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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齐煜眼皮动了动,没有睁眼。
花宁立在他面前,两手端握,眼光朝下一扫,只见桌上干干净净,摆着一壶热茶和一盏陶杯,冒着冉冉热气,桌后面的人神态安详,风平浪静。
这群人,还真是见风使舵。
花宁眼底飘过一丝冷意,内心腹诽着,抬眼去看面前的齐煜。
“想通了?”
齐煜不答话。
“别给我来这一套。”花宁冷笑着坐下,凤目微翘,“齐煜,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你在我眼前耍什么花样,我都会一眼看出来的,所以,我奉劝你,别白费功夫。”
“何来此言呢?”齐煜唇角微笑,睁开了眸子,“你看我这样,能有什么花招?难道,还能逃出你这重重严关的铁牢不成?”
“那也未必。”花宁低眼,轻道了一声,自知所言无理,便也不再理论,只问道,“你到底说清楚,主意如何了?”
齐煜看着她,不答话,神态让人捉摸不透。
“别再假扮君子,谁不人知你少将军,曾在宣阳三天两头往烟柳之地跑呢?我花宁虽为你不耻,却也差不到哪儿去,我就不信你心里竟无丝毫荡漾。”花宁冷笑道,“若说你真性情,你对那个林落倒真是念念不忘……不过,以后是没机会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还有,从今以后,你不再叫齐煜……”
齐煜眸光一动。
“你叫卫修。”花宁含笑望着他。
卫修?
“什么意思……”齐煜剑眉蹙起,“你给我改了名字?”
“我没有给你改名字,我是为你取了名字。”花宁笑得无比娇艳,“你怎的又忘了?这世上,根本没有齐煜,再也没齐煜这个人了……这回,可好好记住了,休再忘。”
“你凭何为我改名字?”齐煜噌的从地上站起,又由于起身过快,不禁牵扯到了伤症,急忙捂住了胸口,咬住牙关,双眉紧皱。
人之姓名,皆为父母所起,姓为宗氏,名为厚望,岂有擅自改名换姓之理?此为其一,实则令他更痛心的是,一旦改名易姓,那么凉禹的任何人,皆不会再知道他的消息了。
况且,这也非化名,实乃将“齐煜”二字彻底抹去了!大凡改名易姓者,多为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又或者归隐世外,超脱于世,哪有他这般,被敌寇强行换去名字的?
此等大辱,简直比逼婚还要令人发指!
花宁见状,面露慌色,起身欲去扶他。
不料,却被齐煜一手推开,她趔趄一步,退在了原地。
顿时,花宁一阵羞愤,又想到当初在水云馆时,她每每想要亲与之近,齐煜便会扯开话题,故作推诿。彼时,她或可当他对她设有防心,因梅月司司主的身份故收敛行为,却不想,今日他也是如此。
想至此,花宁心中的心疼,又全然转换成了愤怒。
“你们几个进来。”
一声令下,牢房内钻进来了几个人,此次,不再是牢狱内的狱卒,而是各个身穿盔甲的侍卫,又像是军中的士兵。
花宁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将士走上前,将他脚上的铁链解开,左右押解,推着他走出了牢门。
齐煜心中不解,不知他要被押到何处,只得不出声,暗自思索着。
他方才因听到改名易姓,不禁慌了神,此刻想想,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如今已沦落到如此境地,什么名字、什么称号,还有何区别呢?不如随她去的好,倒能稳住她的心……
既然她不杀他,那他便不能白白地活着。
他要回去,为武贲军彻查军事,他要回去,要亲眼见到林落,他要回去,为父亲祭坟磕头……
一道刺眼的白光出现,齐煜只觉眼中刺痛,头脑眩晕。定了定神,才发现,他此刻已走出牢狱大门了,外面明晃晃的天底下,是夜芜宽阔的街头。
眼前,停着一辆华贵绚丽的马车。
“把他带走,谁人上门,皆不许入内!”
“是!”
