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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目怒视易青,厉声道,“我不知道我与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陷害我!你凭一碗加了药的水就污我清白,毁我孩儿!苍天在上,我以我死去的阿爹发誓,我的话全都是真的!”
说完,她弯下腰在儿子的额上亲了亲,又在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亲,低语一句“儿子,阿母对不起你”,决然一低头咬住自己的衣领,但见一道黑线流出她的嘴角,身躯一软倒在了儿子的脚下,生命仿佛秋雨中的菊花转眼间随着秋风而湮灭。
牧羊女身躯颤抖,竭力平稳声音:“奴婢自知奴婢的卑贱,有辱太子殿下高贵,可是稚子无辜,我以我在世的阿爹阿母发誓!如果一死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愿一死!只求太子殿下恩典,将儿子抚养长大!”一道黑线流出嘴角,她也倒下了。
燕明睿“喔唷”一声,探手一试鼻息,失声道:“她们,她们,死了!”
大男孩盯着夏侯云的眼睛里,有无比的仇恨似流星一闪而过,跪在地上紧紧握着他母亲的手,为他母亲擦去嘴角的黑血。吓呆了的小男孩被唐越一把抱起。
易青紧锁了眉,长叹一声:“好厉害的毒药!好罕见的毒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死虽刚烈,可若是一死能够证明清白,又何须有律法的存在,神灵不可欺,律法亦不可欺!唉,这匆匆一死,烈则烈矣,却是真正让真相模糊,让别有用心的人阴谋得逞,可惜,可叹。”
夏侯云霍然转过身,从花容失色的十名女子面前缓缓走过,十女被他盯得绯红了脸,一个一个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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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难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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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圆如珠、低沉如埙的声音,平淡如水: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年轻,这样的漂亮,你们每个人都有动人的故事,等待着说给大家听,大家都会被你们的故事感动,”
夏侯云踱了两步,“花蝴蝶,从盘龙山的山顶吹下的风,都会说我夏侯云喜欢烈酒喜欢美人,其实,本宫与旁人不同,沾不得酒,因此极少喝酒,也就从没醉过,也就记得很清楚,自己有过多少女人。”
诸臣努力回想,宫宴,狩猎,深居简出的太子,出现在人们面前,确实没见他端过酒杯,不提还真忽略过去了。不对啊,沾不得酒,才极少喝酒,可是,数月前的婚典上,那个来者不拒、一饮而尽的新郎,是谁啊?
扫一眼倒地的采药女和牧羊女,夏侯云冷冷道,“死去的那两个恐怕是你们的榜样,想来你们每个人都带着致命的毒药,你们可以选择服毒自尽,也可以选择告诉本宫,谁是策划你们到龙城来安身,再伺机而动的主谋,”踱到殿门口,昂头望天,“难为此人费力寻来你们这些令人难以拒绝的美人,难为此人费心编捏了一件件令本宫否认了也没人相信的荒唐事,说出来吧,本宫会放了你们的,你们的命要与不要,就在你们自己。”
十女子绯红的脸孔倏忽变得惨白,表情是吃惊的、无法置信的。
宋丞相手捋银白的长须,笑了。
“合着这么多美人儿,没一个是真的吗?”燕明睿吃吃笑道,“我燕五宁可相信冬天不下雪,夏天不打雷,我宁可相信野狼不再捕杀绵羊,狐狸不再偷鸡,也难以相信你――花蝴蝶,不动酒色。”
诸臣恍然,而又觉得很难相信,瞅着燕明睿拿捏作怪的模样,又忍不住捂嘴偷笑。
“好教你们知道,本宫不好酒,因为本宫喝不得酒,本宫不近色,因为本宫心里有人。不是北夏最芳辛酷烈的酒入不了本宫的口,不要以为凭一张桃花脸一把杨柳腰,就可以成为本宫的女人。不好意思得紧,我让你们这些美人失望了。”平淡如水的声音,漫起一丝冷意,“想做本宫的女人,没那么容易。”
除了穆雪,还有哪个女人不是冲着他的身份来的,再好的样貌,没钱没势,也没人瞧得上。木头亦有时会怔怔于他故意笑给她看的笑容,看到她怔怔的呆样,他就觉得心里像被羽毛拂过,软软的,暖暖的,她的呆样,她的笑样,他都见不到了。
想做本宫的女人,没那么容易。
这话,是说给殿里殿外的文武大臣听的吧,劝他们不要往宫里送人?真的不送吗,怕是不甘心的,谁能保证自家女一定入不了大王的眼呢。
夏侯云眼角的余光扫过诸臣,心知他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听进去听不进去,与他何干呢。不怕落得檀曼莉那般下场的,就送吧,别怪他封了前殿后宫的通路。
那双盯着他盯了多年的眼睛,那个布局的人,布下这个害子、送子的局,想泼他一身失德的脏水,想逼他收下两个野种,想用名声来打垮他,后招大概就是,不把他拉下王位,也要逼他立野种为太子,那么,这两个孩子,与布局人,有什么关系呢?
