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角纸下来,含嘴里品尝着,末了把纸碎一吐,方道:“错不了啦,取笔墨来。”
早有丫环候着,在桌上铺开宣纸,司马错提笔却又斟酌良久,方才写了三个方子,递给老婆婆道:“三副药,口服的三碗煎一碗,外用的则用锦袋挂于胸口前,或是塞入枕头内。再一副是治眼的,乃老夫独门秘制药水,滴于眼眶内,解毒明目。另外要远离这些帐本,三天就好。”
那婆婆识字,但看了药方,却是不懂,将信将疑,“那其它接触帐本的人为何没事?”
“如方才那丫头这般抱着,也无多大的事,毒在纸面上,一页页的翻开,毒性才能挥发出来。但若翻帐册的是男子,也无多大事。”
“此毒遇香激发,不论是什么熏香,与这毒性一中和,其性烈十倍。”
那婆婆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好险恶的用心。”
甲寅道:“你只管放心,司马爷爷一辈子研究毒药,他说能治好,就定能治好。”
“这位小郎君是?”
“我叫甲寅,刚从汴梁来,船还是郭铭武郭师傅帮叫的。”甲寅说着又想起一物来,忙从怀里掏出一面小旗来,道:“这旗你认识吧。”
那婆婆见是自家物什,一颗心就放了下来,示意丫环去抓药。自己陪笑道:“司马先生,实在是吓怕了,失礼之处勿怪,却不知这是何毒,这些帐本还有用处,我家小娘病好了后定然要再次翻阅,不知是否能解?”
“这册子上的毒是新涂上去的,久了也就失效,三个月后再看也就无妨了。”
“等不得这般久,年底关帐,时间不等人,先生能不能……”
“好说,再拿二百两来。”
“老身这就准备,请先生开方子。”
司马错就提笔再写一张,递给婆婆道:“把此药煎了,用半干丝棉沾了擦拭帐本,丢院子里让北风吹干就成。”
婆婆命人送上诊金,不是一千二百两,而是一千五百两。“我家小娘子的病因,还请二位勿向外传。”
“自当缄口。”
甲寅觉着这司马错赚钱太黑了,就这一会儿工夫,一千五百银子到手。
司马错袖着双手,悠闲的在前面走着,脑后却似长着眼睛一般,笑道:“怎么,在骂老夫心黑么。”
“没,没有。”
“得了,口似心非,你那心上人要不是遇上老夫,以后保准是个睁眼瞎,你觉着这银两多了,可在人家眼里,就是九牛一毫。”
“什,什么,人家只见过一面而已。”
司马错嘿嘿冷笑。
甲寅心想我知道你为何这么空闲了,原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他却不知,越是富贵人家越是吃他这一套,凡与性命相关的事情,只要一开口,银子雪片般的飘来。
“司马爷爷,我老师应该也回来了,今晚就在这吃酒吧,我再把春妞叫来。”
“也好,春妞喜欢。对了,你什么时候又拜了老师。”
甲寅就简约的说了情况,到了前面主楼,正好程慎陪着伊夫子回来,甲寅忙迎上去,互相介绍了。司马错让长随先回去把春妞接来,自个跟着甲寅上了二楼喝茶。
司马错人很怪,准确的说很傲,对谁都没好脸色,但对真有本事的人却敬服,与伊夫子客套了几句,这神色就庄重了起来,言谈举止也优雅起来。
一盏茶喝毕,司马错道:“伊夫子,我观你气色不佳,想来是舟车劳顿的缘故,某略懂岐黄,能否让某搭一下脉?”
伊夫子笑道:“有劳司马先生,这几日确实感到有些疲劳,今日下午就这样逛了一下,这腰腿呀,就有点受不了。”
司马错闭眼搭脉,把两只手都试了,方笑道:“夫子好身体,不过略有气虚,某开个养气的方子服食一二帖如何?”
伊夫子笑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甲寅给两人续上水,笑道:“坐了十多天的船了,来了江宁,总要歇上一二天再走。对了,等下是在这屋里吃还是下去吃?”
