!咋咋呼呼的干啥?老庞,莫不是你看不下去了,要拉那小子来过节?你啊,也是婆婆心肠,对那小子,就得狠!”
庞子坤看着岿然不动的老金,急道:“不是!你徒弟长能耐了,就白秀的问题给军区首长写了申诉材料,而……”
“白秀的事情?好,他就应该这样!那些找不到事儿干的家伙,也该有个由头收拾收拾了,我坚决支持!”老金还是没动,可庞子坤也不敢强拉他,他腿不方便呐。
“咳,我来说清楚。白秀,牺牲了!”
老金一愣,看着庞子坤认真的表情,急道:“真的?”
庞子坤点点头道:“昨天,军区文工团和蒙自军分区医院联合组队去边防二团慰问,半路上遭遇越军特工队的袭击,白秀同志挺身而出,主动承担了掩护文工团撤退的任务,在边防部队赶到时,她已经牺牲了。”
“……狗日的白眼狼!走!走!快走!接那小子来过年吧!”
张雅兰留下书信前脚离开招待所,庞子坤的吉普车就停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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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霹雳】
郑尚武静静地坐在床头看书,用心如止水来形容肯定有些不恰当,实际上自从把申诉材料交上去以后,他的心里就七上八下打着鼓。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上级对自己的最终处理决定、对白秀问题的回复。
他时刻等待着被送上军事法庭,也做好了脱下“四个兜”下连队当兵的准备。只要一天不脱军装,手上的书就要看下去。不,就算脱了军装,这些书也要看下去!祖国,不会嫌弃犯了错误的儿女,也不会拒绝一个儿子为了母亲的尊严跟敌人作战。
“怦怦”两声后,庞子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郑尚武,知道你在,快开门!”
该来的终于来了,这十一天的“牢房生活”终于要结束了。
郑尚武一下子就跳起来,嘴上答应着拉开房门,吃惊地看到门外除政委外还有老首长。顿时,他的脸红了。这段时间来他也想过去看老金,可哪里有脸去呢?老首长倾尽心力教出的是啥人?挨处分被撤职的、不合格的特战部队指挥员郑尚武。
“首长,请进。”
老金向庞子坤丢了个“少安毋躁”眼色,若无其事地玩笑道:“你档着门我们咋进去?”
郑尚武傻笑着摸摸后脑杓,闪到一边。
老金拖着腿抢先一步进了门,左右一打量,点头道:“嗯,还没有忘记你是军人,还没有忘记军人身上的责任。郑尚武,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如此,不论遇到何种情况,都要保持一个军人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