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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刘婆子就第一个跪着爬出来,抹了一把眼泪,指着李妈妈,“四夫人,我要举报李妈妈!我们府里,大米是在李妈妈儿子的粮铺里买的,还有菜,是二夫人……我们下面的人都是根据李妈妈的话来做到的!四夫人饶命啊!”
反正刘婆子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也不差这么一句话!如今,她已经把李妈妈得罪死了,要是现在不趁机将李妈妈搞下台来,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如今四夫人需要立威,为什么挑厨房来说事,大家也都猜得到几分!
有了刘婆子的开头,下面的人纷纷供出李妈妈来!
甄珍的视线在大家脸上扫视而过,“大家都说李妈妈,那么李妈妈,你自己呢?我不是那种听信片面之词的人,所以,李妈妈给你一个辩驳的机会!”
“夫人明鉴!他们空口白牙,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夫人,妇人这些年在定国公府,不能说劳苦功高,起码也有苦劳的!还望夫人还妇人一个清白!”
好段数!甄珍暗暗在心里给李妈妈竖起一根大拇指!但是,她既然选择在今天把李妈妈捅出来,她早就准备好了怎么解决问题!而且,她保证萧氏不敢多说什么!
“恩!”甄珍微微颔首,“李妈妈说得没错!凡事都要讲求有理有据!我们定国公府更是如此!你们既然大家都纷纷供出李妈妈,那么,你们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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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有,有的!夫人,在我床头床下的第三块砖下面有一本账薄……”
李妈妈脸色大变,甄珍眉头微微挑起,没想到刘婆子手上还捏着这样一个东西。
文檀也没想到!李妈妈自己很得意,因为这些年账薄只有她和二夫人才知道,这个刘婆子到底从哪里知道的?
“春华,你去刘婆子说的地方找出来!”
很快,春华很快就带回来了一本账薄,账薄很厚,翻看一看……里面很多甄珍都认不得!不是她不识字,而是,这本账薄……
大家都注视着甄珍的表情,看到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李妈妈高兴了,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变得轻松!
而文檀,也不由得牵动了一下嘴角!早就听说这位四夫人是乡下人家养出来的姑娘,上次大家都说她很厉害,账薄很快就整理出来了!
但是大家背地里都说她回去之后找丫鬟他们干的,不然就是他们的四爷干的!一个种地的,乡下泥腿子的女儿,怎么可能识字?
这会儿亲眼见到,文檀也有些为他们四爷叫屈!四爷不管是长相还是本事,都是一等一的好!若不是他们定国公府为了避免遭圣上嫌隙,娶了身份地位都配不上女子,京都不知道多少贵女等着他们四爷呢!
刘婆子此刻面露羞赧之色,在地上扭捏了一会儿,她仰起头,说道:“四夫人,这是老婆子自己做的账……我和我们家老头子都不认识几个字,所以,还是我来念吧!”
甄珍将账薄递给她,刘婆子拿着账薄!文檀马上就尴尬了,刚刚自己还在想甄珍是个不识字的,现在看来,不是她不识字,而是这账薄根本就不是给识字的人看的!
李妈妈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刘婆子拿着账薄,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开元十五年七月初八,黄瓜十八斤……”
开元十五年,那是先帝用过的年号!李妈妈原本淡定的表情此刻皲裂开来!开元,这时间追溯到了开元年间,正好那时候二夫人进府才三年的时间!
也正是那时候,李妈妈渐渐的被提拔成了厨房的管事!刘婆子才跟着她干,没想到这个刘婆子是个这么有心计的人,早早的就打算好了她的出路,这不,连账薄都做出来了!
“不,夫人,刘婆子肯定是作假,肯定是作假!”李妈妈尖叫,不想承认,一个劲的摇头!
“是不是作假,本夫人自然会查!来人,把开元十五年的账薄取出来,正好,时隔这么多年,我们大家一起看看,到底有没有作假!今年刘婆子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我想她的记忆力应该没有这么好才对!”甄珍招招手,秋月就将开元十五年的账薄找出来递给甄珍!
