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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你醒醒，我是雪儿。”佐雪拍拍她惨白的脸，也许是因为流汗太多，此刻程诺脸上带着冰冷的温度。
程诺眼睛疲惫的裂开一条细缝，黑眸凝视着佐雪，半响，才用微弱的声音问：“这里不是产房吗？你怎么能进来了？”
佐雪从来没见过这么孱弱的程诺，极力掩饰住想哭的冲动，她表露出一丝笑纹：“我来看干儿子和干女儿，俩个孩子都好可爱。”
程诺疲惫的脸上划过一丝微笑。
她们上学时就约定过，如果谁有一天结婚生子了，孩子就认另一个当干妈。
这么多年了，佐雪还记得。
“我，抗不住了，以后，帮我，好好疼，疼他们。”程诺断断续续地说，微弱的气息扑洒在佐雪耳边。
“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疼，我可不管，你要是活不下去了，孩子也会饿死的！”佐雪鼻子一酸，泪水滚落下来，“他们刚出生，连名字都没有，你舍得让他们变成孤独吗？”
程诺紧闭着眼，不做出一丝回应，佐雪着急了，硬是推了她一把，嚷嚷道：“你难产死了，再过两天东楚桭醒过来，我看你后不后悔。”
“东楚桭又有钱，颜值又高，不知道多少女人巴巴的想扑过来，你死了，他肯定会再娶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当老婆。到时候，那个女人住你的房，花你的钱，睡你的老公，还打你的娃，你后悔都没地哭去。”
“半年多了，他醒不过来了。”程诺闭着眼睛呢喃。
半年了，好已经彻底失去信心，脸上带着死灰一样的绝望，就在这时，程诺握着东楚桭手突然感到了一丝颤抖。
轻微的，毫无节奏的颤抖。
东楚桭的手指动了！
“楚桭……”程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向东楚桭望去。
只见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两滴泪水正从眼角溢出，慢慢地滚落下来，他的指尖正努力的动着。
医生和护士都愣住了，都开始暗暗佩服佐雪。
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女孩，竟然能让一个睡了半年多的人流下眼泪来。
只有佐雪清楚，她那枚针，还在手里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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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
东楚桭醒了！
这一认知唤起了程诺的求生欲，她开始积极的配合医生急救。
一个小时后，血止住了，程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被转到icp高危病房观察情况。一起转进高危病房的，还有东楚桭。
程诺的办法成功刺激到了他的大脑，他恢复了意义，但是身体却没有恢复。
以前他是传统意义上的植物人，现在大脑醒了，成了一名有思想有意识却不能活动的植物人。
区别就是，他能动动指尖，告诉程诺自己还活着。
欧阳南赶来的时候，两个孩子刚吃完人生的第一顿饭，闭着眼睛睡得昏天暗地。
程家父母，佐雪都在守着孩子。
他身上套着一件和自己气质极其不搭的深蓝色休闲装，脸上带着极力掩饰的疲惫，休闲装里面的衬衣衣领上，隐约可见喷溅的血渍，下身还穿着参加葬礼时黑色西裤。
他来的很匆忙，只顾得在路上换了一件上衣。
佐雪目露异样。
欧阳南没打算多做停留，塞了一个很厚的红包在孩子身边，但是看红包的尺寸，里面放得不是现金，不知道欧阳南送的什么。
眼角瞥见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时，欧阳南眸中燃起一股感动的精光。
“真可爱。”赞赏的话不由自主的说出口。
“欧阳，你看你这么客气，给孩子包这么厚的红包……”程爸爸只知道东楚桭住院这段时间，眼前的男人常守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可是人家给孩子送红包，他总得客气客气。
“这是应该的。”欧阳南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大哥和嫂子呢？”
“他们在icu。”佐雪接过话茬，回答道。
欧阳南心中一紧，脸色就紧张起来，“是大哥突然病危了吗？”
他只是担心，随口一问，没想到一语成谶。
