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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远哈哈大笑:“无知小儿,也敢玩计,在绝对实力前,一切都是泥老虎,全师雄听令。”
“未将在。”
“着你部为先锋,一探虚实,先毁大寨,再攻城门……小心伏兵。”
“得令。”
全师雄领命而下,回到己部,先就着亲卫手中竹筒里的清水,呼里哗啦的清醒了头脑,这才套上头盔,倒提长枪,率部出阵。
“蟹行,缓步,留意地面陷井。”
“诺。”
一支军队是否精锐,不用接敌,远远便可看出。
阵兵接敌,从来不会一股脑儿的冲锋,也不会排着整齐的方阵齐步走,而是挽盾斜行,拧着身子,时时保持顶盾捅刀的势子。
但新兵动作紧,僵硬,百战老兵就轻松多了,顶盾执刀都带三分垮。
城楼上,陈疤子见蜀兵谨慎前行,步伐缓而不乱,冷哼一声道:“兴霸败他手中,不冤,这接敌的步子节奏,非百战练不出来。”
曹彬表情木然,一言不发。
潘美接话道:“调查过了,文县多匪,一直都乱的很,这位文刺史武将军一肩挑的家伙任职三年,没干过别的好事,尽剿匪练兵了,我说……敌军行动了,该下令了。”
曹彬看了看木云,木云笑道:“云居帏幄之中,自可侃侃而谈,这临阵接敌,还请都监乾纲独断。”
曹彬这才笑道:“那某真就独*裁了。”说罢,令旗轻摇。
不一会,平平坦坦的城外空地上,悠悠然然的从泥土里钻出个小人来,只见那小人头大身子小,大眼塌鼻,身穿红肚兜,对那隆隆而来的蜀兵视而不见,自顾着摇头晃脑的开唱:
“假孔明,菊花王。
攻西县,丢三泉。
大军来回匆匆忙,
累死累活白流汗。
却不知,王昭远,
催着尔等把命丧。
赵崇韬,更糟糕。
一心要往中周逃。
天罗地网等着你,
西蜀将士快快跑。
快快跑……”
这稀里古怪的一幕,提着小心步步趟前的蜀军看见了,望车上的王昭远也看见了,隐约听到有童趣奶声清脆响亮的童谣在唱,正不知何词,左右两山却忽然响起更嘹亮的声音,这一回,许多人都听清楚了,只是“假孔明”好懂,“菊花王”啥子意思?
大头兵们一时没听懂,王昭远却是心知肚明,气的浑身发抖,一张本来富态俊朗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却见前锋全师雄猛的虎吼一声:“提线傀儡,也敢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手中投矛飞掷,那小人儿躲避不及,“呯”的一声被投矛掷了个正着,却是炸出白花花一团白雾来,待到白雾散去,地上只余一件红肚兜。
“抢过去,莫让地下装神弄鬼的人逃脱了。”
城楼上,曹彬嘴角扯了扯,强忍笑意,手中令旗再挥。
城头哨楼上,响起一声呼哨。
一箭凌空。
呯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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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一着不慎,满盘输
一侯鹰祭鸟,二侯天地肃。
虽说时过处暑,暑气渐消,但太阳依旧暴热。
顶盔贯甲的蜀军正被阳光耀的头脑昏沉,突然出现唱着曲儿的布娃娃,只觉好诡异,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列于阵沿之前者能看到场景,阵中将士听的迷迷糊糊,心里更着急,怎么回事,阵前怎会有娃娃,还起白雾,这山上谁的嗓门这般大,这算啥子事哟?
是人皆有盲从心。
是人皆有好奇心。
蜀军正猜疑着,迷茫着,哨塔响箭起。
一箭凌空,呯然炸响,其声如雷。
蜀军正莫明其妙,却听左翼山峰上又是一箭响起……然后仿若接力一般,每隔一段距离,便有惊雷声炸响,一声声的向西北而去。
“不好,这是飞箭传讯,小心周军趁虚夺关。”
“胡说八道。”
王昭远怒喝一声,然后道:“三泉关上足足留了有五千甲士,神仙也难过,尔等莫被周军雕虫小计所惑,徒自乱了阵脚。众将士听令,全军压上,即刻抢城,先进城者,赏钱千贯,官升三级。”
“得令。”
王昭远虽说让众将莫慌,自个却不知不觉的开始浮燥了起来,本来该是前锋先趟,端了木寨再行攻城之举的。他或许忘了,或许是等不及了,眼见三军如潮涌出,王昭远弃如意,握剑柄,手上青筋直跳。
全师雄部终于发现了那小娃娃的奥秘,却是用绢布所扎的布娃娃,里面填满了石灰粉。不远处有道可猫人的土道,上铺平板遮掩。
“速速抢寨。”
全师雄一枪击出,掀起地道木板漫天飞舞。
然而,不过片刻,亲卫回报,寨本空营……
立着的皆是草人,以为会有地道陷进类的埋伏,哪知平平坦坦的,什么机关也没布。
全师雄看看城头,再扭头看看整装列阵缓步蓄力的己军,抓狂了,周军玩的是哪一出,逗你玩?
