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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萌翻了翻白眼，越过贺小楼，走到赵小怜身边，看了看她的情况。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贺小楼连忙跟她走了出去。
“哎，护士，我想问一下，能不能”他欲言又止，连说带比划，眼看着护士已经很不耐烦，才续道，“能不能确定胎儿的性别”
护士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个眼刀子：“我说你这人有病是吧，确定性别干什么难道是女儿你就不准备要了再说了，鉴定胎儿性别是犯法的，就算你不怕，也没有医生愿意趟这个浑水”
说完也不等贺小楼再追问，直接扭头走了。
贺小楼讨了个没趣，只好灰溜溜地滚去单位上班。
中午。
赵小怜睡了一觉起来，正好遇到张一萌查班。
上午护士责备贺小楼的那番话她都听到了，所以对这个护士印象挺好的。
“护士。”她小声地喊了一句，轻轻拽了拽张一萌的衣袖。
“怎么了”
“我是想请问一下，能不能鉴定一下，我怀的是儿子还是”赵小怜欲言又止。
张一萌一看她那个表情，顿时不悦地皱了皱眉：“我说你们夫妻两个搞笑呢是不是，上午他才问我这件事，现在又轮到你了。你们当医院是什么地方你把医生的职业素养当什么了”
一听护士的话，赵小怜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没想到贺小楼竟然也问过这样的话而他的用意是什么，她猜得出来。正因为能猜出来，才更觉得心凉。
她连连摆手：“你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想让我婆婆放心”可这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虚假。
明明说过不论男女，她都会好好地生下来。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想确定一下孩子的性别。她很瞧不起自己这种行为非常瞧不起
“没没事了，我就是一时糊涂而已，不会再问了。”赵小怜呐呐地松了手，穿好衣服去办出院手续。
好在公公已经垫付了半天的住院费，她才能轻而易举地离开。
从卫生院回贺家，坐马自达要十几分钟。上车的时候师傅问她去哪儿，她想了想，才说：“菜市场。”
此时正是中午，那个算命瞎子靠坐在走廊檐下，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地抽着烟，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歌。
瞎子戴着黑乎乎的圆形眼睛，看到赵小怜走过来的时候，他突然“蹭”一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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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你妨碍本师的风水了
“大师，你怎么了”赵小怜奇怪地望着算命瞎子。
瞎子在这个小县城里被传得神乎其神，几乎所有来找他算命摸骨的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大师。
以前赵小怜从来不相信这一套，现在她也不信。可是她必须弄明白，为什么之前他说自己怀了个儿子，后来突然就改口说是女儿
瞎子轻咳了两声，又坐了回去：“贺家儿媳，赵小怜。本师要是猜得不错，你来问的是孩子的事”
此话一出，赵小怜顿时惊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肚子。
她不过往这里一站，只说了一句话而已，这个瞎子竟然知道她是谁，还知道她来干什么
“大师，我就是想知道，我这一胎怀的到底是男是女。”她声音一下急切起来，上半身往前倾。
“咳咳”瞎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手拿来。”
赵小怜伸出手。
“嗯。”瞎子皱着眉沉思了片刻，“你这一胎，女儿。”
“可是上次我婆婆带我过来的时候，你明明说我怀的是儿子”赵小怜急了。这个算命的上次说是儿子，可是现在又变成了女儿，他怎么能这样
她不在乎孩子的性别，可是贺东梅在乎，贺小楼在乎而这两个人，直接就决定她在贺家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也决定着她能不能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
今天早上在贺家经历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冰凉的地板，无动于衷的丈夫，心狠如铁的婆婆，只要想一想，她都觉得心里又凉了一层。她发誓，再也不要让这一幕再上演一次
“本师说是女儿，就是女儿。”瞎子不耐烦地甩开赵小怜的手，“去去去，别妨碍本师做生意。”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你上次明明说是儿子，你怎么能一口一个主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赵小怜站在瞎子面前不肯离开，她着急地哀求，“大师，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婆婆，说我怀的是个儿子。我求求你你只要跟她说一声就行了。真的，说一声就行”
明明知道迷信不可信，可是她现在竟然要这么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神棍
偏偏贺东梅对这个瞎子的话深信不疑，除了来求他，她竟然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办法
瞎子对她的话根本不为所动，十分厌恶地驱赶她离开。
“让你滚开听到没有你妨碍本师的风水了，下次算命要是不灵，本师就直接请上仙把你收了”瞎子十分不耐烦，一巴掌推在赵小怜肩膀上，推的她一下倒退了好几步。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有几个认识赵小怜的人，赶紧跑过来扶住她，劝她想开点，怀个女儿就认了，大不了把孩子流掉再怀一个就是了。
所有人都相信瞎子的话，都认为她怀的就是个女儿。
赵小怜已经欲哭无泪，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瞎子毫无根据的话他们都能信，可是自己肚子里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却没有一个人替孩子说一句公道话
“大师，我求求你了，你重新算一次，你再重新算一次吧”赵小怜扑通一声跪在了瞎子面前，重重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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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娶你进门有什么用
中午下班经过菜市场买菜的人越聚越多，全都围在瞎子跟赵小怜旁边。
算命的最看重自己的名声和威望，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说自己算错了。
“你怀的就是女儿，这辈子也只有生女儿的命本师再算多少次都一样”恨恨地一摆手，他直接收起地上的阴阳八卦图，拄着导盲杖快速地离开了人群。
赵小怜一个响头磕地自己晕晕乎乎，等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连瞎子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周围围观的人慢慢散去，她失魂落魄地望着空荡荡的地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孤立无援，甚至连一个瞎子都不肯帮自己
难道这个孩子，她真的就保不住了么
从菜市场走回贺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她身上没有带钥匙，敲了好几次门，最后还是公公来给她开的门。
“小怜”赵玉松看着额头上渗出血的赵小怜，暗暗心惊，连忙望了望她身后，“小楼呢他不是去医院陪你了吗”
“他上班去了。”赵小怜说话的时候木木的。她双脚才跨进家门，一眼就看到了地板上暗红色的血迹。
她离开的这几个小时里，这里的血迹竟然就一直留在这里，根本没有人去清理干净
那种令她头皮发麻的感觉一瞬间席卷全身，她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用力地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了，还不舒服”
“没没事”
赵玉松顺着她的目光看见地上的血迹，这才想起来忘了清理了。都怪贺东梅，从他回来后就一直胡搅蛮缠，他根本就没功夫做清洁
他赶紧拿了拖把要把地面拖干净，贺东梅却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一看到赵玉松要做卫生，一张脸绷得比橡皮筋还紧。
“就你能干平时也不见你动弹一下，现在这么勤快做给谁看”冷冰冰的声音在赵小怜耳边炸开，她猛地颤了一下，微微瑟缩着身子。
“小怜，把地拖干净了。”贺东梅拽过赵玉松手里的拖把扔在地上，“不就是摔了一跤，去个卫生院都要这么长时间，你故意想饿死我们是不是一大家子等你回来做饭，你还不快点要我说几遍才行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也不知道娶你进门有什么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最后一句虽然是贺东梅暗自嘀咕，可是她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音量，一句话叫赵小怜听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恢复一点血色的脸颊迅速灰白下去，衬得小怜额头上的伤口更加显眼。
可是对于这个伤口，贺东梅直接选择了无视，甚至暗生厌恶&ash；&ash；儿媳妇在公公面前扮柔弱，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赵玉松想要提醒赵小怜去清理一下，一看到贺东梅比包公还黑的脸色，生怕自己火上浇油，只得甩甩手回了书房，继续去看他的书。
他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