夏侯冬四肢僵直,行动不便,可怜是可怜极了,倒也令他松了口气,不然,他没有办法对燕家人说,立不了夏侯冬为太子。
夏侯云望着碧蓝的天,这样一个下三滥的局,他居然慌了,为名声,慌了,若非易青的滴血认亲,他有可能掉进局里出不来,原来,没有穆雪的日子,面对敌人刺出来的刀,他还会露出胆怯来。夏侯云双手攥着拳,这是最后一次,木头说,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阴谋暗算就是个渣渣,朝廷的公器在他手里,还怕压不过流言,扭不过名声?就仗势欺人了,不服,站到明处来,露出脸来。
“毅叔,这两个孩子,你帮本宫送到冷珊冷瑚那里。”
冷毅手中的拂尘抖了抖,冷珊冷瑚在看守北宫地牢,旁人靠近不得,这是要将这两个孩子关进地牢,永不见天日?
夏侯云淡淡道:“本宫一向心软,这是送他们去见――祖――辈。”金袍人为了王位,处心积虑,百折不挠,他是夏侯宪的儿子,两个男孩难说与他没关系,夏侯骞是夏侯宪的宠,祖父母不好论,祖辈还是当得起的。顿一顿,又道,“转告冷珊冷瑚,都是些罪大恶极的,事有紧急时,不必再留。”
冷毅的拂尘又抖了抖,殿下啊,那地牢里都关谁了,唉,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翅膀真的硬了,要冲上九天翱翔了。
夏侯云站在十女面前:“本宫已经想明白,你们到龙城来为了什么,也清楚是谁指使了你们。你们可以说,可以不说,不想说的,现在就走,见到你们的主人,告诉他,躲好了,藏好了,像地沟里的老鼠一样,他敢站到明面处,我夏侯云一定扒了他的衣服,把他吊在东宫门外!告诉他,我夏侯云既然敢做北夏的王,就不怕任何人从背后出刀!”
燕明睿嗤道:“放她们走?殿下,放了她们走,往后谁都敢敲南宫门外的金鼓了,律法里有攀污之罪的。”
徐树林拍拍燕明睿的肩:“燕都尉,殿下不想脏了手而已,你以为,这些女人回去了,她们的主人不会灭口,会放她们生路?”
十女花容失色。攀污太子,太子岂能容,太子仁慈,放了她们,那个挑唆她们来的人,不灭口才怪。在她们拿起南宫门外的鼓槌时,她们就已是死人了。富贵迷心,死在一个贪字上,能怨天不长眼吗?
一名樱衫女子盈盈跪倒,眼中噙泪:“太子殿下,当真不记得民女了?”
燕明睿哈哈笑道:“搭得一把好讪。”
樱衫女子未瞧燕明睿半眼,娓娓道:
“太子殿下不记得民女,民女不敢忘恩。民女的身份很卑微,生父早亡,生母易嫁却嫁了个恶赌鬼,竟将民女卖与戏团充他的赌资。去年七月,戏团停在弱水岸边的柳树村。弱水对岸是西戎,尽头是雁栖湖,雁栖湖往南是南秦,村子里时有各地商客往来,十分热闹。民女演戏唱曲,不想惊了一伙马贼,将民女抢入山中贼穴,民女抵死不从,绝望的时候,十多个年轻人闯上了山,”
樱衫女子的脸容现出神往,
“我看见了冲在最前面的高个子年轻人,就好像看见了黑暗中刺裂夜空的闪电,又好像看见了撕开满天乌云的阳光,一瞬间让我明白了,有一种美丽在这个世界上是真实存在的!
“贼首死了,马贼散了,那人单刀匹马护送民女回到村子,回到戏团,一路上并无旁人,民女真是有些心猿意马,可他只是淡淡笑着,始终不曾沾过民女衣裙,”
她眼中浮起悠远柔情,脉脉有如春日里的碧水绿波,
“那样淡淡的笑,淡得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