甄珍反倒七月初八这一日一看,如刘婆子所念的一样。毕竟菜是要端上桌的,品种方面没错,错的是价格,是斤两!
这李妈妈真是大胆,刚开始做就做得这么大,每样东西,几乎都往上面翻了一倍的价格!开元十五年,到现在,起码也是十年了,十年的时间,他们到底从里面赚了多少钱!
不仅是甄珍的脸色变了,就连文檀的脸色也不好看!文檀从小就在府里长大,定国公府就是她的家,何况定国公对她情义深重,当即她微微给甄珍鞠了一躬,说道:“夫人,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跟国公爷说一声!”
甄珍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追查到开元年间去!她是查到了一点点,但绝对没有这么多!
“麻烦文檀姑娘了!”
李妈妈一脸的颓败之色,她一个劲的摇头,随后,眼神恶毒望向刘婆子!
刘婆子现在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和李妈妈对视了一眼!
没多久,定国公就来了!在来的路上,文檀就把事情大致跟他说了,到了大厅之后,定国公什么都没说,先把甄珍叫到后堂!
“你都查出来了?这件事,就到李妈妈吧!”定国公抬眼望着甄珍!
甄珍脑子稍稍一转就明白了!这件事要是闹大了,对定国公府来说,何尝不是一件丑事?再说了,萧氏的作为要说定国公自己一点都比清楚,这也太不可能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定国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萧氏给宁家生了三个儿子,虽说定国公不喜欢萧氏,但也不得不考虑宁家三个孙子!
“爹,你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定国公满意的看了甄珍一眼,“珍丫头,你的年纪……和我外孙差不多,爹也不跟你说那些话!我已经这一把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这宁家,我迟早要交给你和文熙!文熙如今身居高位,对我们宁家来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我之所以早早的把家交给你,其中的意思,我想你也明白!所以,我也不跟你说那些假的!珍丫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好照看好内院,文熙才能放心大胆在外面拼,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甄珍微微有些诧异,虽然她心里诸多猜测,但是,在定国公没公布之前,谁都不能说下一任的定国公是谁!毕竟定国公有三个儿子!
现在听到定国公这么说,甄珍的第一感觉不是欣喜,也不是快乐,而是一种厚重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怎么也得不到解脱似的!
甄珍犹豫了很久,旁边的文檀也觉得很诧异!她在府里生活了这么久,很清楚的知道府里几位少爷的意思,二爷和三爷……尽管看起来对定国公这个位置没有太多的炙热,但他们内心里,谁不愿意做定国公?
但二爷和三爷……一来是因为能力稍稍有点差了,再有就是国公爷为了避免兔死狗烹的结果,故意让他们到了现在,最高的二爷,也不过才正五品的官!依着国公爷为安国立下的汗马功劳,哪怕是正一品,二爷和三爷,也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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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所以在定国公心里,其实是觉得对不起两个儿子的!
倒是甄珍的反应,让文檀很诧异!她不悲不喜,相反,还有些排斥!
这让她觉得很奇怪,当上定国公,为什么她不觉得是好事,反而觉得是不好的事情呢?
因为在意,所以对甄珍她就格外的注意!
“爹!文熙可能跟你说过,我们过了年……可能要回安康府!”甄珍的言下之意是,就算把定国公府给她管着,也管不了多久!
“恩!文熙都跟我说了!”定国公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我只是想让你早点上手而已!这府里……很多年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女主子管着,出了不少事情!老宁虽然能力不错,但到底是男人,这内院之事。他也不好多管……你们虽说去了安康府那边,很快也会回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甄珍的心情有些莫名!
“我知道了爹!”
定国公让甄珍出去之后,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说了一句:“不为外物所动……是个好孩子!”
文檀听到这句话,低下头去思考,甄珍是真的不为外物所动的人还是她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