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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水泡实际上是鱼类在呼吸时产生的气泡,李天佑根据这些水泡的形状和大小,准确地判断出水下鱼儿的种类和大小。忽然,一条鲢鱼映入了李天佑的眼帘,他果断出击,鱼叉用力刺下,提起来后,一条足有三斤重的鲢鱼鲜血淋漓地在叉头挣扎着。
用简易鱼叉刺中游鱼看似简单,实则绝非易事,一来鱼类身体扁平,暴露在人们视野里的往往是它们的背部,而且它们的背部又通常颜色较深与水体融合后不易察觉,就算及时发现了它们,可是只要鱼叉一入水,它们就会立刻探测到,然后马上逃之夭夭;二来由于光线进入水中后会发生折射,使鱼儿看起来比实际位置要浅。因此想旗开得胜,除了要动作迅速之外,还要准确的估算出鱼儿的实际位置。
鲢鱼鱼肉不但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而且胆固醇超低,因此深受瘦身人士的青睐。李天佑找来大量干枯的小枝条生起了篝火,然后又弄来一些黄泥加上水后摊成了一个三厘米厚的泥饼,上面铺上一层树叶,再将鲢鱼洗净去除内脏放在泥饼上,用泥饼将鲢鱼包裹成团,最后放在篝火烧烤了起来。
风浩浩荡荡地穿过麦田,天地间仅仅剩下无穷无尽的忧伤。寂静的山谷,北风在呼啸,清冷的月光撒在连绵不断的山峦上,给人一种朦胧而遥远的感觉。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红了李天佑的脸,远方隐隐约约传来歌声。
“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带上笑容,带上祝福,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生活的烦恼跟妈妈说说,工作的事情向爸爸谈谈。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总操心只图个平平安安……”歌声苍凉但却充满了感情。
李天佑感到了深深的悲伤,这情绪,就像一根温柔的针,刺透了他嫩软的心。忽然觉得鼻子发酸,李天佑努力想控制住情绪,但没有成功,他扑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痛彻心扉!
冷飕飕的风蛮横地从宁甲速身边掠过,扯下几片枯黄的桐叶后,又怪叫着四处闯荡。眼前的景象让人很不安,不断地用手中的朴刀挑拨着倒在血泊中的移刺蒲阿、折希颜和苑秀三人浑身发青的尸体,宁甲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胸中怒火横冲直撞,手指的指甲深深地掐进自己的手臂里。
“敢跟我叫板,找死!”宁甲速怒骂道。
太鲁阁两岸悬崖万仞,奇峰插天;山岭陡峭,怪石嵯峨;自长春祠进入这里,忽然一座壁立万仞的大断崖出现在眼前,危崖两岸皆垂直石壁,无路可通。站在这座被称为“屏风岩”的大断崖上,俯视着脚下汹涌澎湃的东海,李天佑脸色阴沉。
大风撕扯牵动着无数黑压压的云,乌云翻涌奔流,岩石仿佛巨大怪兽的牙齿,错乱而锋利地沿着海岸线突兀耸立。巨大的暴风撞击着大海,掀起巨浪,轰然拍碎在岩石上,变成四散激射的混浊泡沫。
一大早,又是风又是雨,海浪像钢板掀起来又盖下去,混浊冰冷,发出一阵轰轰的巨响。略带着腥气的海风裹挟着海水奔涌,海面上金光闪闪,海潮带着激情,一次次冲向海岸,但遭到了拒绝,一次次退回去,又再来……终于把坚固的岩岸冲垮,化为一片美丽的石子儿。
太阳又西沉了,它就像一个红色的车轮,滚进了西边的山沟里。晚霞鲜红色的亮光,慢慢地掠过树根和树干,越升越高,越升越高,树林里渐渐暗了起来,树枝上脆弱的叶子几乎全被风吹掉了,树干也被迫完全暴露在寒风中。
“你在找我吗?”冰冷的声音刺穿黑暗直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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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黑暗中,那双眼睛明亮得出奇。宁甲速心腔子猛缩,浑身冰凉,一股侵入骨髓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让他手脚发抖。时间一长,头上冷汗直冒,呼唤也变得急促而重浊,眼中更是翻滚起恐惧的光。宁甲速企图望穿夜色,然而目光在冰冷的夜风中一寸一寸艰难前进了很久,却最终还是无法洞穿。
宁甲速道:“我那几个属下呢?”
