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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夫人肯定会怪娘娘,为何与仇人走到了一起?”十三娘的声音幽幽飘来,“当初南溪之战,带领西州大军踏遍南国疆土的,的确是这位大将军。可是……夫人有所不知啊,当年娘娘恳求大王手下留情,保住王兄与王嫂的性命,可大王并未守信,而是于南溪河畔,绞死了大王,还令王后……”
她的声音略显激动,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唐谷溪,接着道:“当时太子都已两岁了,大王不通人情,可是将军却不同。这里面的事,还有许多是你们所不知道的……”
西州大军中有西州大王、楚兴将军与大王子周烨成,凉禹派来的援兵中,有赵候和凉禹大王,这五路人马,滚滚而来,杀气腾腾,所向披靡。
赵候的目标是秋慈王后,凉禹大王的目标亦是秋慈王后,大王子与西州大王的目标,便是南国的疆土与宗庙……而楚兴将军,则是这五路人马中,唯一一个为南国王室求情的人。
前四者,皆为了*而大开杀戒,唯有他,唯有楚兴,因不忍将骆清碗的亲人杀尽,因念及二人之间的私情,便几次三番向大王求情。也正是因此,激怒了当时的大王,西州王如此多心多疑,打胜返朝之后,怎会不去查这其中的渊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楚兴与骆清碗之间的暧昧,经大王这一道圣旨下去,还怎么隐瞒得下去?不管是唯有那么一次,还是后来皆有联络,在大王眼里,早已是逆鳞之举了。
然而,堂堂妃子与镇国将军暗通款曲,此事若是传开,不仅王室的颜面不保,众臣也不会要大王留下这位出格的“王妃”的。此情此景之下,西州王只好想出了个万全之计……
所谓万全之计,便是要他……死。
君王想要处死谁,那么死的方式有千万种,可其中最残忍的,莫过于给他安个罪名,而这个罪名,最为臭名昭著且无法翻身的……便是谋逆罪。
一个手握十万铁骑的金甲将军,说他逆君犯上、说他心怀不忠、说他觊觎王位,似乎都能说得过去。
于是,接下来便有了两国君王互相通信、凉禹侯爵朝堂呈词、西州大臣口诛笔伐,万箭直指那一人。
纵是功名累累,纵是此情昭昭,于王威之下,却也是百口莫辩,只能认罪赴死。
而他的死带去的,还有整个将军府里的冤魂。
那个身怀六甲的将军夫人,那个年仅五岁的将军女儿,皆成了阶下囚……
骆清碗为保楚家血脉,动用了全部力量,最终用一草民的女儿,换来了那个楚氏孤女的性命……
“当时,我还是娘娘身边一个不懂事的丫鬟,那个替罪死去的女孩子,便是我从街上抱来的……由此,才换来了落姑娘的命啊!”说至此,十三娘已潸然泪下。
“娘娘后来,时常礼佛,一来,乞求骆家子孙能安然存活于世,二来,也希望那个无辜的孩子……能够免受轮回之苦,早日脱胎转世,做一个安康幸运之人。”
十三娘抬起袖子,轻轻拭去脸上的泪花。她背着日光,周身像是镀上了一层银光,看起来竟有几分虚幻。脸庞掩在一片昏暗中,平静得可怕。
锦帘之后的床榻上,人影静止不动,依稀可听见其平稳的气息,轻轻传来。
十三娘朝榻上瞥了一眼,笑道:“没想到,时隔多年,我竟然又在此,看见了她……说来,这也是缘分了,今儿刚好碰见了林公子,我又怎会想到,原来公子竟是落姑娘的师弟呢。”
林寻闻言,讪讪地笑了笑,此刻的他,终于恢复了几分正常。
“既然她是楚将军的女儿,那她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唐谷溪小心翼翼问出了口,其实她知道,名字与否,又有何重要的?可是,她就是想知道,林落真实的名字。
一闻此言,林寻的目光也闪动起来。看来,这屋中不是她一人有如此想法。
“她的名字,叫楚忆安。”十三娘的声音无比温柔,“忆,是回忆的‘忆’,安,是平安的‘安’。”
“忆安……”叶瑾云若有所思,低下头喃喃,“名字倒是不错。我想,当初楚将军为她起这名字,也是为了以后能盛世平安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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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只可择其一
他身为一个叱咤两国的神武将军,多年驰骋于疆场,见惯了刀光剑影,尝惯了血雨腥风,何尝不想自己的女儿,能活在一个安稳盛世之中?