佐雪将昨天的情况大概的对欧阳南说了一记，欧阳南愣愣的听着，心中不由也佩服起程诺来。是什么样的勇气与情谊，才能让一个女人明明知道会危及自己生命，却不顾一切后果。
这其中和滋味，恐怕只有程诺清楚。
“我去看他们。”欧阳南深深的望了孩子一眼，目光落在孩子身边的红包上：“把东西帮他们保存好，将来会用得到。”
说完，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
icu是重症监护室，一天只有一次探望时间，欧阳南来时已经过了时间，他威逼加利诱，好不容易让护士长同意把他放了进去。
东楚桭和程诺床位挨着，身上插着各种仪器的管子，床头前电脑屏幕上的曲线不停的向前延伸。
欧阳南靠近东楚桭，轻声唤着：“大哥，大哥？”
程诺听到呼声醒了过来，巨大的氧气面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潜蓝色的映染下，那张脸更显得苍白无力。
“欧阳，欧阳大哥……”
欧阳南听到呼声转过身来。
程诺无力的摇了摇头，“没用的，医生说他只是有知觉了，还是动不了。”
欧阳南眼中涌上失望，无奈的叹了口气，凑到程诺脸前，“嫂子，等你能行动了，带着孩子先出国呆一段时间，机票和签证我帮你办好了，夹在给孩子的红包里。那边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过去之后，会有人照顾你们母子仨人。”
具体原因欧阳南没有说，程诺从欧阳南的眼中能看出来，这次事情的严重程度，可能超过龙轩被查封一事。
“出什么事了？”程诺细微的声音问。
她嗓子又疼又哑，程诺猜想可能是因为昨天生孩子，喊的太厉害，导致嗓子发炎了。
“别问了，”欧阳南脸色沉重，瞳仁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凝，“等情况好转了，我会去接你们回来。”
程诺点点头。
欧阳南直起身来，目光复杂的望了东楚桭一眼，转身离开了icu。
一周后，程诺脱离危险，回到了普通病房，也是同一时间，程诺接到东楚桭病危的消息。
抱起孩子还没来得及亲热一下，程诺又匆匆赶到了急救室门前。
红色的灯光刺眼，程诺几乎站不住脚跟，焦急的目光恨不能穿透急救室厚重的门板。
靳可少在边上搀扶着她。
不一会儿，医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
程诺一个箭步冲到医生面前，紧张的抓起医生的袖子，“大夫，我老公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危险。”
医生无奈的对着程诺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程诺心猛的一沉，表情僵在了脸上。
医生虽然见多了这种生离死别，还是被程诺脸上骤然升起的巨大悲痛震撼到，叹口气，轻轻拂开了程诺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你刚生完孩子，要节哀。”
看着一团白色身影从视线中消失，程诺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瘫了下去。
“诺诺……”靳可少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捞了起来。
“医生，医生！”靳可少急切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刚离开的医生又折身返了回来。
“扶稳她。”医生吩咐，食指掐着程诺人中穴，一会儿，程诺晃晃悠悠的醒了。
“楚桭……”
程诺嗓子里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踉踉跄跄的扑进急救室。
病床上，东楚桭安静的躺在那里，几名护士正在清理他身上的管子，电脑屏幕里，那些代表着生命强度的曲线，已经变成几条直线，一直向前无限延伸着。
程诺目光涣散，身体的力量几乎拖不动沉重的脚步，一寸一寸挪向东楚桭。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相识二年多一幕幕，如电影片花般闪过脑海。
“小姐，你没事吧，没事麻烦让一下，我们着急赶路。”十字路口，一辆奢华尊贵的黑色轿车差点撞到她，司机摇下玻璃，探出头不满的问她。
她着急去人才市场，一不小心闯了红灯。
眼睛瞥向摇下的玻璃窗，后排的男人正在翻着杂志，随便一坐，已是风华绝代。
程诺对着他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在人才市场又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