“就在这里吃吧,暖和,叫个边炉来,请夫子尝尝这里的江鲜。”
甲寅笑道:“好嘞,你们聊,我去门口等春妞,她应该知道什么好吃。”
果然,春妞来了后都不用伙计背菜谱,一口气报了十多个菜名出来,还自作主张的叫了三番酿,显然司马错常在这里接受宴请。
有春妞的古灵精怪,这一顿饭伊夫子吃的十分开心,饭毕,从箱笼里左掏掏右摸摸,最后摸出一枚圆润的白玉来,送给春妞道:“爷爷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块原玉,不值俩钱,只不过来的地方远了点,等你长大了,自己去找个匠人,雕个玩意儿玩玩。”
春妞连忙甜甜的谢了。
甲寅心想嘴甜就是好,吃顿饭都能收到礼物。
司马错起身告辞,甲寅和程慎双双送他下楼,出门时司马错停了脚步,对甲寅道:“刚才我没把话说透,夫子的脉象不是很好,他这几个月走过不少地方,从燥热干燥到润湿阴寒,这般变化,再好的身子骨也受不了,能挺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身上沉疴渐重,已不能再远行,需好生将养一段时间,元气才会稍有恢复。”
“啊……”
甲寅与和慎对视一眼,忙道:“我们这就劝老师。”
程慎道:“可是老师他归心似箭,似乎……”
甲寅坚定的道:“这一定要听司马爷爷的,我们一起劝。”
司马错道:“若要留下,就不必再住这锦楼了,秦九有座小院一直空着,上个月他师父住了几天,又走了,你们只管搬过去就是。”
甲寅大喜,道:“那再好也没有了,没想到秦九在这竟然有房子。”
他却忘了问,徐无道长怎么跑这来了。
………………………………
067:有志者,事竟成
“麻的,我师父那老不死的也不知跑哪去了,否则倒可以让他出出主意。”
汴梁城外的军营里,秦越正满脸懊恼的发着牢骚。
相形之下,陈疤子却镇定的多,劝慰道:“本不关我营的事情,你烦这干啥。”
“怎不关我营的事,现在各军各营都在传,说就因为我营爱显摆,这才让圣上下了裁军令,麻的,搞不好明天就有老兵来闹事了,往辕门口一躺,打不得骂不得,要搞死人的,不行,我们得赶快走。”
“去哪?”
“随便去哪,剿匪去。”
陈疤子道:“进了京,再想出去就不可能随意了,得有出兵将令。”
秦越倏的站起,道:“我这就去找张永德去,总不能让我们在火坑里死抗。”
……
宋府,一场关于裁军的对话也在进行。
宋弘殷看着端坐不动的宋九重,眼神有些飘忽,一种陌生感油然袭来,自己南征北战多年,与这个家一直聚少离多,如今日子安定了,那种盘旋在心里的亲情感却再也找不回了。
“父亲!”
“哦。”宋弘殷回过神,轻咳了一声,方道:“奉旨裁军选兵,你将得罪全天下的军人,各地节度更是会恨你三分。
这事,你就不要做了,坠马受伤也好,练武受伤也罢,总之,这半年你都不要出门了。”
“父亲……”
“哼,别想的太天真,裁军之事,汉皇刘知远想干,本朝太…祖郭威想干,可谁真敢干?你要是接了手,就是往家门招祸。”
“……父亲,孩儿自有方略。”
宋九重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宋弘殷,道:“这事是难办,但若是办成了,却是我宋家最好的机会。父亲请听我说……”
宋弘殷听完儿子的思路,良久不语,临了却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明日起,你另起宅子吧。”
宋九重有些讶异的看了眼父亲,鼻息不自觉的重了几分,却不再回话,点点头,出门。
……
……
司马错研毒,玩毒,嘴巴也毒。
他说伊夫子身体不行,只一晚上,伊夫子便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好把两人吓一大跳。依着甲寅的性子,立时三刻便要去叫司马错。
可伊夫子虽说人精神不济,但神智清楚,逼甲寅退房,这种一晚十好几两的房子,多住一晚都是罪过。
甲寅拗不过,只好退房,又说朋友的宅子空着,正好搬过去住,伊夫子这才放下心来,坐上甲寅特意雇来的软轿,在司马家长随的带领下,搬到秦越那小院里去了。
甲寅跟着长随穿街走巷,路过一家朱门列戟的大宅子,再拐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