可是,林落的命运,自五岁那年被改写,便踏上了叶瑾云亲手为她铺织的道路上。
虽说远离了朝堂纷争,远离了沙场征程,可她一步步走来的,何尝不是饱蘸血汗和泪水?
这一切,皆是为了她。
为了完成师娘的嘱托,不得不练就一身奇功,只为有朝一日,能活着找到前朝的公主。
可这其中,又有几分是出自叶瑾云的私心,有几分是出于她的报复之心?
林落的父亲,为敌国将领,此事叶瑾云是知晓的。敌人的女儿,她能抚养至今,已是莫大的善心,由此说来,林落只不过是师娘手中的棋子、无影的剑罢了……
一枚棋子,一把剑,何需感情?
唐谷溪的心一下下抽痛,竟不知如何排遣。
事已至此,自己的身世,林落的身世,皆已浮出水面……然而,这些事比她想象得更为复杂,更令人难以置信。
她怎会料到,自己的父王竟曾和林落的父亲兵戎相见过?自己的姑母竟与他互生私情、怀有一子,而在父王被绞死之前,又有林落的父亲前去求了情?
她对他,究竟是该恨……还是该敬?
她对林落,究竟是该愧还是该谢?
愧对她,因为她为了自己,而被师娘控制、误了前半生。怪不得,当初在临清与她初见时,她会对自己如此冰冷……想必当时的林落,对自己也是怨恨大于欣喜的吧?
若没有自己,她不必被送去九秦学武,不必遭受那磨人的苦难,不必肩负重任身不由己,或许,也就不会有婧儿这回事了……
而谢她,是因为……因为这一路上的生死相随,一路上的肝胆相照,一路上的风雨同舟。
自然,这一切,也是和林寻是分不开的。
十三娘走后,林肃和叶瑾云走了出来,在园中伫立良久。
面前水声潺潺,树木葱茏,鸟语花香。
“我不知道,她的父亲曾为故君求过情……”叶瑾云的目光凝结在一株琼花上,久久不动,“你说,我这么多年,是不是做错了?”
林肃一身青衣,长身玉立,望着眼前的湖光山色,嘴角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道:“做错什么?夫人为我带来了一个出色的弟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若非你的执意,若非你的狠心……落儿又怎会成为剑派之中,最为佼佼者?”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一片葱翠,似乎吸了口气,“目今剑派之中,能挑大梁者,也就眼前这几人了。然而,寻儿性子浮躁,此时又困于儿女情长,不知几时方好。云鹤与墨笙两兄弟,能力突出,但未免缺了几分主见。你不是不知我想把这重任交到谁手里,可是,落儿她……不应再为林家蹉跎岁月了,她……有她自己的人生。”
林肃说得这番话,看似风轻云淡,然而他这心里,何尝不是痛若刀绞?
叶瑾云淡淡一笑,神色放松了几分,“老爷还真是言语带刺、毫不留情啊。”
“言语带刺?”林肃朝她一瞥,笑问,“我何时言语带刺、毫不留情了,还请夫人给个说法。否则,可是冤枉了好人哪。”
“你说落儿成为佼佼者,看似夸耀,实则还不是在说我心狠?你说……她不该再为林家蹉跎岁月,还不是说我,误了落儿十几年光阴?”叶瑾云悠悠说道,唇角的微笑渐渐消失,眼里裹上了一层哀愁,“是啊,谁说不是呢……老爷说得对。落儿她该走了,该去过她自己的日子了……”
“话虽如此,可你想让她去哪儿?”
“去她想去的地方,做她想做的事。这天下再大,也不会无她的容身之处,何况,恐怕那凉禹……还有她的心系之人。”
……
“周伯,林落多久才能醒过来?”
漱石园中,林落房里只剩了林寻、唐谷溪二人,见周伯进来,唐谷溪趁机问道。
周伯为林落把了脉,又视察了她的眼,最后起身正色道:“醒来是不必担心了,只是,她需做好一个准备……”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