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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得有一个靠山才是,皇上与太后虽是母子情深,如今偶尔也有些势力相持,况且无论何事,太后总得顾全大局,一碗水端平,不会怎样偏向自己。
最重要一点,王娡的眼睛慢慢冷了下来,便是太后已是逐渐有些老态,日薄西山,不可久矣。
如此看来,能够协助自己的人,倒也是十分明朗了。
只是她贵为长公主,实在无谓掺合到后宫中来。
况且她自幼什么样的富贵没有见过?自然不会因为蝇头小利动心。
若是想与她交好,必得是真正打动她才可,王娡费心思考着,不知如何才能接近长公主。
她腹中的孩子忽然动了一下,这几日以来,胎动逐渐频繁,邓铭庭解释说是即将临盆,孩子也格外活泼好动些。
王娡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柔声说:“烟雨乖,不要闹,过几日便可看见母亲和父皇了。”。
然而,她心中忽的一动,一个念头慢慢浮到水面上来。她的嘴角绽开一点柔柔的笑意,这孩子,倒当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她招手换来青寒:“你去打听打听,长公主如今身在何处?可还在宫里?注意悄悄的,别惊动了人。”。
青寒虽然有些不解,倒也是极快地答应着去了。
长公主与她,同为女子,且都是做母亲的人,有什么能比孩子还要好的契机?
身为人母,最疼爱者,不过就是自己的孩子,如今若是与长公主谈论些生儿育女之道,既不会突兀又可多得垂怜,当真是无本万利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娡笑意愈深。
青寒跟着王娡久了,在宫里也逐渐与别的宫女宦官熟络起来,许多事情,交给她去打听,倒是极为便当。
因此不过一盏茶工夫,她便回来复命了。
“回禀小姐,奴婢打听清楚了。长公主从长信宫出来后,便去往了金华殿。那金华殿原是长公主下嫁之前的居所,如今长公主每每来看太后,也是就近住在这里。”。
王娡点一点头:“你倒打听得清楚。罢了,你去备些婴儿所用长命锁之类,选些女孩儿式样的,待会儿跟我往金华殿走一趟。”。
青寒应了一声,便下去收拾准备。
容芷送了王夫人回房午休,回来便正好听见二人谈话,问道:“娘娘如此对长公主好,可是有意拉拢?”。
王娡轻轻一笑,靠在椅背上;“也只有你和青寒那小蹄子,敢与我这样直接地说话。不错,我的确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如今这几日,你也看到了,我的家世实在不堪,不得不给自己找一处荫蔽之地。”。
容芷了然地点一点头:“娘娘思虑的极是。只是与长公主这样身份的人谈话时,咱们必得处处小心,不能显得有所企图。奴婢听闻,长公主性子虽是温和,却是个眼里最揉不得沙子的。且她自幼娇惯,手段也比旁人直接干脆。”。
王娡听闻,笑意深了几分:“原来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这样的性子,倒是让人更想与她相交呢。”。
王娡从来不是那等识人不明的,她深知,若是一个人性子过于爽利,便是最好的盟友与最恶的敌人,一切只看自己如何利用罢了。
而如今,长公主这步棋,是她深思熟虑之后走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失手。
不多时,青寒回来了,捧了一个银丝楠木盘子。王娡走过去翻拣着,那长命锁是水田玉的,在日头底下色泽通澈温润,一看便知是上好之物。
王娡皱了皱眉头,犹嫌不足,道:“再去将前几日我吩咐宫匠给烟雨做的那对银刻丝缕金脚镯取来,拿红绸布包好了。”。
青寒有些不解,惋惜道:“那脚镯是给小公主预备的爱物。且娘娘不是说长公主不在意礼物贵重么?不如将脚镯留下来也罢了。”。
王娡轻轻道:“她是可以不在意,我却不能马虎。东西看不看得上眼是她的事情,我的心意必得体现出来才是。你只管去拿就是。”。
青寒见状,虽是百般不舍,也只得去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王娡方才让青寒与她一同动身前去金华殿。
外面晴空万里,一片天青水碧之色,若是无闲事绕心间,四季本该都是好时节。
王娡忽然想起幼时曾读过的句子:“澎淮九月,山巍巍峨,长空一碧,落雁当哭。”。
这样醉人的景致,在千里之外的长安自是无法看到,此生若能去一次江南,方才叫做死而无憾。
想到这里,王娡低下头,微微自嘲地笑出来,如今也不知怎么的了,越发爱胡思乱想起来。
自己这一生,必得困于这重重宫墙之中,何必痴心妄想呢?
