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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谷溪也为了避免母亲担忧,每逢过来装出精神好的样子,可事实总归逃不过玉蝉的眼。
她望着精致的点心,伸手拿起一块芙蓉糕,移至嘴边,却停了良久,始终没有吃下去。
玉蝉和冬苓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面锁愁云。
唐谷溪把糕点放下,又看向了院子里。
“玉蝉,我老觉得心慌……”
她说这话时,眼角微微湿润,眸子里似乎泛着水光,在雨雾中更显迷离。声音竟带着一丝哭腔,可玉蝉知道,那并不是哭腔,而是由心底出的恐惧与不安。
“小姐。”玉蝉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别多想,杞人忧天,而且对胎儿不好的。”
她也知道不好,可她的直觉,一向那么准确。
外面雨声潺潺。
她笑了笑,视线重回玉蝉脸上,“我知道了,不多想。”
……
……
永昌四年,西州国政通人和,盛世清明。
七月七日,宛都城西一家宅院内传出了清脆嘹亮的婴儿哭声,一家子老小忙了大半日,终于迎来了小公子的降生,不由皆松一口气。
那小公子生在七夕,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可襁褓中的他尚不知,此时此刻,他的父亲母亲已经分隔两地、许久未见了。
不知这个日子,是个讽刺,还是个好兆头……
可是显然,一家人的重点并不在此,而是忙着照顾刚刚生产完气虚力竭的小姐,并且为小公子取个好名字。
与此同时,与之相隔不远的宛都郊外,柳树的枝条随风摇摆,在河岸边投下道道阴影。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焦灼燥热的七月,有太多人的节日,太多人的生日、喜日,可是,却有一个人的忌日。
那人的忌日,再过几天才到,可是今日,他便来了。
他的背影有几分萧索,手里握着一把剑。
“三年了。”
消沉暗哑的声音响起,面对着一座孤坟,坟茔前面摆着简单的瓜果,以及一壶酒,香烟袅袅升起。那个修长的身影半跪在地,显得有些单薄。
他面上那道疤痕已经很浅了,几乎看不出,可除此之外,唇边却冒出了短短的胡须,有些杂乱。髻却梳的极为整齐,倘若不去看其眼中的落寞与萧瑟,还是能看出这个年轻人是十分俊秀的。
一只手搭上墓碑,扶着碑角,好似在抚摸一个人的头似的,那么轻柔,那么细致入微。
是啊,在他眼中,那个人一直活着,从未死去。
倘若她还活着,自己现在这样抚摸她的头,她应该会眨着那双大眼睛,甜甜地笑吧,或许还带一丝羞涩。
念及此,仿佛真的看见了她的笑脸似的,年轻人也勾起了嘴角。
“不过这样也好。”他自顾自地说话,“你不必跟着后来的我受这么多苦……姐姐一直不出来,可苍天弄人,把她给了我们,又把她收回去了,连带齐哥哥……”
一年前的那场海难,船上的人十之**都丧生了,会凫水的没几个,可姐姐和齐煜都会啊。然而,当他在一个陌生的渔村醒来时,只看到了周围齐刷刷的陌生村民的脸孔,熟悉的人却都不见了。
齐煜和林落,没有在那个村子里。
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他也不知。
现在,他养好病养好伤回来了,重新站在宛都的城门口。炎炎烈日下,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空落落的。
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找不到,那就先不找吧。或许,他们已经回来了呢?或许,就在家里等着自己呢?
家……
何处是家?