就是逗你玩。
曹彬眼见蜀军如潮推进,心中冷笑,令旗再摇。
“吱吱嘎嘎”声中,城门前的吊桥缓缓升起。
这桥一吊起,观阵的王昭远心反而定了,冷声笑道:“稚子把戏,徒惹笑话,鼓起。”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一起,节奏一齐,三军便再没了胡思乱想,在各自将主的率领下,呐喊着向城头冲去。
城头倏的出现大批周军,强弩硬弓齐张弦,箭如飞蝗而至。
血花溅起,惨叫呼起,战斗突然间打响,顿时就从稚子游戏进入了死神模式。
……
打仗如下棋,落子需谨慎。
指挥若奏乐,节奏最关键。
在下达总攻命令前,王昭远无论是行军的节奏控制,还是阵前的指挥安排,都无可挑剔,但那童谣尤如魔音,搅的他心湖倏然沸腾,再被那一路响去的讯箭一激,落子猛然,节奏全乱。
反应在三军身上,冒死冲锋的蜀军恰如断了线头的蚂蚁。
“顶盾,注意队形,不要慌乱……”
当全师雄以及各位将校需要声嘶力竭的喊话时,依在女墙后攒射的周军弩机端的更稳了。
好在王昭远眼见城头箭如雨下,意识到急燥了,有错即改,立即停鼓鸣金,准备整好队形,以投石飞弩压制之,再来按部就班的抢城。
城楼上,怀抱令旗居高临下密切关注战场动静的曹彬喟然感叹:“最狠木云计,最毒秦九心,这两人粘一起,王昭远若不吐出三升血来,都不是男人了,仲询,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这引蛇出洞计乃木云筹划,木偶骂人与讯箭惊敌却是秦越添加,效果之好,远超预料。
早就披挂整齐的潘美重重一扣面甲,闷声闷气的喊出一句:“必不负广捷之名。”
曹彬目送潘美下楼,手中令旗再摇。
城中那高耸入云的刁斗里,顿时有两面号旗悬出,其色湛青。
城南,顾北雄与铁战互击一掌,然后高喝一声:“兄弟们,上马。”
城北,广捷军捷豹营指挥使黑柯仰头灌下半袋马奶酒,铮然一声拨出战刀,率领千名藩兵呼啸着催马飞奔。
马兵边热身边控节奏,顾北雄的注意力却一直在关注着号旗,待见换上殷红如血的赤旗时,手中战斧一扬,如虎怒吼:“冲锋。”
与此同时,城西那本已悬起的吊桥呯然砸下,三千铁甲汹涌着从门洞里冲出。
三路夹攻。
丢下约有两三百具尸体的蜀军才退回里许,就感受到了地动山摇的威势,危机当前,等不及王昭远下令,将校们不约而同的喊出“结阵……”
“莫的慌乱……结阵……长枪手……长枪手……”
然而,事变太快,蜀军阵势未成便匆忙投入战斗。
三千广捷重甲步如墙推进,两支马兵却如游龙般的左右包抄过去。
王昭远满嘴苦涩,眼前阵阵发黑,周军阴毒,竟然出了马兵。
竟然出了马兵!
早该想到的,虽然之前周军未动用过马兵,但不代表他们没有。
栈道难走,但境内宽阔地还是有的,如这西县城外,恰好够两部小规模的马兵纵横。
马兵乃蜀军之痛。
军方曾与文官在朝堂上拍桌子大吵,差点抄起殿值武士的金瓜锤。
起因在于当年秦凤路一战,三千马兵几乎挥耗殆尽,只好重建,但马兵太烧钱,三千马兵最少需要六