她垂下眼睛,缓缓走着。
不多时,便走到了金华殿。守在殿门口的宫女见她们来了,似乎有几分惊讶,旋即笑道:“娘娘稍候,奴婢进去通传长公主。”。
王娡欠一欠身,笑意温婉:“有劳了。”。
她立在秋风肃肃的金华殿外,宫中多种植桐木,秋风一起,满地萧黄。
王娡看着落叶索索,不禁也有了几分伤秋之意。
最是凄仇离人苦,黄叶梧桐,秋波万里掖庭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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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阿娇
片刻之后,先前进去的宫女走了出来,微微施了一礼:“长公主正在殿中等候,娘娘烦请移步。”。
王娡客气谢过宫女,慢慢走进金华殿。
殿中极沉静,似是古庙般毫无波澜,空气里有隐隐的素净的芬芳气味,似乎还有婴儿特有的奶香。
长公主正端坐在榻前,仿佛是在烹茶。
她一举一动,无不端庄,那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沉淀出来的,举手投足之间,不可磨灭的端和气质,而非寻常金银珠宝,堆砌而成那般空洞无物。
王娡不愿意扰了这宁静的氛围,因此举手投足格外轻。
饶是这样,长公主还是笑着抬起头来,温声道:“你来了?”。
那样的语气,仿佛是王娡方才去赏了花般,完全熟稔的口气,让王娡心中多了几分平和。
她嘴角一点柔美的笑意:“臣妾参见长公主。”。
长公主连声道:“王美人请起,你我二人辈分相当,不必如此客气。”。
王娡低头道:“长公主身份尊贵,臣妾怎敢僭越不敬?”。
果然长公主语气中多了几分赞赏之意,道:“素日常常听闻母后赞赏你知书达理,我原以为母后诓我呢,谁曾想竟是真的。你不必站着了,我正煮了上好的云间茶,你一起来品赏也好。”。
王娡略微推辞后,方才小心翼翼盘腿坐到长公主对面。
她二人相对而坐,茶水的雾气袅袅升起,映照的对方的容颜都有些虚浮。
二人静默无言,只听到小银吊子上茶水翻滚的声音,溢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王娡笑道:“这茶当真好香,似乎有寒冬腊梅松柏的清冽气味,又有百花齐放的馨香,甚是沁人心脾。原先只听闻真茶是无甚香气的,这样看来,也是在胡说了。”。
长公主声音温和,细密如鸦羽的睫毛微微垂着:“凡事总有例外。这是上好的云间茶,此茶需得平旦时分采摘。初初采下,有露珠在叶上,有处子以身体温暖,才得芳香扑鼻,入口清冽。”。
说罢,她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白腻的皓腕,一串浓绿色楚玉镶籽金的珠串映得她的手愈发白皙。
她拿过一柄精巧的铜勺,舀了鲜水冲泡茶叶。原本蜷曲的茶叶,舒展开来,似是一朵朵碧色的小荷花。
她递过一杯给王娡:“此茶性暖,有孕女子饮用也是无妨的。”。
王娡感激于她的细心,微微吹凉了手中的茶水,轻抿一口,唇齿留香,她不禁赞叹道:“果真是好茶。”。
长公主笑意中带了几分促狭,道:“如今虽说早是我家的媳妇,到底吃了茶才算数呢。”。
王娡登时红了脸,吃茶这个典故,她是知道的,从前永涵也与她这样玩笑过,只是如今长公主也这样说,倒让她颇为不好意思。
长公主见她脸色微红,也不欲再逗她,只笑道:“王美人今日找我何事?”。
王娡见她问的直白,便也笑着道:“臣妾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听闻长公主上月诞下小郡主,想来必定玉雪可爱。臣妾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如今过来,一来不知可有福气看一看小郡主沾沾喜气。二来,也想好好向长公主请教孕中事宜。太医虽好,到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