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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情况却是:尖刀连必须攻取763a才能控制公路,而763a高地上,有越军一个加强排据守;南边的嘎巴村里,还有越军一个公安屯大约一个连的兵力。763a高地上枪声一响,嘎巴的越军和越南民兵(越南的军事体制相当于我抗战时期的体制,编制了大量有丰富游击作战经验的民兵,可以说是全民皆兵)就会快速增援高地。更糟糕的是,我军后续部队配备着同样的地图,同样遭遇到迷路的处境,很难保证及时增援尖刀连。
继任尖刀班的一排一班很快将侦察的敌情汇报上来,敌军阵地前沿的情况与俘虏交代的完全一致。763a高地上,越军依托山洞、断壁等有利地形,构筑了一个半永备的环形守备工事。临近公路的东面和北面,配备有12。7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西面是难行的断壁;只有南面嘎巴村方向的守备力量稍微薄弱一些,是一个53重机枪班把守。
连长陈钢、指导员严崇德、副连长王安国立即召集了班、排长们开了战前“诸葛亮会”,商定出隐蔽接敌、两点攻击,侧后(南面)主攻的奇袭(强攻)战斗方案。决定发起对763a高地的奇袭作战,奇袭不成自动转为强攻。
833便携电台,将尖刀连的作战方案报给迷路中的营指。很快,指挥部批准了尖刀连的方案,要求尖刀连在夺取敌军阵地后,至少独力坚守十二小时。
当郑尚武被梁忠摇醒时,三排在机炮排的加强下担任第一梯队主攻的命令已经下达。副连长王安国和排长范抗美正在整编队伍、检查战前准备。
当尖兵也好,担任奇袭或者强攻第一梯队也罢,“当兵吃粮,扛枪打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别说部队的政治思想教育和调防河口(中越边境我方城市)后看到的越军暴行。这些,让单纯忠勇的战士们早就义愤填膺,强烈要求痛击“忘恩负义”的越南小霸。
趁着黎明前的黑暗,主攻的第一梯队避开越军设置的地雷阵、竹签阵,迂回到763a高地的南侧进入攻击位置。担任第二梯队的尖刀连二排,则位于第一梯队的侧后,一边警戒南面嘎巴村方向的敌人,一边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同时,高地北面的山路上,我军一名向导和两名战士换上越军俘虏的衣服,按照正常的游动哨返回的样子优哉游哉地接近越军环形守备阵地。
郑尚武头戴伪装草环,紧握冲锋枪趴在一块不大的岩石后面。他的旁边,是加强给尖刀连的营机炮排重机枪班班长沈永芳。
两人是同乡,是同学,一九七五年冬同时当兵到云南,彼此知根知底。以前,郑尚武是学校有名的刺儿头,“坏学生”中的头儿,打架斗殴的先锋,沈永芳则是好学生的典范,两人的关系可以用“老死不相往来”形容。新兵集训后,一个分配到三营九连,一个分配到团直属,也算是同一个单位,也都是三年的老兵。可是,沈永芳如今已经是党员班长,据说战后肯定提干,还有可能推荐上军校;郑尚武却还因为战前整训期间偷吃老乡的柑桔背着处分,不过一个普通的副班长而已,要不是他军事技术好被副连长王安国的赏识,恐怕副班长的衔头都捞不到。
黑暗中,两人的眼神时不时地接触一下,又很快地默默转开。实际上,两人都想说说话,交托对方一些事情。可是,敌军前沿阵地就在50开外的地方,任何的言谈和过大的动静都是禁止的。
郑尚武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之前任何一个时候拉下老脸跟好学生打个招呼,交托一下后事的。战场上子弹炮弹可不长眼睛,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子弹跟自己亲密接触一下下。连里的指战员们都写了遗书,唯独郑尚武没写。
他没什么好写的。口袋里,曾经有一份《请求复员报告》,理由是:哥哥郑尚文在建筑工地的安全事故中丧生,郑家如今是单丁而郑尚武又是超期服役(应该于七八年冬季复员,不过那时部队因为备战,已经停止了一般性复员工作)。就连那份《报告》,郑尚武也没有交上去,而是在衣兜里揣了半个月,在部队从思茅换防到蒙自的途中,扔到不知哪个山旮旯里。
说到底,他心里渴望战争,向往着即将爆发的战斗。只是在枪声响起之前的这小会儿时间里,他因为身边有沈永芳的关系,突然想起家乡的小镇,想起老迈的爹妈,想起手腕上还有哥哥的遗物――一块梅花牌手表,想起应该给爹妈留点什么念想。
有些焦躁而无意识地卸下弹夹,就着黎明前几乎没有的天光看了看里面的子弹,又想起枪膛里还有一颗,想起北边随时可能响起枪声――那就是行动的信号。于是郑尚武马上又把弹夹装了回去。
这个小动作被沈永芳发现了,随着一阵衣服跟草皮摩擦的声音,沈永芳匍匐过来,用喉咙里打转的音量道:“紧张?”