“还有,命水心为他清理一番,此副样子,实在不入我眼!”她站在齐煜身后,咬牙切齿道,顿了一顿,“可谁让你是齐煜……”
最后一句声音极小,似有若无,齐煜不知听到没有,只是站着不动。
马车带上人后,向郊外一宅子驶去。
花宁伫立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目光恨恨。
“姐姐当真要与他成婚?”背后突然有声音响起。
花宁转过身,发现白羽正立在一株柳树下,身着白袍,头戴玉冠,哀伤落寞地看着她。
“你怎么出来了?”花宁面有不解,白羽一直被王后禁在宫中,外加他身子虚弱,近来又得了重病,尤其自她回来之后,王后便更不允许他出宫。
“你真要与他成婚?”白羽又问道。
花宁眸光闪动,清了清嗓子,撇开目光,道:“这还能有假?王后娘娘和相爷皆已知道了,他们不会阻拦我。”
“他们不会,我会!”
“白羽!”
“盈姐姐!”白羽突然疾步走上来,形神憔悴,眼含泪光,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盈姐姐,你不能与他成婚,他是敌寇!是敌军将领的儿子!你与他在战场上对峙过,他是凉禹的人,他定不会臣服于你的!若有朝一日,他将你杀害,或者又逃回凉禹去,你可如何?你不能留他在身边,不能啊……”
“放心,他已没了武功。”花宁面不改色,双手抬起,轻轻一拉,将他的手拿下来,“白羽,此事是定了的事,你毋庸多说。你可知……你母后和我父亲,为何会一口答应么?”
她笃定望着白羽。
白羽早已神飞魄散,答道:“因、因为姐姐立了战功……”
“不对。”花宁摇头,“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我的生死、安危,他们才不会在意。只是如今,她这枚棋子,立下了功劳,她随便应付应付罢了。齐煜的确为敌军将领,不知哪一日,我和他会一同死在你们手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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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追问再三
她的声音不大,可几乎字字是从嘴里挤出来的。
白羽本就病体羸弱,又忧心成疾,此刻被她这一句话唬的不轻,见盈姐姐变了脸色,只当是自己说错话了,一时慌乱无措。
“所以,你们谁也别来管我。要死,我能和他一起死,也值了。我若不死,他也别想从我手里逃跑!”
“盈姐姐,没人逼你死,母后不会不管你的!舅舅……舅舅他是你的父亲,怎会愿你去死呢?你别多心了,而且,你明明知道,此人对你无情无义,狠辣无比,你怎么执迷不悟痴心不改呢?!”
“正因他无情无义,我才要囚禁他!把他拴在身边!”花宁厉声道,冷冷望着他,“白羽,你别费劲了,我对你……最多只有姊弟之情,你还是好生呆在宫里,养病要紧。”
说罢,她扭回头,冰冷决绝地走了。
白羽站在原地,只觉心如刀刺,身体四分五裂。
他的盈姐姐,从小吃苦,饱受冷待。身为国相爷的女儿,相府里的四小姐,先是为长姐们欺侮谩骂,后又为母后接走,送至梅舵主家认作义父,十二岁便入水云馆,练就轻功舞乐,最后遇上负心汉,被他带去凉禹,欺骗利用,险些致死!
她却仍对他不死心,还想要与他结为夫妇!
他是又恨又急又心疼,想起那个姓齐的将领来,更有一番悔恨在心头,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他!当初在离山战场上,他留了他一命,谁承想,如今却酿成大祸!
他以为,盈姐姐会对他感激,反正那个少将不会再和她见面了,自己以行动感化她,她自会体会到自己心意。
可是,可是,齐煜怎么会出现?齐煜怎么会活下来?
他悔恨当初没能一同赴沙场,否则,也就不会让盈姐姐带齐煜回来了。他会在先看出苗头时,阻挠他二人碰面,他会杀了那人!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一切都是母后造成的,就连她方才那句犀利如刀的话,也是因母后造成的。她恨自己的母后,又怎能对自己不怀恨意?
白羽形神落魄,面容呆滞,若非跟来的太监跑来叫他,他怕是要站到天黑了,早已没了知觉。
花宁回到家中,也觉方才所言过重了,可是既然话已出口,便无收回的道理。况且白羽又是软弱多情之人,若不冷言相向,只怕他会一直深陷其中,不如早些断了念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