“都被我干掉了!一共是八个,接下就轮到你了!”李天佑直截了当地道。
“是吗?很能干嘛!对了!王爷,你是怎么办到的?嘿!嘿!”黑影又向前迈了一步,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宁甲速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惊弓之鸟、如瓮中之鳖,他不由自主地干笑了几声。
“这个没有必要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向你稍微透露一点。”李天佑整个人像结了一层厚实的冰,冒着森森的冷气。
“什么?”宁甲速出汗了。
“你是第九个!”连血也似乎变得冰凉,李天佑的话每个字里都充满了恶毒的怨恨,令人不寒而栗。
李天佑静静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鼓起的长袍突然灌满了寒风,没有生命将逝的悲苦,也没有恐惧的神色,纵然苍白憔悴,伤痕累累,但却仍旧冷静。
宁甲速道:“命真硬呀!对了!王爷,是什么促使你下这么大的决心来反抗我们呢?”
“英雄!英雄出现了!”李天佑心驰神往。
宁甲速道:“英雄?你是指天机五鼠?”
李天佑道:“你知道他们的底细?”
宁甲速道:“嗯!可以这么说!”
李天佑道:“那你最好是将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作为回报,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宁甲速叹道:“是吗?唉!你这人还真是自大呀!王爷,你真的认为你能战胜我吗?”
李天佑道:“老实说把握并不大!你的那几个属下都不太好对付!如果不是偷袭暗算的话,只怕现在死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们。而你是他们的首领,料想更有能力!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要冒险一试!”
宁甲速道:“原来如此呀!王爷,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失败了,你会丢掉性命!”
“无所谓啦!这些年我受够了你们的欺凌!如果得不到自由,我宁愿死!再说了!其实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人活一世,不过匆匆数十年,如果每天都要像狗一样地活着,那这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有风吹过,风很冷,李天佑的心就像枯黄的落叶一样寂寞和凄凉。
人的终极归宿就是化为一缕青烟随风而去吗?李天佑常常这样思考,并最终得出了答案。沉默着一言不发,不自由,宁愿死,望着目光坚定的李天佑,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的宁甲速绷紧了神经,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了。
人生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还会这么做,前半生不害怕,后半生不后悔,这就是李天佑的人生之道。宁甲速清楚地知道与一个视死如归的人正面为敌,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虽然对于普通人而言,死亡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但是对于李天佑来说却无疑是一种解脱。
长期的毒打和无休止的痛苦,让他开始对死亡有了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渴求,扭曲的身心也使他可以轻松地面对死神的召唤,并坦然地面对着眼前的一切,曾经困扰他很久的恐惧更是已经消失在记忆里。
一个真正视死如归,冷静,而又充满了智慧的人恰恰是宁甲速最不想对付的人。两腿在不由自主地打颤,两手冰凉。这事十分棘手,宁甲速决定慎重处理,再加上李天佑的身份特殊,是重要人犯,所以宁甲速打算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争端,也就是动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两行伶俐之齿来说服他。
“王爷,你还这么年轻,何必自寻死路了!你的母亲虽然死了,但是你还有父亲,你的亲生父亲现在一定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望着再见到你。如果你现在就死了,你们就会永远无法团聚了。没错!你现在的确过得很苦,不过这些苦难很快就会过去!还有!也许这些艰难困苦只不过是老天爷对你的考验,所以你应该一直相信着,一直努力着,并且坚强而勇敢的活下去!再说了!刘备也曾卖过草鞋,韩信还当过龟孙子!相信我吧!幸福很快就会到来!只有忘记过去才能拥有明天!只要你从底层做起,任劳任怨,生活总有一天会惬意!来吧!让我们心连心!手牵手!如果你愿意再一次对我大金国千依百顺,我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