他要迈的步子蓦然止住,身子略微僵硬。
是啊,这偌大的宛都城,何处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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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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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咬他(大结局)
两年后,祢息人兴兵犯凉,凉禹自武贲军后兵力减弱,因而不得不求助于盛歌。八一中文网 ≈.盛歌与凉禹合力击退祢息,应盛歌要求,凉禹将若芸公主嫁给了盛歌大王子。
此后,北境常年安顺。
……
永昌七年,清明时节。
山脚下一排官兵持刀肃立,两辆马车停在不远处,皆是珠缨宝盖。山上郁郁葱葱,树木掩盖处,隐约可看见汉白玉石砌成的王陵,威严肃穆。
不多时,山道上又驶来一辆马车,上面下来一位端庄秀丽的妇人,乌黑的鬓挽起,一身素服,左右手牵着两个孩子。
大点的孩子是个女孩儿,约莫十岁,梳两个髻,煞是可爱灵动。小一点的才不过三岁,是个男孩儿,圆溜溜的大眼晶莹透亮,好奇地张望四周。
“夫人,我来抱小少爷吧。”一仆妇匆匆赶上,蹲下身去抱小男孩。
“不用。”妇人拉过孩子,摇了摇头笑,“不用。”
仆妇迟疑地站起,不敢再去抱,刚想说什么,又听她说:“安儿能走了,这段路,我想让他自己走上去。”
仆妇闻言,只好作罢,“那好,夫人慢着点。”
妇人点点头,拉着两个孩子继续向前。站岗的官兵看见,并未阻拦,而是开了门直接放进去了。
这是王家陵墓,今日,太后应该也在上面。
妇人扫视一遍,面上无一丝波澜,拉着两个孩子顺着山道而上。其实不远,只需一刻钟便可走到。
听到脚步声,站在王陵前的女人转过身,一袭玄色服装,与她姣好的面容不相匹配。虽是年老,却也挡不住年轻时的风华姿色。
若非她的这一张脸,恐怕前后三十年的多少事,也不会如今这般生。
“拜见太后。”妇人走到她身边,低身行礼。
小女孩也跪下来,极为恭敬:“拜见祖母。”
被唤作“太后”的女人扫了一眼她们,伸伸手:“快些起来。”
一帮宫女赶忙将地上的三人扶起。
“溪儿,私下里,叫我姑母便好。”太后笑了笑,拉住她的胳膊,二人一同转向了陵墓。
一排陵墓整齐威严,但上面的名字却不是“周”字开头,而是“骆”字开头的。不懂的人恐怕会疑惑,既是王陵,为何墓主人不是周家先人?要知道,西州的王室可是姓周啊。
可是显然,常年的重兵把守,人人皆知,这些陵墓和真正的王陵拥有同等地位和等级。
“安儿,这里面,就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妇人低下身,轻柔地对小儿讲,“你不是一直问吗?娘亲领你来看了,来,给外祖父和外祖母磕头。”
她领着男童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而站在后面的女童则不用,也没人强求她。
“娘,那祖父和祖母呢?”安儿被母亲扶起来,母亲的一只手温柔地擦他额头上的灰尘。
听到这话,妇人并不着急,而是耐心地擦完才转回视线,眼中掠过一丝隐忍,“祖父和祖母……有一天,也会看到。”
“哪一天呢?”
“你爹回来那天。”
说至此,她没再等儿子说话,直接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太后:“姑母,婧儿今天不能跟您回去了,我要带她去看师父和师娘。明日,明日我会把她送回去。”
“何必这么麻烦?”太后一笑,“我让她奶娘跟着她,陪你们一起去,之后再接她回宫。溪儿,你一个人不容易,不能再让婧儿麻烦你了。”
唐谷溪垂目微笑:“不麻烦。”
两人未再说话,就按太后的要求,宫里一辆马车载上婧儿的奶娘,跟着唐谷溪那辆下了山。两辆车一齐向另一座山头驶去。
令唐谷溪没有想到的是,那座山上竟也有人,有人已经先来了。
她把奶娘留在入口,自己携两个孩子站在那里,望着远处两个人修长挺拔的身影,正在猜测是谁时,目光忽瞥到他们背后的剑。
剑,林氏剑派。
董云鹤,董墨笙?
“云鹤师兄,墨笙师兄。”她不禁小声叫出口。
声音虽小,可在这寂静的山谷,前方二人还是听到了。
他们扭过头,脸上顿现诧异。
“小师妹!”
唐谷溪展颜一笑,牵着二人走了过去。
自四年前城门一别,董家兄弟回到九秦掌管剑派,和唐谷溪算是再也没见着了。不承想,今时今日,竟在这荒凉的山间相遇。
自然,也说不上奇遇。毕竟,在这清明的日子,总有些人,要去往同一个地方。
“这么说,墨笙师兄已经成亲了?”许是见到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