郑尚武本不想理沈永芳,他宁愿跟班里、排里、连里,甚至全军任何一个人交心窝子,也不愿意跟他沈永芳答话。因为自己在部队里犯的错误全被沈永芳用家信捅了回去,如今家乡小镇上的人们都知道:沈家的小子在部队表现不错,郑家的坏小子始终是坏小子,经常犯错误蹲黑屋子。去年十月整训前回家探亲,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父亲为此在给哥哥办丧事之余,狠狠给了郑尚武一个耳刮子。
不过战斗在即,身边的沈永芳终归是家乡人,万一自己光荣了,也能有个人给家里带个口信,给老父亲说句:“郑家老幺不是孬种!”
于是,郑尚武偏头看了看沈永芳闪亮的眼珠子,同样用喉咙音道:“不,老子万一那个了,麻烦你给我爸我妈说句话。”
“啥话?”
“保持静默!”排长范抗美的严厉地小声命令着,将郑尚武涌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又是一阵难耐的沉默,突然,“哒哒”枪声打破了黎明的宁静,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那么突兀、那么清脆。
郑尚武还没等副连长王安国的“出击”二字传进耳朵,就弯腰起身,提着冲锋枪沿着早已看到的路线冲了上去。在他身后,是战斗小组的成员张勇和曾庆。三个人又成为第一梯队的第一梯队,相互错开五、六米的距离,各自寻找掩蔽物尽量靠近敌军前沿阵地。依照侦察和战俘的交代,那里有一挺中国支援给越南的53式重机枪。
763a高地的北面,枪炮声打得非常热闹,我军由三名伪装战士牵头发起的突然袭击,在轻重机枪和火箭筒的映衬下,让越军陷入一阵不可避免的慌乱。敌人怎么也想不到在距离边境线十五公里的纵深地带,会遭遇中国军队的进攻,还是在黎明前的时分,还是伪装成越军游动哨的模样,首先控制了高地北坡的有利地形!
趁着敌人的惊惶失措和注意力北移,郑尚武迅速靠近敌军阵地,直到他能清楚地在夜色中分辨出敌军重机枪战位,并掣出一枚手榴弹将拉环套在小指上后,才向后方挥挥手。
“嗵嗵嗵”,重机枪咆哮起来,瞬间,轻机枪和冲锋枪的“哒哒”声也响成一片,交汇在一起,子弹带着逐渐暗淡的光芒飞向敌军阵地,立即封锁压制了763a南面的越军重机枪哨位。
手榴弹出手了,准确地扔进敌人重机枪阵地,在耀眼的黄色闪光和轰隆的爆炸声中,郑尚武挺着冲锋枪向763a高地的主峰冲击,那里是敌军阵地的核心。第一梯队在一阵喊杀声中,顺利地越过越军重机枪哨位,向敌军环形工事的纵深突进。
刚刚经历了越战的越军,作战经验极为丰富,很快就判明南面才是我军的主攻方向,在一线阵地失守后,越军很快就组织起了大约一个班的力量,在机枪的掩护下反扑过来。
郑尚武刚冲了几米远,就被越军密集的火力压了回来,狭窄的地形成为越军负隅顽抗的倚杖,一线阵地和纵深阵地之间没有任何可利用的植被和地形,在越军的交叉火力下,我攻击部队被压制在半山腰上进退不得。
“退!”郑尚武环抱着冲锋枪侧身半滚着退到越军一线机枪阵地中,却发现张勇和曾庆以及班里另外两名战士还被敌军火力压制住,不能抬头,更别说撤退回来了。
此时,排长范抗美运动上来,喝道:“火力压制,接应他们撤退下来,火箭筒,火箭筒!”
郑尚武对着敌军喷吐着火舌的阵地打了几发短点射,ak47和56式一样,后坐力很大,连续射击的精确度很差,不过用短点射的方式,精度却值得称道。另外一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